祁寒又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
他想,结婚协议还存放在两人的抽屉里,他这个美国法律承认的丈夫还在家中,精神和身体都有严重洁癖的沈念是不会在外面乱来的。
再说,两人见面时沈念就亲口告诉他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条登上热搜的娱乐头条是假的。
让祁寒介意的是,以沈念和沈家的实力完全可以撤掉这条新闻报道,却至今没采取行动。
祁寒直觉这是沈念的授意,但他想不明白沈念这么做的原因,心里很不舒服。
他没心情去户外俱乐部,而是约朋友去攀岩馆攀岩发泄情绪。
攀岩馆中,祁寒憋着一口气,攀爬速度远远超过众人,一路领先。
眼看快要攀到顶端,他却突然停在半空中,然后在朋友诧异的目光注视下下降到地面,飞快地解开护具换好衣服,说了一声改日再约便转身离开。
留下几个搞不清楚状况的朋友面面相觑。
祁寒承认自己在生气、在吃醋,不过他不会坐以待毙,他要主动出击。
下午一点半,午休时间结束,银光科技的员工陆续回到办公楼里准备开工,突然注意到门外停下一辆惹眼的跑车。
特意包装过自己的祁寒迈着长腿从保时捷911上走下来,一手扛着一大束白玫瑰,一手推门,走进银光大厦,来到前台接待员面前,摘下了太阳镜。
接待员小妹近距离看着眼前五官立体轮廓分明的帅哥性感的脸,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勉强稳住自己被迷惑的心神,开口问:“先生,请问您找哪位?”
祁寒对她笑了一下,挑眉回答:“我找你们总裁沈念。”
接待员本以为他是来追求哪个美女同事的,听到答案顿时被惊到,话都说不利索了,磕磕巴巴地问:“那、请问您是哪位?与沈、沈总提前预约了吗?”
祁寒心想,要达到宣示主权的目的还得高调上楼逛一圈,这时候如果把沈念那个办事利落的私人助理惹下来,自己可能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是时候展示自己的成熟魅力了。
他往前一步对接待小妹说:“我是沈念的丈夫祁寒。”
“小妹妹你的业务水平有待提高啊。我记得上次来你们公司,就是对着你报出姓名让小李下来接人的。你见到我没印象吗?”
他站直身体,换了一只手拎花束,示意接待员仔细看看。
经祁寒提醒,接待小妹记起来好像真有这么一码事,立即道歉说:“对不起祁先生,我这就给总裁秘书处挂电话。”
“诶不用,”祁寒闻言连忙制止她手中动作,“我担心你会因为办事不利被沈念无情责罚,你直接把我放进去就好。”
接待小妹本来就很害怕公司冷厉的总裁,听到祁寒这么吓唬她,慌忙点头:“好、好。”
祁寒最后对她扯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单手拿着白玫瑰潇洒地走进电梯。
他一离开,在旁边看热闹的员工立即炸了,银光大厦里数不清的内部聊天群开始偷偷传播这件事。
很快,‘陛下今天召见我们了吗’弹出一条消息。
乾清宫大宫女:@御前大总管楼里都在传娘娘来了,还扛着一大束白玫瑰,在哪?我怎么没看到[疑惑]
御前大总管:什么?娘娘来了?真的吗???
御前大总管:坏了,今天早上娘娘跟我确认陛下出差回来是不是直接到公司办公,我告诉他是。
御前大总管:啊啊啊,他竟然还带花来,不知道陛下花粉过敏吗。
御前大总管:不说了,我得赶紧去阻截娘娘,要不然会被陛下拖出去斩了吧。
容嬷嬷:哈哈哈哈哈!白玫瑰!
乾清宫大宫女:我想到了!白玫瑰,我足以与你相配!娘娘是不是看了那个无聊的八卦报道,然后吃醋了?
跑腿老男人: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唉……
乾清宫大宫女:@御前大总管听说人快到会议室了,沈总隋总他们在开会吧?
功高震主,帅到掉渣:我靠靠靠!我开小差看到什么了!我这就溜出去见娘娘!
祁寒招摇地扛着白玫瑰,特意选在高层的走廊里闲晃,惹来不少人探头探脑。
他的目的既已达到,正打算去32层找沈念,就见一个帅气骚包的男人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他眼睛一亮。
男人快步朝他走来,伸出右手想要握手,看到祁寒手中的花束,又改成了点头,熟稔地自我介绍:“祁寒吧?我是沈念的同事兼好友,我叫隋鸣,幸会幸会。”
祁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上下打量自己一番,连珠炮似的说:“早就听说过你却一直没机会见面,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啊!真是便宜了沈念那小子!”
“啧,我怎么没有这种桃花运。”
祁寒听出他跟沈念很熟悉,猜想他应该是银光科技的高层管理,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问他:“沈念现在也在这层吗?”
“嗯,”隋鸣应了一声,内心还在惊叹眼前这样一个完美帅气一看就有六块或者八块腹肌的男人竟会想不开委身与沈念,抬手摩挲下巴自言自语:“奇怪,我粗略分析得出的结论沈念那只弱鸡不能满足你,你还搞得这么深情。”
祁寒本打算进去找人,闻言又皱着眉头退回来。
他正想跟隋鸣理论一番,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小李从里面快步走出来,挡在办公室门前,面无表情地说:“祁少,您来找沈总应该提前通知我安排时间。”
“哦,”祁寒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想自己就是故意的。
小李继续面无表情道:“沈总现在正在会议室开会,我带您去总裁办公室等他。不过您手中的花束是要送给沈总的吗?”
祁寒点头:“是。”
“抱歉,如果您事先问我,我会告诉您沈总不喜欢鲜花,他对花粉过敏。”他无情地说。
祁寒这回尴尬了,心想上次两人买花去看沈恕他怎么没说。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沈念操纵轮椅从里面出来,看到站在走廊里的三人,啪地一声关上了身后的门。
隋鸣见状一把夺过祁寒手中的鲜花抱在怀里,对目光冷得可以结冰的沈念说:“最近总开会太闷了,我让你的助理给我买了一束花,插在办公室的花瓶里赏心悦目,可以让心情变好。”
“你对花粉过敏,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我撤了。”说着他抱着鲜花快步溜走。
沈念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隋鸣,面若寒霜地看着祁寒,冷声说:“去我办公室。”
小李急忙走过去为他推轮椅。
三人乘电梯到32楼,祁寒和沈念走进总裁办公室,小李识趣地掩门退出。
沈念来到办公桌后,转动轮椅面无表情看向祁寒,压抑着怒火问他:“你来银光科技胡闹什么?”
祁寒无畏地回答:“我是来提醒你合同第五条婚后需要履行的义务第四点规定,协议双方于结婚期间不能出轨第三方,必须保持各方面清白。”
他晃晃手中的手机:“我知道报道是假的,为什么不处理掉?”
“是我考虑不周,”沈念略沉吟后直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祁寒说,“陈思佳的父亲是京城嘉园集团的董事长陈豪,我们恰巧在申城遇到,他同女儿请我吃饭,说想带资进组、演银星影视最近正在筹备的一部大制作的女二号,进出饭店时被人拍到了。”
“陈豪没有撤掉热搜,我卖他个面子,也没去管。”
祁寒听到解释后仍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问:“所以在你心里,我们的关系远没有商业利益重要?”
“是,”沈念爽快地点头同意,“从某个角度讲,我们的关系也是商业利益的一种。”
“而且,”他冷冷地嗤笑一声,“祁寒,我在反省自己最近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太好了,才让你忘乎所以,到银光科技来撒野。”
祁寒有一瞬间又被激怒了,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握紧。
他有种想把沈念圈在轮椅中把他就地办了的冲动。
他想用沈念今天佩戴的那条灰色领带把他的双手捆缚,扒下他身上工整名贵的西装、撕扯掉那一排总是扣到领口下第一颗的衬衫纽扣,把他压在身下,再问问他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的位置。
祁寒克制住欲望,没有这么做。
他松开拳头,在沈念注视下走到他身前。
然后俯下身、一手撑着轮椅扶手、一手扣住沈念肩膀、一气呵成地强亲上了他的双唇。
原来冰冷如沈念,唇瓣也是柔软有温度的。
祁寒一边亲一边想撬开他紧闭的牙关,被从迷茫中反应过来的沈念狠狠咬了一口,抬手推开。
祁寒退后几步,舔了下被咬破出血的下唇,回味地笑了:“口感不错。”
沈念的手在颤抖,如果他冰冷阴翳的眼神能杀人,祁寒此刻已经死了千百遍。
祁寒也意识到自己把沈念气得不轻,见好就收:“协议没规定咱们两个不能接吻。”
“合情合理,别生气了,嗯?”他厚脸皮地哄问。
办公桌上一个不小的摆件猛地砸过来,沈念冷厉地低吼一声:“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