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月考,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老张拿出一节课的时间布置考场贴考号。
班里每人都有一个大纸箱,考试的时候将课本试卷资料等装到里面放到教室后面。
晚上放学的时候,天上淅淅沥沥的落下了小雨。
几个走读的同学没有带雨伞,以韩修然为首的厚脸皮代表正在像住宿生借雨伞。
“雨姐雨姐,你忘了我们那些一起吃狗粮的日子了吗?”韩修然一个一米九的壮汉跟一座山似的趴在范今雨的桌子上假哭。
范今雨淡定的摇摇头,“你继续呆在这里还可以再吃上一碗。”
只楚拿着伞往后排走,刚起身就看到郑梦蕊正在和李卓年面对面站着说话。
从只楚的角度就只能看着郑梦蕊的脸,她脸上眉欢眼笑,手里拿着一把小花伞,嘴巴一张一合的和李卓年说着什么,很开心的样子。
“外面下雨了,你带伞了吗?”郑梦蕊眨着大眼睛问道。
李卓年冷眼看着不说话。
“喂,你怎么又不理人?”她故作委屈,“今中午不是还请大家吃饭了吗?”
“有事说事。”没事滚。
郑梦蕊扬了扬手里的伞,笑道,“别的人都在借伞,我看你好像也没带就给你送来了,我好吧?”
“不用。”
郑梦蕊一把将雨伞扔到他的怀里,错身走开的时候看见只楚正在看着这边,微微一笑后和小姐妹挽着离开。
只楚回身将雨伞扔到韩修然怀里,“用我的吧。”
韩修然拿着雨伞看向范今雨,一脸‘我操了怎么办不敢用’。
范今雨没搭理他拿着伞去追只楚,“楚楚等等我。”
下楼后范今雨给两人撑着伞,见只楚面上一副难过的样子,来气了,“姐妹你这样可不行!你要是生气就上去骂他呀,自己生闷气算什么事?”
“以他的性格能多几个朋友我也该为他高兴,骂他干什么。”只楚长舒一口气,她欠他那么多,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骂他了。
“谁看不出来你们——”范今雨话音一卡,他们怎么样?虽然她能看出闺蜜的心思,但是两人刚认识不久,却也从来没有谁对谁表过白。
李卓年接一把别人的伞,只楚确实没有立场去骂他。
范今雨将嘴边的话咽下去,“算了算了,管他呢,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再不笑笑我就不高兴了,男人能有闺蜜重要?”
“那我要吃红烧排骨,两份。”
“买买买,给你买四份。”
“那倒不用,毕竟我没你那么能吃。”
“喂,只小楚这就是你不地道了,干嘛扒我马甲。笑了笑了,果然还是我在你心里更重要!”
只楚强打起笑容对范今雨笑了笑。
教室里,李卓年看着手里反射性接住的雨伞皱眉。
范今雨喊只楚的声音不小,他听见后转身,两人已经走远,李卓年看向前排的韩修然,问:“怎么回事?”
韩修然举了举手里的雨伞,“班长好像要借你雨伞,看见你有了之后就走了。顺手、就是顺手,把雨伞塞到我的手里……”
李卓年死死拧着眉毛,将手里的雨伞扔到垃圾桶里。
韩修然战战兢兢的把手里的雨伞给他,“卓哥,你用吧!”
李卓年没有说话,提起书包冒着雨出了教学楼。
“哎!卓哥!”韩修然回后排拿了书包头疼的追了出去,哪里还有李卓年的影子。
李卓年回家冲了个澡,靠在床头上拿手机看着只楚的微信页面良久,消息打了删删了打。
他向来不是个话多了,这时候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憋了半天,李卓年发出去一条消息。
李卓年:【班长,今天数学作业是什么?】
三分钟后,只楚回到:【月考复习,数学没作业】
见只楚回消息了,李卓年立马坐正坐好,双手打字:
【语文作业呢?】
只楚:【除了物理一张卷子,其他科都没作业】
李卓年打字的手一滞,将对话框里的【英语作业】删除,想了想了,打字:【今天回家没打伞好像有些感冒了】
李卓年摁下发送后,只楚久久没有回消息。
他扔下手机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将室内空调调低,回来继续发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原因,头痛】
【浑身发冷,很难受】
【我要不要吃点药?】
依旧没有回消息。
李卓年心里有点慌。
教室里,只楚心里也有点慌。
老张拿着只楚的手机,将她叫到了办公室,“这时候了还在玩手机,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考好了?”
只楚:“我……”
“有玩手机的那功夫背背你的古诗词,英语单词,还愁考不了第一吗?”
只楚:……
“老师,是走读的同学问我作业,我回他消息,没玩。”
“问作业?你骗谁呢?哪个老师明天考试了还给你们布置作业?”
只楚:“物理老师,韩老师给我们发了一张卷。”
老张:“……”
可能他也没想到老韩那家伙那么凶残,考前还布置作业,无语了三秒钟,“回去吧,手机我先帮你拿着,考完试过来问我要。”
只楚垂头丧脑的回了教室,范今雨问道,“咋样?”
只楚:“没收了,考完试还。”
范今雨一脸不服气:“凭什么?上次没收我的到期末才还我,到你两天就还?!”
只楚:“……”
真没想到你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
“是有人问我作业我才把手机拿出来的,范小雨,你上次被抓是因为什么来着?”
上次范今雨自己的手机被收上去了之后,又借只楚的手机看小说,结果老师又将只楚的手机收了上去,等到期末考试之前才肯还回来。
范今雨拿出自己的手机偷摸的递给她,“那你说完了吗?要不要用我的给回信息?”
很好,能伸能屈范今雨。
只楚:“不用,说完了。”
第一堂考语文,早自习只楚去后排拿语文课本背文言文,令她意外的是李卓年已经过来了。
他抿着唇从包里拿出一袋鲜奶,递给她。
只楚笑的接过:“谢谢啊,今天来的好早。”
“嗯。”李卓年心里一喜,她还理他。
“其实你也不用每天都帮我带这个,我就帮你看了下试卷,收了你两个周的鲜奶,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卓年脸色一变,“你不想喝了吗?那我给你带别的。”
他的嗓音带着不正常的沙哑,只楚仔细看过去,他的嘴唇干裂苍白,脸上也不带血色。
“声音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只楚压着眉毛,面色担忧。
“嗯,感冒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楚竟然在李卓年的声音里听到一丝委屈。
“怎么会感冒。”只楚不解,问道:“吃药了吗?”
李卓年没有回答,而是说:“昨天回家淋雨了,所以感冒。”
“淋雨?郑梦蕊不是借给你伞了?”
“我没用。”
“干嘛不用?别人都是求着借伞,就你,别人借你都不用!”
挨了训,李卓年也不生气,心里反而高兴的很。
见他一直不说话,只楚差点忘了他洁癖的臭毛病,她懊恼了片刻,早知道该昨天把她的伞给他的。
说到底,又是她的锅。
只楚从自己的书柜里找出一包感冒灵,递给他:“喝药吧。”
李卓年接过塞到自己校服口袋里,“我喝过了,中午再喝。”
只楚抱胸,语气新奇:“喝过了?”
“嗯。”李卓年真诚的点了点头。
只楚踩上凳子下沿凑到他的嘴角闻了闻,李卓年身体瞬间紧绷,明明紧张到了极点,却不想躲开,一股奶香味若有若无的从他鼻尖扫过,只楚问:“喝的什么药呀,竟然是薄荷味的?”
比起谎言被拆穿,仿佛更让他心慌的是只楚本人,“没、没喝。”
只楚从他兜里拿出药包,拿着他的水杯念念叨叨的去冲药,就知道他不可能主动吃药,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嫌弃药苦。
只楚把水杯递给他,她特意少放了些水,保证他两口就能喝完。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喝,李卓年捧着水杯跟个乖宝宝似的仰头喝完,想的是:卧槽,怎么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