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传了千万年的权威书籍，也会被世人用来疯狂攻击小姑娘。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连问荆的表情就冷了下来。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姑娘一丝一毫！
“自然是越快越好，毕竟这两个都十分耗费时间。”莫知晓叹了口气，女子医术私塾的先生，恐怕大部分都是男子大夫了，大昭国目前的医女，简直少的可怜。
光是这个，她都觉得头皮发麻，大昭国的女子读书请的都是女夫子，要么就是家中母亲教导，跟男子学习，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当初她拜老杨头做师父，周围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人多嘴说什么，可若是外头，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晓晓，这两件事，你来规划，我来操办，只有以我的名义操办，你才不会受到舆论的攻击。该花多少银子就花，我有。”连问荆伸手捧着小姑娘柔嫩的脸，不让小姑娘逃避他的目光。
莫知晓不得不与连问荆的深邃对视，这一刻，她看到了连问荆眼里毫不掩饰的耐心与叹息。
突然的，她觉得自己的坚持突然就瓦解了，是了，她跟他早就像家人一样了，为什么还要区分，一个形式而已，她根本没必要区分不是吗，他的就是她的，她的也是他的。
是她之前钻牛角尖了。
“问荆哥哥，谢谢你呀！”
连问荆听着小姑娘这句软软的话语，便知道她想通了，她年纪尚浅，许多事情毕竟不能很成熟理智的去思考，但只要耐心的引导，聪慧的她会很快领悟。
“你是为了大昭国去做这两件事，我也想这么做，我们一起做。”
莫知晓闻言，只觉得鼻子微酸，是呀，本来就可以一起做，她先前做什么没有这么想过呢？
连问荆察觉到小姑娘的小情绪，便捻了颗青梅递来，眉眼里满是温柔，“吃颗青梅。”
莫知晓眨巴眨巴着眼，突然只觉得心里一下子舒服了，他总是那么敏锐，照顾到她每一个小小的敏感跟心思。
她就着连问荆的手把青梅咬走，酸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开，带着清新的梅子香气，仿佛能嗅到夏时的烈日高照一般。
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晴朗了起来。
“先全国张帖，招募医者，然后就是物色合适的楼房，买下来简单的改一下就可以成立私塾了，医馆要等私塾完善后，出了大批的医女，再去建立会稳当一些。这样一来，节省不必要的浪费跟等待。”
莫知晓的脑子转的很快，眼下缺的是医者跟医女，但是这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女子医馆急不得，也急不来。
前期的宣扬很重要，她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子愿意去女子医术私塾学医术，也不知道有多少医者愿意来私塾教女子们学医术。
太多的困难跟阻拦，莫知晓知道这是一场硬仗，好在，她的背后有连问荆，他总会支持她，陪她一起面对跟解决。
不过，以连问荆的名义来宣扬的效果，肯定是比她强，至少对于女子们而言，强势又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足够让她们有安全感跟决心去迈出第一步。
“晓晓很聪明，知道买楼房比建楼房做私塾要省事。”连问荆眼里有着赞赏的光，全国张帖是最好的方式，不论是招募还是宣扬，虽然会引起强烈的反弹，但因为是他的名义，这个反弹远远比莫知晓名义的反弹，要来的小的多。
推翻旧有的观念是非常不容易的，尤其是这个主张推翻的人，身份，地位，功绩，少一个，都是不行的，只有他是最符合去做这个主张推翻的人。
而直接购买楼房改成私塾花费的银子，也少得多，最要紧的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实际上培养大量的医女，不只是对于大昭国的女子们而言，保证了身子康健跟治疗病痛这么简单，医女也是医者，医者众多，无论往后发生什么瘟疫，打什么战役，都不用担心医者不够。
一个强国，不该只有才华横溢的读书人，骁勇善战的将士，还要有随时随地都能找到的大量医者。
“只是，这么一来，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了，尤其是经营艺伎跟青楼的人。”莫知晓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有多少良家女子是被迫拐卖，甚至是被坑蒙拐骗进了那地狱的。
一张卖身契，这辈子就成了千人枕万人睡，低贱不堪的妓子。
可是她们原本，不该是这样的人生。
她们可以读书识字，成为女夫子，也可以学习医术，成为救死扶伤的医女，或者是钻研女红成为绣娘......
那么多的路子，可是最后，却成了这样的下场。
其中有不少是家中丈夫或者是父亲，兄弟等人嗜赌如命，最后卖进青楼换取银子偿还赌债。
像这样的悲剧，在大昭国各个城池都有，不是稀罕事，却让人心寒至极。
更有一些年幼时期就被拐子拐走埋进青楼，一到十三岁，就开由老鸨子叫卖的。
那样的人生，如同地狱一样，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即便出来了，也几乎最终也是选择回去的。
这些都是她在游记上看来的，侠士们自然也喜爱出入烟花之地，听着那些悲惨的身世，难免垂怜几分。
可是他们的垂怜，也不过如此而已。
阻止不了那些因家中贫困，把女娃子卖掉的人，也防止不了拐子拐卖女子女娃，更拦不住要把妻子妹妹女儿卖掉还赌债的。
“晓晓，当医者成为律例保护的人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连问荆怎么看不懂小姑娘眼里的冷意与悲色呢，他的小姑娘啊，心中有天下子民呢。
莫知晓原本皱起的眉头微微一顿，随即松弛开来，她的眼里有着比星子还要璀璨的光芒，“问荆哥哥，三皇子殿下愿意改动律法吗？”
“他的心里，子民永远是第一位。”连问荆不喜欢莫知晓皱眉，她每次皱眉，他的心都跟着皱起来了，如今她眉眼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