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他看走眼了!
能来这么一出,定是走了密道!只是,这荒郊野岭,地势辽阔,要找,不仅费劲费时,如今没有粮草,保存体力才是上策,只是这样一来,又是两日无法进攻,处于被动,不知对方还有什么招数在等着。
好在探子已经回城了,只要把五皇子的脑袋提来,多等两日也无妨。
想到这,四皇子沉了沉心,那双凤眸里的阴鹜浓的如夜色一般,化不开。
对方烧粮草定是有备而来,为的定是拖延他们进攻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一定是去通知了连问荆了,连问荆的方向分明是南疆,从南疆回京最快也是大半个月,他的时间足够了。
“氷城,梨城,擎城,各去五百人,调取足够一个月的粮草回来!现在就去!”
几个副将对视一眼,压下眼里的深意,很快就安排了三支队伍,各自去氷城,梨城,擎城去调取粮草。
四皇子看着这一群低着头不吱声的士兵,心下窝火,但眼下训斥并没有什么用,他不得不压下火气,“这两日严加巡逻,按兵不动!”
士兵们下垂的头顿时抬了起来,十分团结的大喊,“是!”
“.......”四皇子面无表情的想,总觉得这群士兵对于驻扎情有独钟,唯独不喜欢进攻。
这头的兵荒马乱,一瞬间恢复了秩序,仿佛刚才那些惊慌失措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安国王这边,已经顺利的带着霍崎等人回了宫复命,而赵源则是带着明家的管家走了他自己府邸里的密道,前往氷城,梨城和擎城。
因着明管家不懂武功,赵源只能跟着他一同前往,以防万一。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宫里,霍崎等人的一颗心尚未平复,就看到了五皇子笑眯眯的脸,那股子一言难尽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爱卿们不愧是天选之子,做得好,不过眼下战事尚未平息,只得委屈爱卿们在天牢里休息一段时日,等平复了,朕便允了爱卿们回归府邸。”
霍崎等人听到这番话,也不觉得意外,强权面前,他们只不过是蝼蚁罢了,由不得他们选择。
五皇子见霍崎等人沉默,愈发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天牢,禁卫军们马上又把霍崎等人分开关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伙食明显好了,被窝也暖和多了。
“其实,好像还挺刺激?”
“我也觉得!”
“很久没有打架了,感觉挺紧张。”
“我们算是立功了。”
“在这里也挺好,在外头还要看新帝笑,他每次笑,我都觉得脖颈凉了。”
“.......”霍崎面无表情的看着其他臣子隔着栏杆互相感叹,甚至脸上还有种这样挺好的意味,他觉得,他没疯,其他人距离疯,似乎不远了。
五皇子对于拿捏人心这一块,无疑是成功的。
如今其他人的心,已经归属了五皇子,只是他们仍然没察觉到。
至于自己,霍崎缓缓的眯起了眼,他的位子是保不住了,但眼下,能活着,以后多得是法子重新开始,即便他不行了。还有家中的儿子,还有家族的子弟们。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现在吃够了站队的苦头,往后决不能让家族再冒险站队了。
想起赵源,霍崎的心有一瞬的停滞,原先慌乱之下没发觉,如今却觉得,赵源似乎就是故意的,但目的似乎反而是在给他机会,从党派之中抽离。
他那样一个不喜卷入斗争,一心只想忠君的人,断不会无缘无故就要拿刑部开刀。
而五皇子刚刚登基,与赵源更是毫无关联,赵源这么做,只能是想捞他一把。
其他的,他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合理。
“倒是不枉多年共事的情分。”霍崎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而被霍崎惦记的赵源这头,带着明管家,从深长的密道,还不容易在天亮时,抵达了潞城,然后换上了快马,在正午之前,赶到了氷城。
明管家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搁,立刻带着赵源抵达了明家商园,下达了指令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跟着赵源依次抵达梨城和擎城,刚下达完指令,还来不及赶回潞城时,四皇子派来调取粮草的兵马就来了。
赵源冷静的跟明管家放弃了马,从后门离开后,和寻常百姓一样穿梭在街上,避开了兵马后,立刻出了城,顾不得太多,赵源扛着明管家就往前飞,一路好赶赶回了潞城后,从密道离开,因着一路疯赶,明管家盯着一双乌青的眼,有些头晕眼花的跟赵源在密道里吃着馍馍喝着水缓冲。
事情办完了,倒是不需要拼命赶了。
连着一日两夜的折腾,多少有些吃不消。
“大人,明家商园不会有事吧。”明管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吃了馍馍喝了水,连着的疲惫涌了上来,他有些昏昏欲睡。
赵源摇头,神色淡淡道,“连家军从不欺压任何人,他们可以去旁的城池调取粮草,左不过是为了给连将军拖延时间罢了,并非真的跟士兵们过不去。”
“那就好。”明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事出突然,很多事情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本就不高,对上士兵更是无法抵抗。
不过,那些竟然是连家军,明管家一下子就想通了许多,放心的同时,又默默的给东北王点了一根蜡烛。
老天鹅啊!东北王要是知道,自己的兵马都是连家军,听命于连将军,岂不是要气的吐血!一想到连将军回来当天,所有“反军”立刻跪下迎接连将军,东北王那个脸色......虾仁猪心!虾仁猪心啊!
明管家忍不住连连摇头,东北王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一开始就输了,难怪陛下大设宫宴,丝毫没有把反军看在眼里!
“明管家是聪明人,有些事断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哪怕是明家当家人,这知道的人多了,危险也就多了。”赵源不轻不重的警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