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连夜跑路

吴渺渺的表情太镇定了,也太冷静了,根本没办法看出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能结束。”吴以廷忍了又忍,没有追问吴渺渺,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即使问了,吴渺渺也不见得会告诉他,与其这样,不如问她什么时候能跟他会合。

“我尽快。”吴渺渺轻轻地笑了笑,她这几日笑的格外多,似乎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可吴以廷却突然觉得,她变了,跟从前,彻底不一样了。

以前吴渺渺笑起来,是云淡风轻的,洒脱快活的,现在的吴渺渺笑起来,是从容自如的,是温煦清淡的。

“说到要做到。”吴以廷收回目光,低头望向了怀里傻眼的金梦芸,轻声道,“阿芸,接一下地图,看一下路线。”

金梦芸这才回过神来,拿走吴渺渺递来的地图后,展开来,仔细的看了又看,才收起来,贴身放好。

吴以廷又抬起头来看向神情温煦的吴渺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很不安,这样无厘头的感觉前所未有。

“快走吧。”吴渺渺让开了道,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艳羡。

怎么想,都没想到,金梦芸会成为自己的嫂子。

她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人,彼此都是属意彼此的,虽然她不知道金梦芸为什么突然不喜欢连问荆了,但该提醒的她也提醒过了,金梦芸的性子若是不收敛,即便跟连问荆会合,也怕是要吃苦头的。

吴以廷咬牙,抱着金梦芸飞走。

吴渺渺静静的伫立在原地,一身深绿袄裙,披着玄色斗篷,几乎要与静默的丛林,漆黑的环境融为一体。

视线里再无吴以廷的影子后,吴渺渺才慢慢的,踩着似有若无的月光,往士兵们的驻扎地走去。

周家一下子没了嫡子嫡女,天一亮便会大乱,周尚书定会头一个去找二皇子,二皇子会怎么做,她暂时不清楚,但四皇子知道吴以廷失踪的消息后,定会主动出击。

她这条命,是淑夫人救得,可惜也活不了几天了,能帮四皇子一天,就是一天,就当是还了淑夫人的相救之情。

如今她已经彻底的放下这段感情了,终究是有缘无份,没什么好可惜的。

她不是没有期盼过,不是没有等待过,既然如此,她有什么可遗憾的。

四皇子对她而言,已经是过客,也是淑夫人唯一的血脉而已,他不再特殊,不再占据她一丝半点的心了。

护住淑夫人唯一的血脉,有一天,是一天。

她这辈子从未欠过谁,除了淑夫人。

深邃的夜,终将逝去,新的白昼,终将来临。

当吴渺渺回到自己*前时,天边已经显露出了一抹鱼白,似是彻底告别,又似是掀开新的篇章。

京城,要乱了。

她的确是故意的,故意推了一把,让进程更快一步。

因为吴家就吴以廷这么一根独苗,她不能让吴家断了嫡系的脉络。

而且,她也没几天可以活了,吴以廷若是发现她死了,定会不顾一切的杀了四皇子,到时候不仅乱上加乱,还会平白的丢了性命。

这些,不该是吴以廷承受的。

敛下心思,吴渺渺疲倦的进了*休息。

几乎是同时,四皇子从自己的*里走了出来,京城跟西北的动静他都知道了,眼下正是好机会,吴以廷那边已经有两日没有消息了,得去个人探听探听。

日头渐渐升起,京城里的周家跟金家乱成了一团。

先是金尚书,因着告病不需要早期上朝,便睡了个懒觉,但金夫人习惯了早起,便想着去看看自家闺女,不成想,闺女见不到,只看到老嬷嬷跪着递来了书信,金夫人眼皮一跳,展开看完后,差点晕了过去。

老嬷嬷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金夫人坐下后,把昨夜发生的状况说了一遍后,金夫人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脸色难看极了。

老嬷嬷担忧的看着金夫人,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以往,金夫人怕是要闹翻天了去,如今只是隐忍的生气,可见那带着金梦芸私奔的公子,的确是金夫人熟识的,且是能放心的。

金夫人生气怕也只是生气金梦芸走的突然,且十分不合礼数,一个不小心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这名声跟金家的脸面,也就彻底废了。

老嬷嬷心中有数,没有多言,只等着金夫人慢慢消化。

半晌过后,金夫人才气闷的离开了屋子,喊来了管家,安排金梦芸假病的说辞,省的引起旁人怀疑,好在现在金尚书告病在家,金梦芸也告病,旁人只会觉得是金家不打算卷进是非,反倒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要紧的还是自家蠢儿子,千万不能捅出什么篓子来才好。

想到这,金夫人又连忙往金柯砾的院子走去,金家啥也不担心,就只担心金柯砾闹出什么事情来,想到这,金夫人就忍不住想,吴以廷还不如干脆把金柯砾也一块带走,可不省心多了。

等金夫人来到金柯砾的院子时,才发现金柯砾罕见的起了个早,拿着长剑有模有样的使着,就是看起来像极了耍猴。

“.......”金夫人心口一噎,赞也不是,嫌弃也不是。

别人使剑行云流水,宛若蛟龙,自家蠢儿子使剑,绵软无力,像极了大街上耍猴的,用市井的话头,就是辣眼睛。

“母亲,您瞧,我厉害不厉害。”金柯砾看见金夫人后,眼睛一亮,握着长剑缓缓走来,满脸期待金夫人的赞美。

“......在新帝登基前,千万别出府,听明白了吗,你妹妹病了,你也别去吵她,让她静养一段时间。”金夫人岔开了话题,昧着良心的话她反正说不出口,可是又不想打压蠢儿子的积极性,毕竟他也算是终于肯找点正事做了。

金柯砾闻言,顿时耷拉着脑袋,恹恹道,“我能吵她不成,她不来吵我就不错了,我知道轻重,不会出去的。”

“那就好,既然你想学剑,等事情结束后,请个好的师父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