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柯砾看了一眼金尚书阴沉的脸,顿时低下头去,心中叫苦不迭,怎的今日自己那么倒霉呢!早知道前几日就该答应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南下游玩了!
结果他考虑到京城局势过于紧张,便没有去,这下好了!留下来整日被金尚书跟金夫人挑刺,真是太难太难了!
这年头,为什么别人家的败家子们个个活的滋润快活,就他总挨骂挨打小心翼翼的!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就不能学学周家小子,端正谦和,君子作为!”金尚书顾虑着周围,压低了声音斥了句。
金柯砾委屈的撇撇嘴,从小到大,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基本不是双双混骂他,就是双双混打他。
而且一言不合就是提周昊予有多好有多好!周昊予有什么好的,跟谁好像都挺好,就是不跟他往来,好像他有多糟糕一样!
要不是顾虑金梦芸跟周羽婷关系好,他早就叫人给周昊予套麻袋了!不打他一顿都不解气!
“吁!”一辆陌生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为什么陌生,主要还是金尚书跟金夫人,都没有去过庄子,那庄子自买下来后就丢给管事打理了。在金梦芸生下来后,就过户到了金梦芸的名下,作为她的嫁妆之一。
金梦芸掀开车门帘,踩着矮凳子下来后,看着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不由得一愣。
金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大喜过望的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后,彻底的放心了下来,“阿芸,你可把阿娘吓坏了!”
“母亲,进去说。”金梦芸看了一眼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金柯砾,神情严肃了起来。
金尚书见女儿完好无恙,也放心下来,但到底是自己教养大的女儿,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有事要说。
金尚书二话不说,揪着金柯砾的耳朵去了书房。
金夫人也挽着金梦芸跟着前去书房,驾车的车夫在门卫的引导下,去了后院停靠。
书房里点着金尚书钟爱的乌木香,清清缭绕,让人放松。
“阿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瞧着,周家小子似乎有话没说。”金夫人拉着金梦芸坐下后,就焦急的开口。
坐在一旁的金柯砾没骨头的瘫在座椅上,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沉着脸的金尚书一眼,桌上的点心,他想拿又不敢拿,为难极了。
“此事说来话长,牵扯众多,母亲您别急,先用些点心。”金梦芸见金柯砾盯着桌上的点心,眼里都快要冒出绿光了,又看金夫人有些憔悴的面容,不难猜测母子两大约是没用早饭,早早的就起来等她了。
金夫人一听,心下一个咯噔,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点心啊,“阿芸你慢慢说,母亲不饿。”
“.......”金柯砾原本伸向点心的手,尴尬的僵住了。
金尚书看着金柯砾这幅德行,在外头没能发泄的气头一下子就爆发了,“你妹妹一夜未归,你倒好,吃吃吃!就知道吃!”
“.......”金柯砾傻眼了,什么叫他只知道吃!他压根就没吃早饭!
金梦芸看着金柯砾这幅不成器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无语,想起昨夜突然出现的五皇子,她就有些后怕的叹了口气,“兄长,你跟五皇子说了什么。”
“......我,我哪有说什么。”金柯砾顿时心虚起来,伸出去的手立马收了回来,不敢看金梦芸的脸。
知子莫若母,金夫人这一看,就知道金柯砾心虚了,“这是怎么回事!说!”
“我能说什么!周昊予有什么好的!我不就是跟五皇子说了句妹妹在庄子上吗!周昊予无缘无故的跟妹妹一起出去骑马,肯定心怀不轨!”金柯砾底气不足的狡辩了起来,眼珠子盯着门,做好了一旦金夫人要打他,他立马就跑!
这些年别的不提,跑路他可是一把好手!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金尚书跟金夫人顿时明白了过来,昨天周昊予前来,跟他们说的话,怕是让自家蠢儿子听了去,然后告诉了五皇子了!
虽然五皇子不是什么阴险狠毒的人,可这件事分明就是打五皇子的脸,谁能想到,金柯砾竟然没脑子到了这个地步,亲自把打脸的事情告诉了五皇子!
金尚书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原本他都想好了让金家全身而退的法子了,却不想被金柯砾给弄没了!这下好了,五皇子哪里还肯让金家全身而退!
“你做什么要把这些告诉五皇子!你!你!”金夫人气疯了,金家步步为营,处处小心才能走到这一步,如今局势已经到了最坏的情况,所有人都小心的抽离旋涡中心,金柯砾倒好!拽着金家上下一起冲进了旋涡中心!
从前只知道自家蠢儿子不成器,算是养废了!可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惹出了这么一个大祸!
“.......”金梦芸心中的猜测成真,心里也是失望极了,她知道兄长不靠谱,但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些事告诉五皇子,若不是她反应快,今天哪里还能回来!
金柯砾傻眼的看着暴怒的金尚书跟金夫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爹娘突然这样生气!
五皇子跟金家本来就是一条绳子上的,五皇子给妹妹留着位置,周昊予无端端的接近妹妹,哪里能安什么好心,他告诉五皇子,有什么错!
“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说!”
金尚书闻言,差点气晕过去,他的身体晃了晃,连忙抓住了桌角,才稳住了身子,不成器!不成器啊!
金夫人见金尚书这幅模样,吓得连忙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金尚书,心里纵然气急败坏,却也顾不上生气了。
“兄长,你可知,昨夜五皇子亲自去了庄子上,我的脑袋,差点就没了。”金梦芸闭了闭眼,经历了这么一番,她早就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了。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看着懵懂而吊儿郎当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