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书警告的瞪了金柯砾一眼后,就揽着焦虑的金夫人前去会客厅了。
金柯砾没好气的撇撇嘴,心想着,周昊予好端端的突然过来,准没什么好事,他可是金家的嫡子,父亲母亲凭啥不让他前去!
不让他去!他偏要去!
金柯砾鬼鬼祟祟的连忙跟上,为了避免被发现,他特地绕了一圈才到会客厅的偏厅,隔着屏风偷听。
吴以廷已经喝了一盏茶了,见金尚书跟金夫人脸色焦虑,便也不卖关系,直截了当道,“说来惭愧,自打京城局势紧张后,小辈也甚少出行了,今日金姑娘跟阿婷见了面,便一同去用了饭,饭后金姑娘说想骑马,可阿婷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我便与金姑娘赛马了一会儿,金姑娘到底女儿家,累了就说在庄子上休息一夜,让我回来带句话给您,我想着赶回京城没那么快,便先让人赶回来知会您一声,免得担心。”
金尚书跟金夫人对视了一眼,原本的焦虑跟担忧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阿芸最近闷得厉害,便跟我们说想跟阿婷聚聚,没成想,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金夫人卸下了焦虑跟担心后,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吴以廷闻言,谦逊的神态没有半分改变,只语气里带了几分真诚,“金姑娘性情率真,骑术极好,何来麻烦一说,金夫人太客气了。”
金尚书闻言,眼神微动,跟金夫人对视一眼后,岔开了话题,“倒是麻烦你,跑这么一趟了。”
金尚书没有接自己的话,吴以廷心里有了数,也不继续尬聊下去,便起身告辞,“客气了,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留下吃个饭吧,倒是许久没来了。”金夫人客气的挽留了句。
吴以廷自然知道金夫人只是说说而已,谁那么没眼色,金尚书方才没有接他的话,摆明了就是不会因为金梦芸而改变朝政立场了,自然也就没得谈下去了。
“实在不好意思,金夫人挽留,本该应下,只是今夜尚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下次有机会,一定留下。”
金夫人闻言,笑意也真切了两分,“既然如此,那就不留你了,代我向你母亲问个好。”
“金夫人客气了,请留步。”吴以廷微微颔首后,就跟着引路的管家离开了。
金夫人瞧着“周昊予”笔挺从容的背影,忍不住叹道,“我瞧着这孩子倒是好,就是两家站的立场不一样,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若是有意,等事情结束了,再看看情况,急什么,左不过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金尚书摸了摸胡子,眼里闪过一丝精明,他是过来人,当然看出了“周昊予”对自家闺女有意思,而且能看的出来,应当不是周家的意思,他眼里的温度做不得假。
若是他真心,也不在乎等上几个月,左右不急于一时不是吗。
眼下五皇子毫无胜算,不是什么秘密,二皇子突然多了二十八万大军的支持,根据眼线的意思,似乎是远在南疆的四皇子跟二皇子联手了。
如今陛下昏迷,若是这样,五皇子已经没有胜算了,金家目前也没有女儿嫁给五皇子,自然不用担心抽身的问题,只是,现在立刻抽身,名头上,到底太难听了,倒不如先等一等,再寻个由头抽身,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五皇子为人他清楚,比起阴险的二皇子,算是好太多了。
若是“周昊予”真的对阿芸有意思,等事情稳定下来了,自然是要捞金家一把的,若是捞了,再谈婚事,也不迟。
“也是,不过周昊予这孩子,倒是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还是这般端正谦和。”金夫人叹了口气,都说岳母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果真是不假。
金尚书闻言也跟着点头肯定道,“这孩子是好,但凡阿砾能有这孩子一丝半点,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暗处偷听的金柯砾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悄悄地溜走了。
说来说去,父亲母亲不就是喜欢周昊予么,扯他做什么!
金柯砾越想越气,五皇子分明有意于妹妹,五皇子正妃的位置还特地为金家空着呢,周昊予有什么资格跟五皇子比!
可看父亲母亲的意思,却是大有结亲的态度在里面了,这怎么能行呢!放着好好地五皇子正妃不做,做劳什子周家的媳妇!这般想着,金柯砾忍不住急了,悄悄地让心腹给五皇子送信去,把周昊予的心思如实的禀告了上去。
这下他倒要看看,周昊予拿什么跟五皇子比!妹妹什么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若是对周昊予有意,怎么会不留他在庄子上,明日一起回来,这样一来,这亲事不就落下了,可妹妹没有留周昊予,说明什么,说明妹妹心里还是有连将军的!无论是连将军还是五皇子,那不都比周昊予强吗!
金柯砾忍不住撇撇嘴,大摇大摆的回了屋子,他才不要周昊予做自己的妹夫,从小到大,父亲母亲没少拿周昊予来跟他作对比,他看到周昊予就倒胃口!
而在宫里谋划如何应对郊区的二十八万大军的五皇子,正皱眉看着支持自己为数不多的朝臣们,神情有些郁猝,金家的态度从二十八万大军驻扎下来后,就变得不冷不热了起来,加上一直也没有把金家的女儿用来联姻,更是让五皇子束手无策,这几日,离开的官员越来越多了,金家虽然不冷不热,但倒也没有临阵离开,只是这个态度,让五皇子有些摸不着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太监步伐匆匆的走来,附耳给五皇子低语片刻后,五皇子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原本紧皱的眉头,松弛了下来,“这倒是有趣极了,让人去盯着金家的庄子。”
小太监闻言后应下,悄然退下,议事的官员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