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群老东西想来没少鸡蛋里挑骨头，都完善了政策了吧。”吴渺渺故作镇定，压下心里乱成一团的思绪，语气里少了平时的随意，多了几分郑重。
四皇子看着跟从前似乎隐隐有些不同的吴渺渺，心中惊讶，但他没有直接点出来，只当吴渺渺还没休息过来。
“的确，这是面谈过后整理出来的，你看看。”
四皇子从怀里拿出册子，递了过去，里面删删改改，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修改，明日，他就打算公布开来。
吴渺渺接过册子，仔细的看了起来，她一投入到正事时，人就沉静下来了，原本的凌乱似乎也找到了出口一般。
四皇子没有开口，静静的喝着茶，等待吴渺渺看完后，给予建议。
说起来，这几日他都没有睡好，总是在深夜莫名其妙的想起她，而这几日也因为太忙，都没能碰上面，怕打扰她，也没有特地去找她。
这五日他想了很多，要不要坦明他的情感，又担心会影响到她。
如今见了面，他突然觉得，说出来或许更好。
彼此都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人，他现在一看到她就不由自主的欢喜，她是个细心的人，很快就会察觉到他的不同，与其等着她发现，不如说出来。
关于晓晓的一切，他已经渐渐放下了。
这一路上，跟她的相处，共谋，经历与冒险，并肩前行以及共同度过难关，都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不知不觉的，她已经彻底替代了晓晓的位置，也让他明白了真正成熟的感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不是一个人永远保护另一个人，而是两个人，都能携手共济，互相成就。
“没什么问题，就这么颁布罢，想来有父亲跟兄长的帮忙，六城很快就会跟南疆融合起来。只要第一步走的扎实，往后的每一步都会变得扎实。”
吴渺渺看完后，心中叹息，那群老头子是真的把这几十年里，对南疆的所有弊端问题都点进去了啊。
若能走出这一步，接下来就好办了。
北部有连问荆把控着，无论是谁登上那个高位，北部都不会出现混乱，只要四皇子能把南部慢慢渗透，往后就真正的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格了。
不论是新帝还是连问荆，都不能动他半分。
虽然她跟莫知晓是好友，但她不会因为这样，就把连问荆这样一个并不算安全的人考虑在外。
“嗯，你觉得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
四皇子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着吴渺渺的眼，郑重而认真道，“渺渺，有些话，我想了好几日了，我觉得，跟你坦白，才是对你的尊重。”
吴渺渺本来就不敢直视四皇子，怕自己的心思泄露，却不想，从来温和的他会突然这样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竟是无法移开眸子，头皮发麻的撑着一口气面对。
这样的情绪在胸口不断地酝酿，导致她都没能把四皇子的话里深意听出来。
“你.......要说什么。”
四皇子以为吴渺渺跟自己默契如此，且她如此聪慧，应该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却不想，她竟是迷茫的反问了回来。
一时间，四皇子有些语塞。
“我.......”
吴渺渺按捺着自己过快的心跳，镇定的凝视了回去。
“嗯？”
四皇子看着吴渺渺的神色，不知道怎的，就想起了淑夫人昔日养的那只猫，*无暇，一双眸子剔透却又深邃。
她也总是这般，看似无忧无虑，剔透聪慧，却又偶尔冷厉深邃，甚至能在她身上看到几分连问荆的影子。
四皇子不由得心下叹息，心一横，在心里翻滚了好几日的话语脱口而出，“渺渺，我放下晓晓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的，或许早就放下了，只是我自己一直逃避，我无法控制的对你欢喜，却又欺骗自己是错觉，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是玷污了过去几年的感情，也是对你的不尊重。”
吴渺渺听着四皇子这番话，只觉得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了起来，她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一般，眼眸都因诧异而瞪大，震惊，复杂以及心里突然盛开的快乐，如数上涌，让她无法冷静下来。
“可是这几日我发现，我根本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下去，我对你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早就变了，我没办法继续把你当盟友，当知己，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我想娶你，做我唯一的王妃。
我心悦你，欣赏你，你如果嫁给我，我不会控制你，你依然很自由，你想出去了，我陪你.
你不要我陪，我可以在南疆等你，你想做的事情，你都可以去做，你依然跟从前一样，随心所欲，我喜欢你，所以，我尊重你，不会去限制你，不会有后宅困着你，我不会纳妾，也不需要你操持庶务，我只要你快活的活着，在未来的时间里，能有我。”
四皇子看着吴渺渺震惊到呆滞的表情，狠狠一咬牙，猛地站了起来，“渺渺，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吴渺渺沉默许久，有些心虚的看了四皇子一眼，听了他这番掏心掏肺的话后，她竟然反而镇定下来了，满脑子都是，原来他比自己动心的更早啊！
那么，她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其实也心悦他，只是可能，没他来的那么早而已。
“.......那个”
四皇子在这个漫长的沉默里，几乎要窒息了过去，骤然听到吴渺渺开口，不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而是这么两个字，顿时他就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看来吴渺渺是想委婉拒绝他了。
想到这，四皇子竟然有了想落荒而逃的想法。
“渺渺，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四皇子干巴巴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都不敢看吴渺渺的表情了。
吴渺渺原本还在思考要说什么，结果看到四皇子这幅垂头丧气的懊恼模样，不由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听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