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听着这句话,顿时一愣。
帝王缓缓地睁开眼,看着这群年迈的太医们,只觉得疲倦得厉害,“都走罢,天高海阔,莫回来了。”
“是,陛下。”太医们听着帝王这番话,眼眶微红,尽管帝王喜怒无常,却真的是个仁慈的君主。
平福见状,示意太医们不必再多言,让他们赶紧离开,帝王若不是因为愧对安国侯,导致连带着对老臣都多了几分心软,今晚这些太医们,一个都活不下去。
想起自己的退路,平福原本有些起伏的心,又稳稳的落了地。
待太医们都离开后,平福才缓缓开口,“陛下,歇歇罢,还有一个多时辰,该上朝了。”
“不必了。”帝王提起朱笔,不多时,新的圣旨也盖上了玉玺。
平福看了一眼圣旨,并不意外,可作为忠臣,该说的话,却是不能少一句的,“陛下,是否会不太合理。”
“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如此。”莫清依前脚去了国寺,后脚秦氏就送了密信来,可见若是帝王不管莫清依,秦氏定会狗急跳墙,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毁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英明,不过是给个县主身份,没什么大不了的。
平福见状,也没有再多话了。
君臣两人就这样,无声到天亮,上了早朝后,平福带着圣旨来到了安国侯府。
安国侯府的动静本就惹得不少人侧目,昨日皇后才下了懿旨,莫清依就连夜去了国寺,现在又来了圣旨,也不知道是何内容。
周遭的官员府邸的小厮们都忍不住探头探脑,希望能听到点什么风声,好回报给自家主子,换点赏钱。
安国侯跟老夫人出来接旨时,因着莫清依的事情,两人都有些疲倦。
平福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宣读圣旨,“昨夜梦回前生,惊觉与莫家*有善缘未了,故此,封莫清依为佳柔县主,赐封地福建省,三日后启程去往封地,不得有误。”
“谢陛下,陛下隆恩浩荡。”安国侯震惊极了,可到底也没有忘记礼仪,倒是老夫人,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
平福深深地看了一眼憔悴的安国侯,又看了一眼疲倦的老夫人后,把圣旨递给了安国侯,“侯爷也该赶紧去把县主接回来,收拾收拾了,这一去,便是难以相见了。”
“多谢公公提点。”安国侯客气了两句后,平福就上了马车回宫了。
这通封赏来的莫名其妙,只是因为帝王做了一个梦,关于莫清依,还是善缘,这样的理由让人摸不着头脑,却谁也不敢去质疑,毕竟这是圣旨。
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家傻儿子的迷茫,心里叹息。
暗哨已经把平福昨夜去见莫清依的事情说了,可屋子里到底发生了啥,谁也不晓得。
但因着平福来的时间比较晚,跟帝王所言的做梦,也对的上。
只不过,老夫人总觉得,平福看向自己的眼里,大有文章。
莫清依被封赏的事情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迅速传遍了京城。
百姓们嗑瓜嗑的兴奋极了,这还没过年呢,八卦就源源不断的。
连问荆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安国侯府的门口,随后跟回自己家一样的进去了,不多时就把莫知晓接了出来。
莫知晓把事情跟连问荆说了过后,连问荆的表情却是大有深意,“晓晓,秦氏的秘密,可不只是你看到的那个,莫清依是陛下的孩子。”
“什么!”莫知晓震惊的手里的手里的松子糖都掉了。
秦氏可真是太能耐了,害死她母亲,毁了她的脸,原以为是因为嫉妒母亲,如今看来,根本不是!
秦氏之所以迅速跟父亲搞在一起,恐怕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怀了帝王的龙种!
这还不算最狠的,莫定成,也不是父亲的孩子!
这就是她被秦氏毁容的真相。
那天她在国寺救了连问荆后,无意间看到了秦氏跟国寺的主持颠鸾倒凤,她惊吓之下不小心跌坐在地,发出了声响,被秦氏发现,然后......
莫知晓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个秦氏,左一个国寺主持的孩子,右一个帝王的孩子,唯独没有父亲的孩子,却害死她母亲,还毁了她的脸。
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秦氏这样狠辣无情的女子了。
也不知道父亲知道这些真相后,是否会为自己当年所谓的意乱情迷而后悔。
就算,真的后悔,母亲也回不来了。
莫知晓不由得垂下眼帘,神色黯淡了下去。
连问荆哪里能不知道小姑娘的心结呢,他伸手把小姑娘揽进怀里,轻声安抚道,“莫要多思,以后都有我在,我护着你,没有人敢动你。”
顿了顿,连问荆又眯起了那双令人胆寒的鹰眸,低声道,“秦氏欠你母亲的,欠你的,该还了。”
莫知晓被连问荆身上的气息所包围,只觉得人都松弛了下来。
“问荆哥哥,你可是找到了证据了?”
连问荆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轻轻地揉着小姑娘的脑袋道,“原就是打算今日捅出来的,却不想,昨夜刚得了个更大的消息,莫清依是陛下的血脉,既然如此,倒不如接着莫清依,把莫定成的身份捅出来,让秦氏退无可退。”
“陛下那边......”莫知晓有些犹豫起来,她毕竟对朝政不够了解,但是她很担心因为自己要报仇的事情,连累了连问荆,
连问荆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安抚道,“别怕,陛下本就不容我,再者,陛下也只会怀疑是太医们泄露出去的,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在陛下眼里,怎么都想不到会是我。”
“也是,陛下只怕你跟哪个皇子联手。”莫知晓得了连问荆的肯定后,松了口气,人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想起早逝多年的母亲,莫知晓不由得眼眶微红,颤抖着声音道,“问荆哥哥,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一家人,怎说谢谢二字。”连问荆不由得叹息,小姑娘的心结跟仇恨能得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