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有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这样强烈的想法压过了理智。
莫知晓怔怔的看着远远唤她上前的连问荆,她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那双幽深的眸子那样远远的看着她,却又好像穿过了这样的距离来到身边,近在眼前一般。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骤跳起来,像极了正月时外头敲打的锣鼓一般,喧嚣的在脑海里翻涌。
正当莫知晓迈开步子朝连问荆走去时,身后却传来了刘婉宁欣喜甜腻的声音,“连将军!”
莫知晓的步伐生生顿住,她很快的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时,她没有再迈开脚步。谁能想到,在这样得到地方,还能遇上刘婉宁等人呢,遇上了,她原本鼓起来的,扑到连问荆怀里的勇气,便一瞬间荡然无存。
刘婉宁等闺阁娇娇们,手里各自捧着风筝,纷纷朝连问荆走去,仿佛莫知晓浑然不存在一般。上一回的比赛,输的她们面子荡然无存。
只有司琦珠在经过时,借着金梦芸走在前头的遮掩,不动声色的狠狠踩了一脚莫知晓的绣花鞋,留下一个鄙夷的眼神后,就傲然离去。
莫知晓怔怔的看着原本干净的绣花鞋上,赫然多了一个突兀的脚印,司琦珠自小跟着她的兄长学武,脚劲儿极大,她的脚背现在又痛又麻,根本迈不开一步来。
她不由得攥紧了衣角一侧,缓缓地坐在了草坪上,用以舒缓脚背上的痛感,这样的时刻,也顾不上什么合不合适了。
连问荆远远的看着莫知晓就要朝自己而来,却莫名的被背后出现的闺秀们一句话给顿住,然后竟然不肯前来,反而坐在了草坪上。
连问荆的长眉顿时拧起,看着朝自己欢欢喜喜走来的莺莺燕燕们,顿时心生厌恶,他大步一垮,绕开了正要对自己开口的闺秀们,快步奔向了莫知晓。
刘婉宁等闺秀原本满心欢喜而来,却一句话都没能说上,就眼睁睁的看着连问荆绕开自己,往那蠢货而去。
这样的转身,无异于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在场的闺秀们一阵脸红耳赤,羞恼无比。
可她们看着连问荆那般伟岸的身姿,偏生又恼不起来,便一股脑把这样的气恨全都附加在了坐在草坪上的莫知晓。
若不是她,连将军怎么会一句话都不同她们说,转身就走呢!
连问荆焦急的走到莫知晓的跟前,小姑娘的脑袋毛茸茸的,看起来格外的娇弱*,他躬身蹲了下来,目光落下时,定在了她有着鞋印脏污的绣花鞋上。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恼怒就冲到了顶峰。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有人敢这般欺负她。
莫知晓感受到连问荆的目光,下意识的把脚往裙下缩进去,洁白的手不自觉的握起拳来。
连问荆看着小姑娘这番小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的投向了不远处的一群闺阁娇娇们。
原本愤愤不平瞪着莫知晓的闺秀们,在连问荆的阴鹜森冷的眼神下,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凉,不由得纷纷移开了目光,心中恼恨莫知晓独得连问荆的关注。
“晓晓,是谁踩的。”连问荆收回目光,低沉的音色放的很轻,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了抚莫知晓的脑袋。
莫知晓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热,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鼻头酸涩,眼泪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她新裁的襦裙上,如晕染开的水花一般,无声浸透上头精致的绣花。
连问荆的长眉拧的愈发深,他一把打横抱起安静掉泪的莫知晓,朝两人停马车的地方而去。
他不想去管什么礼仪规矩了,在这样的一刻,他只想把她放回安全的马车上。
莫知晓的大脑嗡嗡作响,她震惊的抬起头,突如其来的失重让她下意识的伸手紧紧挽住连问荆的脖颈,含泪的鹿眸慌乱的闪烁,与连问荆那双仿佛古井般深不可测的眸子对上后,她哭红的小脸有着一瞬的僵硬,随即别扭的低下来,不知所措极了。
“晓晓,要学会说出来是谁欺负你。”连问荆不再盯着小姑娘瞅,稳稳的抱着人朝马车走去。
后边的一众闺秀几乎扯碎了手中的风筝,谁能想到,连问荆竟然不管不顾的当着她们这么多人的面,就把莫知晓这个蠢货直接抱走。
需知两人男女有别,这般亲密接触,宛若夫妇一般,简直让人惊掉眼眶里的眼珠子。
金梦芸忍无可忍的大喊道,“连将军请留步!此番行径着实不妥!男女有别,怎能如此!”
连问荆仿佛未闻一般,拂袖而去,世人的看法如何,与他何干!
他只想保护好怀中的这个人,一如她当初那般,坚定地把他救下来一样。
若是世人拿男女有别来框架他!
那他!娶了她又如何!把她牢牢地护在怀中,锁在身边,外头的风吹雨打,都无法触碰她一分一毫,他会守护好她,给她安稳一生。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连问荆的背影,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金梦芸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羞恼之色笼罩着她美丽精致的五官,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冷笑起来,“看来,过不了多久,将军府要迎娶个蠢货进门了。”
“她休想!”司琦珠本就心心念念要嫁入将军府,听着刘婉宁这番话,正好击中了她最忌讳的事情,她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腰间缠着的长鞭,漂亮的杏眸里溢满了恶毒。
且等着瞧吧,她定要这个蠢货付出点代价!
想取代她嫁进将军府?就凭她?也配?
刘婉宁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不经意间撕坏的风筝,唇角扬起一抹讥讽后,她压下眼里的毒辣,一把丢开风筝后,语气阴沉道,“我竟是不如一个蠢货。”
周羽婷见刘婉宁与司琦珠皆是一副想要寻莫知晓麻烦的模样,心中有了计较后,她神情惋惜的叹道,“连将军为人正直心善,许是可怜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