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捡落花的莫知晓,能一直感觉到连问荆在默默的等她,她原本泄气的心突然又有些挣扎起来,或许,或许她也是有机会赢得那块玉佩的不是吗。
她虽然不善文墨,却平日里喜欢做些玩意,这梨花,可以用来做很多东西。
正当莫知晓兀自思考做什么的时候,刘婉宁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打断了她的思绪。
说不清是为什么,她突然不愿意转身过去。
“连将军,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能否过来一下。”刘婉宁笑的温婉动人,十分知礼的福了福。
连问荆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已经从她佩戴的令牌看出了她的身份。
丞相府的嫡长女,刘婉宁,也是那日在闹市中,欺负了莫知晓的娇娇中一人。
“没空。”连问荆冰冷的开口,然后便不再理会刘婉宁,甚至连台阶都不给她,就转过身去看莫知晓的进度。
刘婉宁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她错愕的看着连问荆高大伟岸的背影,难以置信他竟然会这般冷酷的对待她。
莫知晓不自觉的捏紧了自己的衣角,下垂的眼帘微微颤动,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无不泄露了她的少女心事。
原来,他是只对她一个人,这般温和。
刘婉宁空有一张美丽精致的脸,心肠有多恶毒,这十年里,她吃刘婉宁的亏,就吃了不少,可碍于自己的脑龄假象,她从来都只能是忍着。
“晓晓,日头要大了,往树下去捡。”连问荆感受到日头的灼热后,长眉拧起,语气里的担心跟温和几乎要把蹲在地上的莫知晓给包围起来。
刘婉宁尴尬又恼怒的站在连问荆的背后,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连问荆一直紧跟着莫知晓,却又站着不帮忙,是为了给她挡日头。
他的影子紧紧的笼罩着蹲在地上捡落花的莫知晓,温存的令人想要撕碎这幅画面。
再站下去也是丢人现眼,刘婉宁不甘的离开了这个令她火冒三丈的地方,回了自己原先的地方去捡落花。
该死的莫知晓,她该死!她凭什么能得连问荆的偏爱与关怀!凭什么!
暗处一直默默盯着这一切的人,顿时开始泄气起来,自己还能有机会去施行计划吗?
连问荆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据说他腰间那把佩剑,杀敌无数,轻轻一动就能见血封喉。
他开始后悔起自己应承了秦氏的计划,如今进退两难,他不敢跟连问荆杠上,也没把握有机会伤到莫知晓。
半个时辰一眨眼就这样过去了,日头渐烈,不少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凉亭里坐满了人,好在足够大,否则还真坐不下这么多人。
丫鬟们给一人准备了一个手作台,方便这些主子们去做玩意。
连问荆见莫知晓缓缓起身时,额头沁出了汗,恰好霍岑筠从他身旁走过,连问荆低声问霍岑筠借来了纸扇后,便递给了莫知晓,“晓晓,挡着些日头,省的中暑。”
一旁的霍岑筠顿时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他这般一笑,愈发的女气起来,本就生的精致的雌雄莫辩的脸,令人不敢多看一眼。
可真是太有趣了,他们这些人不是来跟这丑东西相看的么,怎么搞了半天,好像他们只是来走个过场一样?
难不成,连问荆竟然喜欢这么个丑东西吗?
令敌国们闻风丧胆肝胆俱裂的猛将,竟然是这般令人吃惊的喜好么?
霍岑筠深深地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接过他纸扇遮挡日头的莫知晓,心想着那把纸扇他不要了,虽说是个难得的好东西,但这丑东西用过的纸扇,他可不要。
就当,做善事得了。
“晓晓,走我右侧。”连问荆尽可能挨着树下走,让莫知晓尽可能不要晒到那猛烈起来的日头。
莫知晓乖顺的眨了眨湿漉漉的鹿眼后,走在连问荆的右侧,两人一同回了凉亭。
这幅诡异的画面落在众人眼里,高门子弟们纷纷有些不忍直视的移开眼睛,闺阁娇娇们气的差点要打翻手里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落花。
“既然都采集完毕了,那便开始罢,做好过后皆放在一旁的木盘里即可,会有丫鬟来端去宴席。”连问荆见莫知晓缓缓地落座后,才转身来开口。
众人心中想法各异,但到底还是开始了。
或许是方才那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这群骄傲的闺阁娇娇们,几乎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去做自己的玩意。
连问荆坐在了莫知晓的身旁,寸步不离的架势更是令这群闺阁娇娇们暗暗的咬碎了银牙,恨不得扑向莫知晓,撕碎她才解气。
而连问荆的一连串诡异的行径,也让在场的高门子弟们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可哪怕那个猜想再荒唐,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如今陛下突然昭示所有人对安国侯府的偏爱与特殊,紧接着便有了这场私宴,谁也说不准是不是也有陛下的意思在里面,若是,若是他们之中有人被那丑东西看上了,那安国侯跑去跟陛下说,一纸赐婚,他们想拒都拒不了。
可若是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连问荆与莫知晓的婚事做铺垫,那他们就放心了。
这样的丑姑娘,若是被赐婚给自己,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丑就罢了,还只有七岁的脑龄,这谁受得了,嫡妻是要掌管后宅庶务了,莫知晓能做啥?除了添乱,啥也不是。
连问荆安静的注视着已经开始研磨绿豆的莫知晓,心中虽好奇她要做些什么,却也没有开口去询问。
莫知晓全神贯注的用小小的石磨用力的研磨着绿豆,这小东西还是八岁时她跟着老夫人来梨园时,老夫人差人给她做的,只因当时她格外喜爱吃绿豆凉糕,非要自己做一次。
她不知道其他人要做什么,可是这样炎热的正午,吃些绿豆凉糕,消暑又凉爽,是她能想到的一个时辰内能做好的一个东西。
把研磨好的绿豆浆用纱布仔细的过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