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游园的高门子弟们瞧见,更是谨小慎微了起来,心里默默祈祷莫知晓这丑八怪可千万不要看上自己,她现在有连问荆撑腰,若是看上了自己,还得小心翼翼措辞拒绝,可真是太难了。
靠着眼明脚快走在连问荆旁边的刘婉宁,时不时悄悄地看连问荆一眼,待她发现,连问荆的目光似乎一直都在莫知晓身上时,她不由得垂下长睫,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这光看花有啥意思,前边儿不是有个凉亭,不若一同采集一下梨花,去凉亭里利用手上的梨花做出点东西来比一比,那不比光看有意思多了?”一直强忍打呵欠的周昊予看不下去了,怎样下去真的太无趣了。
霍岑筠手里晃动着扇子,五官虽生的阴柔,可那一身乖张的气势却也平和了他些许过于精致的女相,“若是没个彩头,多也是无趣。”
“连将军,不若您出个彩头罢。”刘婉宁得了机会,忙温柔似水的注视着连问荆,美丽的脸上满是娇怯与仰慕。
旁边悄悄偷看刘婉宁的几个世家大族的子弟,纷纷脸色一白,失落的转过头去。
佳人难得,却已心有所属,偏生这个人还是自己远远比不上的人。
连问荆看都不看刘婉宁一眼,他抬头看了一眼逐渐开始发热的日头,怕莫知晓晒着,便点了头,在这堆人里,他年纪最大,合该也是他出这个彩头,于是他便随意的把系在腰上的一个玉牌摘了下来,音色又低又淳,仿佛不动声色的在心口轻轻一点般,听得在场的娇娇们纷纷红了脸,“那便用我这个玉佩做彩头罢,这是和田暖玉,对身体有益,不论谁得了去,都是合适的。”
娇娇们的美眸纷纷集中在了连问荆手里的玉佩上,连一直垂首看着地面落花的莫知晓,也忍不住抬头看向了那个玉佩。
若是得了这个玉佩,也算是加深了跟他的渊源罢。
她像是怕被人看清心事一般,慌忙又垂下头,盯着落在石子上的梨花,不自觉的悄悄蜷缩起了尾指,轻轻地在大腿外侧挠了挠。
可是,这么多人都想要,估计也轮不上她罢。
她既不会吟诗作赋,也不会琴棋书画,如今虽然能把字认全了,可到底没学过什么东西。
“那这块玉佩定是我能夺下了,哈哈哈哈哈。”腰间配着一把名剑的金柯砾志在必得,笑声放肆又纨绔,活脱脱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连问荆倒是多看了金柯砾一眼,这样的性情若是能从军,也是合适的,只不过林尚书此人自尊心极强,不见得会把唯一的嫡子丢去从军。
但金柯砾显然是对从军感兴趣的,否则也不会佩戴这么一把名剑了。
世家子弟都偏爱各式各样的玉佩笛箫,佩剑的除开武将家族出身外,很少会有人佩戴。
司滔润见向来不对付的司滔润这般自信,顿时也生出了一分一较高下的心思,不为别的,他本就偏爱玉佩,和田暖玉的玉佩更是罕见,连问荆能这般大方,可见他手里的好东西不少,不然也不会这般随意的就拿来做彩头了。
也不怪陛下这般忌惮定国公府了,嫡长子功高盖主,嫡次子才华横溢,不可谓为全京圈最令人感到压力的两个高门贵子。
“如此,那便现下自由去采集掉落地面的梨花,半个时辰后凉亭中会合,再一个时辰内做出自己的作品来。为了以示公平,将全部送去宴席上,不告知姓名,让在场所有夫人们去做评定。票数最高者为胜出,即可拿走这块和田暖玉。”
连问荆见众人兴致勃勃,便温和的开口,彩头既然是他订下的,规则自然也该他订下,这样轻松的氛围,反而更适合孤僻敏感的莫知晓。
即便有人想要去刁难她,也无暇顾及,十几岁的少女少年郎,最是好胜的年纪,比起欺负人,显然输赢更令他们趋之若鹜。
他也是从那个年龄走过来的,自然也清楚那个年纪的心思。
众人也觉得连问荆这个赛制没什么问题,当下便各自去采集梨花了。
连问荆虽是个武将,却也晓得珍惜还未落地的梨花,没有去攀折,可见他的心思也是极为细腻的。
倒是让众人都对他有了新的认知,尤其是闺阁娇娇们,个个双眼发光,心中暗暗较劲要拿下这次的玉佩,如此一来,便有了可以主动跟连问荆说话的机会,有机会说话,才能去了解他的喜好,才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在连问荆之前,京圈里最受欢迎的夫婿人选是连问云,可惜连问云早早地就被订下了婚事,明年就要成婚了,自然也轮不上她们。
倒也不是她们没有争取过,主要是连问云的婚事是定国公亲自跟林大学士一起订下的,旁人如何能有机会。
林大学士就那么一个嫡长女,连个儿子都没有,也正是因为这样,林岁寒可以算是京圈娇娇里最令人羡慕的高门贵女了,自小宠爱与一身,定下的亲事也是极好的。
若说唯一的缺陷,大概便是林岁寒长得十分普通,不美不丑,人群里一抓一大把,可她的才华却也是数一数二的。
莫知晓也没有走开,而是就地蹲了下来,认认真真的收集着落花,一旁的连问荆想要帮忙,却想起了赛制后,选择紧跟莫知晓,没有插手帮忙。
暗处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半天,却怎么都找不到机会走到莫知晓的身边去,想起秦氏给自己的好处,那人便耐心的等着,等着连问荆离开莫知晓的身边,好让他有下手的机会。
而一直时不时望向两人的的刘婉宁,看着连问荆寸步不离莫知晓,嫉恨之下,不小心把手里刚捡起来的落花给掐的粉碎,她收回目光时,却发现了暗处的一道鬼祟身影,念头稍稍流转,她便心中有数。
她把捏碎的落花丢到一旁后,起身走向了连问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