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为何要对我这般冷淡?”顾乔瞪着余长龙,眸子里带着几分柔弱。
关于自己名下的公司究竟为何突然会被举报并且还让自己官司缠身锒铛入狱,余长龙始终觉得大概率是顾乔指使蔺司晨这般做的,否则谁能够以一封举报信就让检察院立刻行动查封了自己的公司。
但他并不敢直接把自己心中的疑问摆到明面上来问顾乔。
“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就这样吧。”
余长龙刚准备把话筒重新放回电话机上结束通话,却又听到顾乔说:“难道余叔不想从这里出去吗?”
余长龙微微一愣,想,他太想了,手里握着上亿的资产,却沦为阶下囚失去了自由,这种痛苦比穷光蛋被抓进大牢要痛苦的多。
迟疑了一下,余长龙还是把话筒挂在了电话机上,而后转过了身迈着步离开。
这倒是有些出乎顾乔的意料,余长龙的心思谨慎,之前的确有些小看他了。
狱警走到余长龙面前,挡住了他,道:“人家还没有说完,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余长龙抬眸看着狱警,冷声说:“警官,我应该有接电话和不接电话的权利吧?”
“你坑害无数家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千百姓的合法权利?”狱警一脸严肃地说。
余长龙皱紧了眉头,狱警的这一番话一下子把他的退路堵的死死的。
“回去。”狱警瞪着他,语气深沉:“接着打。”
余长龙只好又回身重新走过去,拿过了话筒,整个人看起来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你今天来看我,应该是怀揣着什么目的吧?”余长龙抬眸打量着顾乔。
“余叔这是什么话?”顾乔道:“从我记事起,你就是我爸爸的助理,是我爸爸最信赖的助理,而我也是从小到大都尊称您一声余叔,说一句把你视为亲人,你可能不信,觉得我在乱认亲戚,但我忘不了我小的时候,你也曾把我举过头顶。”
顾乔的一番话犹如撞针一般,一下子撞上了余长龙的心弦上。
她的话说的没错,余长龙的确很喜欢小时候的顾乔,每次到顾长盛的家里去,余长龙都会给她带上一些糖,或者什么零食,极少有空手的时候。
原本一切和谐正常,长盛集团筝筝日上,从不起眼的一个小牌子,做到了国内最大电缆产商,甚至远销海内外。
长盛集团的成功也让顾长盛跟前的大红人余长龙迎来了人生中的春天,工资不停地上涨,甚至还得到了余长龙赠送的一辆几十万的车。
彼时,看着那辆车,余长龙心中感恩戴德,更是把顾长盛视为自己的人生引路人,恨不得一辈子都跟在顾长盛的身边,马首是瞻,鞠躬尽瘁。
可就在遇到了顾影之后,他的初心和初衷都变了,甚至连良心都泯灭了。
回忆起十多年前的往事,余长龙心中甚为感慨,一时竟陷入了回忆之中走不出来。
听到顾乔的呼唤声,他这才回过神来。
“以前的事情就别说了。”顾长盛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潮动,看着顾乔,冷声说:“你现在贵为蔺少爷的正牌女朋友,地位尊贵,身份超然,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看我?”
“我来探视余叔跟我是谁的女朋友有什么关系?”顾乔盯着余长龙,反问。
余长龙深深地看了顾乔一眼,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顾乔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他从中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今天真的只是来探视我的?”余长龙微微歪了歪头,问。
“还想问余叔一个问题。”顾乔说。
“什么问题?”
顾乔的话成功引起了余长龙的兴趣。
“余叔当真非法集资吗?”顾乔问。
余长龙满是诧异地看着顾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乔会问他这个问题。
“我说我没有,你会信吗?”余长龙问。
“信。”顾乔毫不犹豫地说。
这个回答令余长龙皱了皱眉头,他问:“为什么?”
“因为你曾是把我举过头顶的余叔!”顾乔一脸坚定地说。
余长龙身子微微一颤,垂下了眼眸。
“你刚才问我想不想从这里出去,我自然想。”余长龙微微叹了口气,道:“只是我现在的身份是嫌疑人,在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清白之前,我都要被羁押在这里。”
“你是姑姑身边的贴身管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姑姑身边伺候,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你现在出了事情,想来姑姑应该在想法子救你了吧?”顾乔微微皱着眉头。
“她倒是来过一次,说要请最好的律师来帮我辩护,只是这提公诉的日子都快到了,她也没再来过,也不知道她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余长龙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担忧。
“姑姑好像并无此意吧?”顾乔小声说。
“嗯?”余长龙瞪直了眼睛,疑惑地看着顾乔。
“我听说姑姑这阵子一直在为表妹顾奚的事情忙前忙后,她倒是请了几个律师,不过都是在为起诉网络上发帖子黑顾奚的人做着准备。”
“你怎么知道?”余长龙的眼神里又添了一份警惕之色。
“顾奚现在霸占着各大热搜榜的头条,我多少也会关注一些,自然而然就知道一些。”
“我与夫人不仅是雇佣关系,更是要好的朋友关系,我相信夫人她绝对不会置我于不顾的!”
顾乔微笑着点点头,这让余长龙心中很是疑惑,他不知道顾乔的微笑点头究竟是同意自己刚刚说的话,还是另有什么深意。
“不过姑姑一向以女强人标榜自身,性格酷辣,所以当年才能和姑父决裂的一干二净,十几年来没有半点缅怀之意,甚至还将赵奚改为了顾奚,强势之处,可见一斑。”
这番话彻底击碎了余长龙心中对顾影保留的希望。
顾影的绝情从她对赵平身上就能够看出来,而且跟在顾影身边十年,余长龙心里也知道对于顾影来说,没有永恒的感情,只有追逐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