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信这个邪?”
“哼,真有这么邪乎?你们是不是胆小了,编出这种理由,我打?听过了,萧琢他爸是开舞蹈班的,没什么可怕的。”
“跟他爸没关系啊!”
“跟他爸没有关系,难道你要我相信你说的,找萧琢的事就会有大猫来咬人?你们是三岁小孩吗?”
“你爱信不信,表哥,我劝你不要去惹萧琢,那个大猫真的很恐怖。”
“呵呵,你们怎么不报警,真有这种怪猫,不该给他们去管么。”
“我们报警了啊,人家和你们的反应一样,觉得我们逗他们玩的!还被批评教育了!”
“行了,我要看看这个大猫是什么东西,话说在前面,要是你们耍我,我一定先揍你们一顿。”
“……表哥真的,你不要不信我,我不想给你收尸啊!”
“晦气,你就是怕萧琢他爸爸!”
这事没得商量了,尝过“大猫”厉害的都一头阴云,一脸便秘,表哥一干人看他们这个表现,真踏马像送终的。
突然想起一个被忽略的问题:“这事不是那个病秧子惹出来的?你们怎么不找他麻烦?”
大家身上冒出冷汗,不像谈及萧琢那样还能头头是道地讲出一个理由,虽然这个理由也很扯淡,说起池砚,连理由也讲不清,只能含含糊糊地说:
“他看着挺吓人的。”
表哥和他的同伴们都嗤笑起来,盖棺定论:“这下?清楚了,你们哪是怕病秧子和娘娘腔,你们怕的是傅奕澜吧?”嘲笑声更大了,“他们以为别人看不出来,连老师的宝贝书呆子?都知道他们搞在一起了哈哈哈。”
虽然表哥说的话没什么错,傅奕澜人狠得可怕,但大猫可不是他们凭空捏造,只一个傅奕澜,怎么可能吓到他们连中学那片都不敢靠近呢。
*
“我不去。”
“你不要拒绝得这么果?断嘛!你看我学神是装出来的,我去教萧琢数理化,这件事说出来就很抽象!”
“关我什么事,不去。”
“澜哥~”池砚抓住傅奕澜的手腕摇摆,很做作地对他眨巴眼睛,把“忽闪忽闪的小扇子?”这种对睫毛的经典比喻表演到极致。
把傅奕澜看笑了。
“你眼睛里进沙我不介意帮你吹吹。”
池砚媚眼翻成白眼,萧琢已经抛出了友谊的橄榄枝,傅奕澜居然还是这么消极怠工,池砚很不理解,为什么傅奕澜丝毫不担心事情会往坏的方向发展?主角受的戏份已经和路人一样少了,真的不用担心主线会崩坏吗?
“你无所谓我会被人格抹杀吗?”
傅奕澜收敛起那种和直男敷衍女朋友一样的表情,蹙起眉,居然有点生气了:“你觉得我会看着你挂掉么?”
池砚见势不对,虽然吵架闹别扭一般都是他开头,但他性格一阵晴一阵雨,两个字说不对生气了,两个成人笑话又?能让他笑回来,所以他生气对傅奕澜而言根本不算个事,傅奕澜都不用自己准备段子,池砚有一种气着气着突然把自己逗笑的能力。
但是傅奕澜生气是另外一回事,很难哄,段子绝对无效,傅奕澜其实笑点奇高,只是池砚太吉祥物了,看着喜欢,就会笑,和他的段子倒没多大关系,对池砚肚子?里精华般的段子而言,属实暴殄天物。
池砚觉得质疑傅奕澜对他的用心确实有点过分,相处这么长时间,再圆滑的伪君子?也要暴露出真实面目,傅奕澜对他绝对的始终如一,池砚都怀疑他的澜哥是不是霸道宠文看多了,跟着里面的攻一比一进行学习,池砚在现实从来没遇上澜哥这样对他好的人。
他爸妈还揍他呢。
这么一想,池砚觉得愧疚,又?相逢恨晚,真的早遇上傅奕澜,他不管他爸妈接不接受,也不管七大姑八大姨的白眼,他一定把傅奕澜拉回家,说:“爸,妈,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他跑了,对不起,你们给我生的把儿不会给你们起到传宗接代的作用!”
傅奕澜冷脸不理他,池砚最会死皮赖脸了,像个小尾巴一样紧跟在傅奕澜身后,滔滔不绝地跟他搭话,拯救冷场。
“澜哥你怎么了?”“澜哥我不懂事,我还只是个孩子啊。”“澜哥你最近气色不好,我很担心你,你要注意身体啊,你虚了,我后半生的幸福就没了啊。”
傅奕澜不为所动,兀自进了厨房,池砚算摸到了傅奕澜的脾气,其他话都可以乱说,最多让傅奕澜小学鸡吃醋,就是不可以质疑傅奕澜对他的感情动机。
而且遇到此类情况,沙雕一律无效。
撒娇有效。
池砚从背后抱住傅奕澜,脸蛋贴着他的脊骨,傅奕澜穿着短袖,衣服质地薄,正处于少年发育期,能抱出明显更清瘦的身体线条,背上段脊柱一节一节的像用标尺计量过,背下?段凹进流畅漂亮的一道,这样抱着他,池砚都感觉有烤肉摊上骨肉相连的亲密感。
傅奕澜傲娇地哼了一声。
池砚嘿嘿嘿,傅奕澜去拿砧板,他依然粘在他背上,搞得傅奕澜步履维艰。
池砚:“可你不会做饭啊??”
傅奕澜拿来一把菜刀,并不理会池砚的质疑,对着西红柿一顿乱砍。
池砚惊了:“你没剥皮啊!!”
“吃的时候再剥一样的。”
池砚服了。
看着傅奕澜要把鸡蛋也打?进砧板上这摊混沌之物,池砚奋力?挤开傅奕澜,把鸡蛋保住了。
“我来我来,劳烦少爷了。”
傅奕澜抱着臂,看池砚井井有条地处理灶台事务,愈发不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做饭。”
池砚顿了一下?,脸红了一下?,小声:“我妈说,婚前谁洗衣做饭,婚后就是谁洗衣做饭,这怎么可以,我可是条懒狗啊,我不要天天给人洗衣做饭。”
傅奕澜终于破臭脸为微笑:“池砚,你连嫁人都想好了?”
“胡说!”
池砚举起菜刀指向傅奕澜:“你得倒插门,被池家的恶毒婆婆使唤,作为一个苦命的上门媳妇,你不但要给全家人做饭,还得给你相公搓澡暖床,解决生理需求,在没人的地方拿你的小手绢擦眼泪,除此以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傅奕澜:“哦。”
池砚其实不会做饭,顶多过年给家里打?打?下?手,可穿到这个世界摸鱼程度难以想象,就跟着视频慢慢学做菜。
傅奕澜每天要么吃外卖,要么随便下馆子?,外面的饭重味道,质量普遍一般,而且池砚观察傅奕澜的生活习惯,爱干净很讲究,但吃饭完全不在乎,不存在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只是因为不吃会死。
不用照顾池砚的饮食偏好以后,傅奕澜越来越放飞自我,池砚都看见过他啃过一个隔夜的冻馒头,邦邦硬,当时池砚以为他在磨牙。
这回是第一次正式做饭给傅奕澜吃,池砚心情十分忐忑,他还没准备好,恰巧碰上这么个露一手的机会,他一直想给傅奕澜做饭来着,但是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自己吃不了饭,一吃就吐,完全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味道。
池砚想了想之前的“试验品”,趁傅奕澜不注意混进他外卖里,傅奕澜似乎吃的没什么呕吐的反应,不过也可能是傅奕澜给他做的菜加了“外卖”的滤镜,本人又?是连干馍馍都能啃的选手,所以完全没在意自己吃的什么。
现在堂堂正正地做饭给傅奕澜吃,池砚比自己高考落榜前的心情还要紧张,傅奕澜把汤含进嘴里,池砚已经屏声息气了。
傅奕澜咽了。
傅奕澜没死。
傅奕澜斜眼:“我怎么觉得你要说大郎吃药了?”
池砚:“怎么会,穿金瓶梅的话你应该是西门庆。”
傅奕澜瞪他。
池砚笑道:“西门庆帅,活又好,我夸你呢。”
傅奕澜不理他黄腔,总结:“你这么摸鱼,每天给我做饭吧。”
“行啊。”
“你不介意婚前婚后洗衣做饭了?”
池砚撑着下?巴摇摇头:“本来不愿意,可是看你吃了没死,觉得好有成就感哦,洗衣做饭也无所谓了。”
“搓澡暖床呢。”
池砚脸红了,满脑袋不可描述,点点头,傅奕澜看他这样子就十分可疑。
没想到傅奕澜淋浴的时候真的召唤他了,池砚当时肾上腺素飙升,卷起衣袖就来,一边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别人家的受都是被攻流氓得哭唧唧,怎么成他越来越流氓了啊?这样的受只会得到一个炮灰的下?场!
打?开浴室门,热气腾腾得和仙境一样,池砚往雾气最浓重的地方去,庆幸这里可视度低,不然他的猴屁股脸就见笑了。
“给我搓背。”
池砚震了一下?,接过毛巾,傅奕澜撑着墙,池砚手有点抖,很没见过世面的,腿也是软的,傅奕澜比他高,他得伸长手臂才可以擦到他的肩膀,但是这点艰难反倒徒增趣味。
池砚觉得自己吐出的气息快和浴室里的水蒸气一样炙热,渺茫的白色,徐徐地在傅奕澜身上环绕,把自己浅调的瞳色都溶出水了。
傅奕澜本意是耍池砚玩,而且知道池砚喜欢看帅哥,更要捉弄他了。
傅奕澜一直不高兴池砚喜欢对那些马赛克漫画流口水,如果?这么喜欢看“清凉版”长腿帅哥,他和漫画里那些也没差,甚至傅奕澜还用尺量过漫画里的身材,算了算比例——就是没差!为什么不看他的。
但是这一招走险棋,傅奕澜再怎么掌控全局龙傲天,也不能算到两个人的荷尔蒙在什么时候会井喷式爆发,更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本来他认为自己的忍耐力?起码也是游刃有余的层次,直到池砚又?从背后抱住他,感受着池砚的衣服一点一点湿透,完全不复在厨房里那种温馨里掺着百分之八十沙雕的氛围,现在的这个热度,这个气氛,已经可以拍片了。
池砚抱得很用力,这货本来就是随性又任性的个性,来了感觉绝对不克制,要快乐就要绝对的快乐,他显然也从没有过跟傅奕澜这种情况的经验,逾矩后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最大的勇气已经在抱住傅奕澜这个动作上用干净。
傅奕澜听着他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念叨出哀求的意思,什么意思都昭然若揭了。
“池砚,你现在对我的感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池砚迷茫了,手往下?走:“什么样?我不应该喜欢你么?”
傅奕澜喘了一下?,抓住池砚的手,把他拽到身前控制着,不准他乱点火。
傅奕澜眼神凶凶的,但是这时候对池砚没什么效果?了,池砚的样子和从前判若两人,眼尾沾点媚态,苍白病弱更给这媚态锦上添花。
池砚被傅奕澜按在墙上,全身湿淋淋,和束手就擒的猎物一样,但是没有猎物的惊慌失措,还有点游刃有余的得意:“你明明对我很有感觉。”
傅奕澜语气更加严厉:“池砚,行了。”
“你要说‘该死的小妖精,你在玩火’么?”
什么时候了,还在说段子!
傅奕澜不和他掰扯了,把池砚叫进来搓澡绝对是他最大的失误,傅奕澜把池砚关到浴室之外,花洒调成冷水,冲了很长时间凉水澡,终于把火消下?去,等?他换了睡衣,走出浴室,池砚还是湿淋淋的,蹲在浴室门口,抬头看他,表情很困惑:
“我刚刚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