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将自己的手从季瑗的手里抽出来,“慕夫人,您别激动,先冷静一下。”
季瑗深呼了口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看着陈恒,“怎么样才能不梦见她?”
“慕夫人,我这边有个建议,也只是建议,您要是觉得不可行,您就当我没说。”
季瑗点头,“你说。”
“慕夫人您有没有想过故地重游呢?”
“什么意思?”
陈恒看了一眼季瑗的脸色,这才试探性的询问道,“慕夫人在事后有没有去过您去过的悬崖边上?或者有没有去过有水的地方?”
季瑗听着陈恒的话,眼神微闪,许久后摇了摇头,“没有,我现在去高的地方都会很恐慌,深水的地方也会很心慌。”
“那慕夫人有时间让人陪着您去试试,只要您克服了这些,说不定您就不会再给您自己心理压力了,就会减轻很多痛苦的感觉。”
季瑗听完后看着陈恒,“这样真的可行吗?”
陈恒没把话说的太死,轻声应道,“只是我的建议,因为我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病人去克服了自己心里的恐惧,就不会再有心理压力了。”
季瑗似是在考虑,想了一会,嗯了声,“等我有时间去试试。”
陈恒点头,“慕夫人考虑清楚,不过慕夫人真的想要去的话,我可以陪慕夫人去一趟,若是到时候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可以帮慕夫人。”
闻言,季瑗笑了下,“那就麻烦陈医生了。”
陈恒淡笑着,“这是我的职责。”
接下来的季瑗很沉默,跟平时在电话里一样,聊完,发泄完,激动完之后,季瑗总是会沉默一段时间,而陈恒就很很安静的待着,不主动开口,也不去打扰。
就等着季瑗自己彻底的平静下来。
陈恒远以为这次季瑗也会沉默许久,只是还不到十分钟,季瑗便伸手将放在桌上已经冷的差不多的咖啡断了起来,递到唇边轻抿了两口,“陈医生。”
陈恒在听到季瑗的话后,抬眼看向她,“慕夫人,您说。”
“那个助理并不是你老师的什么远方亲戚吧?”
季瑗的这个问题问的很突然,即便是陈恒也是呆滞了几秒,随即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慕夫人莫不是见过他?”
季瑗放下杯子,那双眸子带着一抹冷意就这么盯着陈恒半晌,才幽幽开口道,“直觉。”
陈恒不动声色,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大大一口,“慕夫人是不是觉得身边的人现在对您来说,都已经不可相信了?”
似是被陈恒戳中了心事,季瑗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对于陈恒的问题倒也如实回答了,“这世界上还能有可信的人吗?”
陈恒浅笑,“那慕夫人觉得我可信吗?”
季瑗在听到陈恒的话后,抬眸看向陈恒,眼里带着几分打量。
陈恒也没避开视线,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跟季瑗对视。
半晌后,季瑗低笑了声,“陈医生是我目前唯一能信任的人。”
季瑗没说话,也不是在恭维,亦或者是抱着别的其他的什么的目的说的这句话。
这句话陈恒看的出来,季瑗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实话。
目前能够让季瑗心安的人,只有他。
季瑗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也仅有他。
陈恒对于季瑗这样的话,只是笑了笑,“我能够得到慕夫人的信任,是我的荣幸,自然也不会辜负慕夫人的信任。”
季瑗脸上这时才带了点笑意,“让你那助理进来吧,毕竟以后还是要经常见面的。”
陈恒倒是没有想到,季瑗的转变会这么快。
“没事,让他在外边等着就行。”出于安全起见,陈恒选择了拒绝。
而季瑗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重新换了新的咖啡,季瑗从一边的手拿包里拿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陈恒,“这是后期的费用,密码是卡号后六位。”
陈恒看着季瑗递过来的银行卡,并未伸手去接,而是低声开口说道,“慕夫人,这个您还是按照以前那样,直接转账就行,而且我觉得慕夫人的情况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了,费用上按照原来的减半。”
听完陈恒的话,季瑗将卡强行的放在了陈恒面前,“多出来的那份算是我对陈医生的感谢。”
“慕夫人不用这么客气,这些事情毕竟是我分内的事情,要是收您……”
“陈医生。”陈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瑗出声打断。
陈恒停下,掀起眼帘看向季瑗。
季瑗手指在银行卡上点了点,“我想这段时间就按照陈医生建议,去当初我去过的悬崖边上去看看,想要克服一下心里的恐惧,所以到时候可能要麻烦陈医生跟我一起过去了。”
闻言,陈恒眉心微动,看着季瑗询问道,“慕夫人决定好了吗?”
季瑗点头,“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说完季瑗起身站了起来,“今天就这样吧。”
陈恒也跟着起身站了起来,“慕夫人今天不治疗了吗?”
季瑗拿了包,冲着陈恒笑了下,“今天不用了。”
陈恒点头,“慕夫人慢走。”
季瑗走出隔间后,陈恒莫名的松了口气。
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放在耳边,“听到了?”
关皓嗯了声,“我进来找你。”
陈恒应声挂了电话。
很快隔间的门就被人推开,关皓走到陈恒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女人防人的心思太沉了,我去个洗手间都让人跟着,神出鬼没的,吓的我差点没尿出来!”
听着关皓的话,陈恒笑了声,“她一向如此。”
关皓随手端起桌上的杯子递到唇边抿了一口,当即就皱了下眉峰,“这玩意怎么这么难喝?”
“无任何添加,原味。”
关皓皱着眉将杯子放在了桌上,随即看向陈恒,“你说她为什么信你?”
陈恒摇头,“不,她最不相信的人是我。”
刚才季瑗也没说假话,唯一能信的过的是他,但是最不相信的人也是他。
关皓听着陈恒的话,有些不解,“她刚才可是说了,你现在是她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但也是她最不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