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被鲜血染红的夜

魏淑芬的面部微微的抽搐着,灯光下她的脸有些苍白无力,她的面前金大勇直勾勾的看着她……

“哥,你怎么……”金大勇说。

“你不要说话!”金明对金大勇吼了一声,然后看着魏淑芬:“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淑芬的额头有汗水流下,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果真到来了,尽管这有些突然,突然到让自己此刻头脑一片空白。看着金明那张蜡黄着此刻抖动着脸,不知怎么,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疼了一下,只是看着他,像是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抬起了头:“好,我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

“嫂子,你……”金大勇在身后看着她。

魏淑芬身体震了一下,侧过头撇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金明:“我全部都告诉你……”

马路上,灯火依旧,有冷冷的夜风吹过,拂得脸庞微微作痛。海伦一个人在这夜色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的头顶是一轮被黑色云朵包裹着的月牙,那月牙就像自己心里那个人的脸。而周围的那些云朵就像是自己的思绪……原来,是自己又想她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在不经意间,深深的镂刻在自己心底……

一直这样静静的走到了她家的小区下,坐到了长椅上,望着她家的窗户,月光撒在了他的脸上,嘴角扬起了一个不小的弧度……“此时此刻的她在做着什么样的梦?她的梦里是否会有自己的脸?别怕,有我在,我会这样一直保护着你……”这么想着,周围的路灯已经全部熄灭了。他打算今晚在这里坐着,看着那间夜色中被月光照亮的窗户,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金明的身体发着抖,脸上的肌肉快速的抖动着这幅模样,让魏淑芬着实吓了一跳。听了魏淑芬讲述完曾经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故事之后,他缓缓的抬起了双手,指着魏淑芬身后的金大勇:“你……你竟然……”

“啪”的一声脆响,在这安静的时空里炸响。魏淑芬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般的疼痛。她捂着脸低下了头,她觉得金明的这一记耳光给了自己,是多么的恰当。

“你这个荡妇,淫妇……”金明指着她咬着牙说。

“哥,是我不好,当时都怪我……”

“我没让你说话,你让我……让我杀了这个淫妇再和你算账……这日子,我不过了……”金明打断了金明的话,说着上前一步,双手掐住了魏淑芬的脖子……

魏淑芬感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他带着恨的的眼神正看着自己。她张开了嘴唇想喊叫……可是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就算这样子死去,自己也是没有遗憾了……能够死在自己真正爱的人的手里,是幸福的。

不知怎么,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曾经,自己的这一生正在她的脑海里飞快的回放着。这一辈子,她好像没有怎么大起大落过。当时,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是怎么依赖。后来她发现这个男人愿意为自己付出他的一切。而他每对自己好一次,她就越觉得对不起他……

死亡的时间里,回忆是漫长的,这一生,果真是这么庸庸碌碌的过来了。

那个金黄色的夏日里,她遇到了眼前这个此时正掐着自己脖子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男人。这一刻,他的谩骂声开始在资金的耳朵里变得模糊……

突然,魏淑芬觉得自己的脖颈竟然轻松了许多……那谩骂声渐渐消失,低沉着……

怎么了?是自己已经死了吗?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此时的金明正一脸僵硬的看着她,他的脸色蜡黄,又有些惊讶。他的双手,还保持着那个掐着她脖子的姿势。他的左胸口上,心脏的位置,竟然有一只匕首插在那里……鲜血正顺着那只匕首的边缘一滴一滴的流淌着……

魏淑芬缓缓的回过头,金大勇伸着手,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着……

“扑通”一声,金明倒了下去,身体在剧烈的抖动着,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着。

“你疯了……”魏淑芬看着金大勇,然后扑到了金明的身边,将他的头抬起。

“你……你……”金明指着金大勇,眼神里,有一丝惊讶,又有一丝委屈,“哇”的一口,他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我求你……我求你别说话了好不好……我求你了……”魏淑芬带着哭腔喊着。

金明仰起头看着她,身体抖动的越来越厉害:“魏淑芬,你……你这个混账……你这个垃圾……”金明的嘴唇还有衣领的地方,已经被大片的鲜血染红。

“我……我是混账,但是我求你千万别说话了,好不好?”魏淑芬看着他,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你……你给我记住,我就算死了……也……也……绝不原谅你……”最后的那几个字,他像是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喊叫了出来……然后眼睛就那么死死的盯住了魏淑芬,再也没有了动静……

次日的清晨,李飞在一阵鸟叫声中缓缓的挣开了眼睛。周围的这一切,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但这里不是自己的家……身体猛的一震,赶紧做了起来看着身后……

金美儿抱着自己,圈坐在地上,身体发着抖……

“这……我怎么会在这儿,金美儿……我……”李飞看着他,脸上一副不知如好是好的样子。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我这里……记住,永远!”金美儿没有抬头,一字一句的说着。

李飞理亏没有说话,穿好了衣服,看了一眼金美儿“对不起……我……”,金美儿还是坐在地上没有抬头,手抬了起来指了一下屋门的位置。李飞脸上一阵难过,然后转身打开房门,离开了。

“嘟嘟嘟……”床头边,自己的手机响了……金美儿起身,拿起了电话……

“喂……”电话里,一个声音急促的和她说着什么!她的表情一震,然后泪水夺眶而出……

李飞有气无力的走下楼去,现在的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的心好像再也不属于自己……曾经她天真的笑容,如今为什么再也没有了踪影。这样小子,他走出了小区的楼道,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这撞击,有些力气过大,让李飞的脸上有一刻痛苦的表情。他抬起头,竟然是海伦……海伦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然后表情又同样的一震,李飞脸上一阵没有力气的样子。伸出手推开了他,朝小区外面走去,离开了……

海伦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什么,然后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金美儿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丝丝泪花跑了出来……正撞上站在楼道门口的李飞。

“怎么了?”李飞看着她说。

“我……我家里出事了……我要回去一趟……”说着不再看他,径直走了出去。

李飞想了一会儿,追了上去:“金美儿……”

金美儿回头看着他:“我现在得着急回去,你别再跟着我……”

“我知道你要回去,你现在去火车站,如果买不上票怎么办?”李飞在她身后说着。

金美儿突然不走了,回过头看着他……

“我送你去,走高速的话,下午一点钟左右就能到……快……”李飞说着朝小区北面跑去了。金美儿想了一会儿,也跟着跑了过去……

高速公路上,海伦的白色宝马,一路疾驶着……金美儿的心,也在上下起伏着……金美儿头靠着着车窗,脸上有些许疲惫。她的眼睛里,就像汽车前面转瞬即逝的景物,不知道下一个转角的自己会怎样。她在想着她的父亲,刚才母亲在电话里带着哭腔告诉她:“你爸爸……他……出事了。”父亲到底怎么了?他现在还好吗?

开着车的海伦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说话,也许现在的她需要让自己彻底安静下来。刚才他不知道李飞为什么会从她的家里出来,现在的自己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她尽快平安的送回家去。叹了口气,打开了车里的收音机。

“各位听众朋友,今天是六月十七日,也就是父亲节,今天我们将为大家献出筷子兄弟的最新歌曲,父亲。下面让我们来听一下这首意味深长的歌曲……”

清脆的音乐响起,金美儿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听着这首歌,金美儿闭上了眼睛,不知怎么,她好像看到了年轻的父亲将年幼的自己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幸福微笑的样子。她好像看到了中年的父亲看着自己考了一百分的试卷轻拍着自己脑袋笑着的样子。她好像看到年迈的父亲佝偻着腰站在门前,望着自己,脸上又出现了还和曾经一模一样的微笑。

一行清泪,竟然情不自禁的顺着她的面颊流淌。她抬起头,望着天窗外的风景:“爸,你要好好的啊……”

李飞走在万岁湖边的草地上,迎面的风,吹起了他的发,他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无力。爱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抓不住她?自己一次次的误会让爱情就这样慢慢的远离自己。以后的一切到底会怎样,他真的不敢去想象了。如果时间可以倒转,自己一定不会她说出那些真相。

就让这阳光,刺破自己心中的阴霾,让自己可以释放自己。可是现在的自己只能让这一切,在黑暗中渐渐绽放。面对着爱情,他选择的是随波逐流。即使,没有以后……

汽车在金美儿小区的楼下停了,不知怎么,小区门口竟然被人群包围。金美儿下了车,海伦紧跟其后。看到金美儿下了车,众人纷纷让开给她留出了一条路。从众位邻居的眼神中,金美儿觉察到的是一种惊讶和惋惜。低下了头,穿过拥堵的人流准备上楼去……

一群警察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们的中间还压着一个人……是金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