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黑暗无比,脑海中总是渴望着有一道光芒,能够刺破它,将光明带给被黑暗侵蚀着的自己。可是那也终究是一种渴望不可及的梦想罢了。灰蒙蒙的餐厅,是暗红色的烛火,它仿佛点燃了一个人心灵中的那盏空灯,永远不能挥散的是内心深处那层像是隐藏了已久的伤疤。曾经暗无天日没有目标的活着,现在带给自己的仍然还是最初的那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后面还被极具讽刺的添加了“臭名昭著”四个字。
金美儿端起酒,一杯一杯的喝着,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有一丝疲惫,有一丝难过。原来这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淡化心里的任何丑陋的想法……
海伦没有说话,眉毛紧锁着看她将那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渐渐的她那张有气无力的脸,开始变得有些松散,有些疲惫。醉眼朦胧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心情好像有些不好……”
她暗笑一声,看着他,将那杯酒端起一饮而尽:“知道吗?原来爱情是个不可靠的东西,我总是幻想它能给自己带来意外,带来面对生活的诸多压力……可是我错了……原来爱情对于我来说,只是自己莫名奇妙的空想……”她双手在空中比划着……
海伦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对她来说都是没有用,就这样倾听她诉说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好了。
“最近喜欢上一句话,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人生好像就是这样,总是渴望着一辈子爱着一个人和他生活在一起,然后用半醉半醒的眼光来看这世界,可是这终究是自己的梦……一个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梦……”她苦笑一下,拿起高脚杯摇晃着,看着暗红色的红酒,眼神有些朦胧:“我现在好像有些懂了那些喝醉酒的人为什么喜欢发酒疯,原来他们没有装……醉了,也就忘了。可以宣泄着自己心里的不满……”
“金美儿,我觉得分手之后可以做回很好的朋友,不是吗?那样两个人还能保持着联系,还能……”
“朋友?为什么要做朋友?就因为心里的那一丁点的牵挂,就这样和已经分了手的他做朋友?在我看来那还是自己不要脸……”她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这个样子在为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为,今天就是特别想喝酒,你陪我好不好?”她看着他。
他一愣,看着现在如此憔悴如此神殇的她,海伦的心里突然感觉有一点难过,为眼前的她有一些心痛,拿起那瓶红酒,直接对着瓶口饮下。
金美儿看着他拿着那瓶酒拼命的喝着,脸上先是一惊,然后趴在了桌子上颤抖着哭泣着:“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真的不够好吗?我真的有些不理世事吗?可是他也不用这么报复着我吧?我……我真的不想他这么恨着我,我真的不愿意他这么对我……”泪水流下,在灯光的照应下,在她的脸上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亮。
海伦看着她,把手伸过去抚摸着她的头……
这感觉,这双手,这时候的情景,好像在不久前才刚刚发生……
那是李飞,在自己难过的时候抚摸着自己时的样子,只是眼前这个人不再是他……这样想着,又拿起了那杯酒,可是被海伦拦住:“你今天喝的不少了,咱们该走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的睡一觉……”说着拉着她要起来,金美儿挣开了他的手臂,将那瓶红酒拿起,一饮而下……那是刚才喝过的酒……海伦夺了下来:“金美儿,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看你自己像什么?”
“像垃圾是吗?呵呵呵……我也感觉我现在像垃圾。我什么都没了,请别阻挡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说着又从她的手里夺过了那瓶酒喝着。
海伦愣愣的看着她,这个样子的她,自己好像感觉有些陌生了。想了一会儿,将她抱了起来,朝外面走去……金美儿抱着那瓶酒,在他的后背上大笑着:“哈哈,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僮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仗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然后又是猛喝了一口。此刻,她只是在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不满和委屈……”
马路上,依旧灯火通明,来往的人群在这夜色中往来穿行着,时不时的看着马路对面人行道上一男一女……那个俊俏的男人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女子,任凭那女子在他的身上大哭大闹着他仍是一脸的不在乎,继续抱着她走着……一个路人看到那二人的脸有些熟悉,拿出手机对着二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
旅馆的房间里,金美儿坐在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里在嘀咕着什么。海伦拿下了还抱在她怀里的那个空空如也的酒瓶,找来一块毛巾,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可是在这灯光下,她依然还是那么美丽。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呢喃着,海伦看着渐渐有些痴了,他的头慢慢低下……嘴唇一点一点的靠进了她……
突然,在他快要触碰到她的一瞬间,金美儿突然张开了眼睛,海伦吓了一跳,赶忙起身。金美儿坐了起来看着他,眼神有些朦胧,现在的她好像真的有些半醉半醒“你想干什么……”她问着他。
“我……对……对不起……我……”
“是不是想要这个?”金美儿手指了一下自己。
“金美儿,对不起,我只是……”
“干嘛要这么虚伪?刚才明明想要那样,可是现在却又一口否认,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正直的君子了吗?”她瞪着眼睛。
“我承认刚才我是有些冲动,可是我没想要做些什么过分的举动……”他眉毛紧锁的看着她说。
扑哧一声,金美儿笑了,手指对他勾了勾:“你过来……”
“什么?”他有些疑惑。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他走到了他跟前,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她。她扬起头看着他:“蹲下,我有话和你说……”
他蹲了下来看着她,轻轻一笑:“金美儿,人生其实还是很小乐趣的,你不要这么悲观。像还有我……这个朋友陪着你,我肯定会让你每天……”她突然抱住了他的头,然后吻上了他的唇……海伦睁大了眼睛,那一刻,他觉得周围的一切突然变的安静起来了,就让此刻在自己的生命中沉沦,就让此刻作为人生最后的记忆,就这样就够了……
舌尖在昏暗的灯光下缠绵,轻轻的触碰着对方,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渐渐的那吻在缠绵中,开始变得激烈起来,仿佛两个人在此刻就要融为一体……
迎合着她的吻,看着她微闭的双眼……他的心此刻仿佛被一种能量滋润着。
他仿佛看到,此刻有花朵在自己的头顶绽放,花香味顺着自己的鼻孔窜入舌尖……这不可一世的吻,是她给的,他此刻正拥有着她……
渐渐的,他也闭上了双眼……
就让此刻,在自己的记忆中继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