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娜脖子一缩,“知道了,我……会努力!”
“不是努力,是一定!”
“一定,一定!”陈娜连连点头。
安以沫这才手劲一松,抚了抚陈娜被抓皱的衣袖,“我先去化妆,等你的好消息。”
陈娜知道,安以沫说是化妆,其实真正的意思是盯着她。
因为安以沫的化妆间就在这个摄影棚的边上。
陈娜不敢有怠慢,视线往旁边扫了一圈,看到在场所有人似乎全都聚精会神。
注意力全都被安怀瑾给牵引了过去。
她悄悄地挪动脚步,猫着腰绕过人群,朝着安怀瑾慢慢地靠了过去。
脚尖勾起地上一根电线,一点点地缠绕到自己的脚尖上。
她微微挪动了脚步,算好了角度。
待万事俱备!
她视线环绕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像是沉醉了一般,看着安怀瑾翩翩起舞。
陈娜嘴角邪恶地一勾,安怀瑾,对不起了!
谁叫你爱出风头,挡了安以沫的路。
挡了她的路,就是挡了我的路。
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陈娜心下一狠,猛地抬起缠绕着电线的脚。
恰在此刻,安怀瑾正转圈过来,视线一抬,落在陈娜的脸上,又被她脚上的动作吸引了过去。
眸色一紧,已经看到在自己放置在她左侧的拍摄灯柱直直地朝着她的头顶砸了下来。
安怀瑾双眸霍地瞠大,正要做出反应的瞬间。
化妆间的方向传来了安以沫恐惧的尖叫声,“啊——我的脸……”
安以沫惊恐地看到化妆间的镜子上,自己的脸迅速地红成一片,眼睛周围的肌肤一点点地浮肿起来。
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惧怕迅速将她的思绪占领,瞬地从椅子上蹿起来。
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一块布就往自己的脸上擦。
然,于事无补。
一张脸像是被人架到了火上烧,又像是有人拿着无数根的针一同往她的脸上扎。
美丽的杏眼此刻迅速肿胀,被积压得变了形,像是两个核桃,鼓鼓地顶在猴子的屁股上一样。
“硫酸,啊……好痛,我的脸毁了……”
硫酸?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呆了,怔愣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陈娜同样一怔。
那个东西她不是送到安怀瑾的化妆师了吗?
紧接着,‘啪’一声脆响。
在化妆间骤然响起,安以沫就像是疯了一般地朝呆怔着的化妆师冲了过去。
双手用力地掐着化妆师的脖子,“贱人,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到底是受什么人指使的?她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毁了我?”
化妆师被用力地压在化妆台上,一张脸憋得通红的,双手紧紧地攀抓住安以沫的双手。
吃力地为自己辩解,“没有……我不知道这个里面有硫酸……真的……不是……我!”
安以沫就像是疯了一般,红肿的双眼放射着地狱的火焰,“不可能!你说不说?快说,你不说我就掐死你,反正你毁了我,我这辈子也不想活了,我们同归于尽,同归于尽……”
“不是她,不是她……”Ana喃喃着,摇着头,脑子里又如万马奔腾,又像是有不同的力量做着拉锯战。
啪嗒——
她手里一直拎着的价值几千万的化妆箱砸落到了地面上。
她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抬起头,撞上安怀瑾的视线。
她害怕,她愤怒,她更是惊恐!
后面未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全咽回到了肚子里。
她纠结着,后退脚步。
大家心中狐疑,但都只是以为是因为她摔了这么一只贵重的化妆箱而引起的。
都不以为意。
已经有人朝着安以沫的化妆间冲了过去。
吃力地将两个人分开来。
“啊——”安以沫双手绷紧,一根根手指就像是鹰爪一般,一张脸完全地扭曲变形,狰狞得像是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魔。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有人拿着冰块儿往安以沫的脸上按,以缓解安以沫脸上的红肿,将损伤降到最低。
“痛!好痛——”安以沫不失时间地尖叫着,她害怕,她更是不甘心。
受伤的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安怀瑾那个贱人?
她全身的血液上涌,脑子快速地运转着。
她不甘心!
“救护车很快就会来了。”有人安慰着。
“到底是谁啊?真的是太狠心了,脸是演员的一切,这么做跟谋财害命有什么区别啊?”
在场的人义愤填膺,气氛如暗流涌动,开始蠢蠢欲动。
陈娜当然不愿意错失这样的良机。
“就是……”她马上抬起手臂,嘴角勾着阴冷的弧度,大声地想要指正安怀瑾就是那个凶手的时候。
一个她字还没来得及出口。
她骤然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脚上拉着的电线陡然间一松。
不好的预感,让她下意识地朝着自己脚上看了过去。
地上一个倒影却先蹿入她的眼帘,她蓦地惊恐抬头。
黑压压的摄影灯柱子,正不偏不倚地朝着她的头砸了下来。
“啊——”她尖叫着曲起手臂去挡。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哐啷一声——
将近百斤重的拍摄灯朝着她兜头砸了下来。
一道清脆的骨折声,陈娜还没来得及听清楚。
一道重击已经迎面砸在了她的头顶上。
两只眼球一怔,人便已经被灯柱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脸部的骨骼发出了一声脆响,陈娜来不及再发出一点声响,双眼球翻了翻,就不省人事了。
一切仿佛全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整个摄影棚像是被人按下了休止符,瞬间静止。
只一瞬间,不知道是谁,倒抽了一口凉气,“哈——”
整个摄影棚才重新鲜活了起来,“怎么回事?灯柱怎么突然会倒下去?”
“陈娜,陈娜——”
离陈娜最近的人赶快朝着陈娜跑了过去,刚走到她旁边,双腿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人怎么样啊?”
后面跟上来的人狐疑垂眸看过去,“天——”
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瞠大着双眸恐惧地看着被压在灯柱下,已经血肉模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