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绿舟

“让阿宝过来一趟!”

低声呜咽了一会儿,张员外擦干眼泪,坐直了身子,看着大厅之外,繁星如水,夜风飒飒,声音中透出些冷峻。

“是。”

大厅外,有人应道。

不一会儿,阿宝眼睛通红的走了过来,脸上泪痕道道,看着大厅上冷漠如冰的张员外,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的道:

“阿宝无能,没有照顾好公子,让公子他死于贼道人的手里,我本身是个下人,是伺候公子的,公子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意思。”

“嗯”

看着痛哭流涕的阿宝,张员外漠然的点了点头,问道:

“休得哭了,把今天的事情说一遍,要丝毫不差。”

“是,老爷。”

阿宝把今天张玉堂课堂背书、释义,街头遇到老道士爬树、摘桃等事情,事无巨细,一一说得清楚。

“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阿宝说毕,张员外细细揣摩着,沉思了一会,开口问着。

“没有了,就这些。”

“那好,你下去吧,好生养着,玉儿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大厅上,孤灯一盏,形影婆娑,张员外站起身子,看了又看,发觉张玉堂的头颅总有一些不对劲,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父子连心,骨肉亲情,到底不是什么障眼法所能阻挡,慢慢的就让张员外看出几分蹊跷来。

这颗头颅的重量不对!

“我有祖传的追星剑,最善驱魔辟邪,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蕴含了什么玄乎。”

站起身子,一手捧着张玉堂血淋漓的头颅,一手提着一盏灯笼,慢慢的向着一处房间走去。

推开门,房屋中一干物件并不华美,朴素简洁。

把张玉堂的头颅放在一处桌子上,张员外移动开一幅画卷,里面藏有一个古朴的剑匣。

剑匣中放着一柄样式普通的长剑。

如平常的剑一般,长三尺,宽二指,毫无特sè。

铿锵!

宝剑出鞘,发出一声脆响,宛如溪水奔流,锵然有声。

“追星,就看你的了。”

拿着剑,张员外心中既害怕张玉堂的头颅发生什么变化,又渴望张玉堂的头颅发生一些变化。

追星剑上发出一股莫名的气息,张员外但觉得杀意隐隐,刺激的肌肤都有些作疼。

强忍着肌肤之疼,满是矛盾的心情下,举步而来。

随着追星剑的临近。

刷!

一抹烟霞从张玉堂的头颅上飞出。

血淋淋的人头在烟霞过后,化作一个木头疙瘩。

木头疙瘩在剑气的压迫下,轰然散裂。

“果然不是我儿的头颅,天可怜见,我儿子还活着。”

张员外心cháo澎湃,失而复得的心情如大水激荡,不能自已。

“只是现在,你人在何方,可曾受了委屈?”

…..

老道士一挥衣袖,烟霞四shè,时空流转,再睁开眼时,张玉堂发觉自己所在却是一片小树林。

“也不知道老道士一挥手,把我送到哪里去了,鄙视你这个不靠谱、没责任心的老道士。”

张玉堂愤愤的看着来路,伸出中指一指。

旋即顺着树林中的小路走着,准备走出这片小树林,寻了官道,赶紧回家。

现在已是晚霞遮天,群星即将灿烂的时刻。

“公子,我奉老爷之命守护你的安危,却让你第一天就遭受了不幸,逢难身死,李勇羞愧,不能寻到那老道士,为你报仇雪恨,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正走在,树林中忽然传来呜咽哭泣之声,声音中蕴含着悲愤交加、羞愧难忍的伤悲。

“怎么听着像是李勇的声音,谁死了,他在哭谁?”

张玉堂迈着步子,向着传来哭声的地方走去。

透过树林中的缝隙,看到那哭泣的人果然是李勇,一个顶天立地的粗壮汉子,勇猛绝伦,此时却泪流满面,好不凄凉。

“公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你去爬那贼道人的什么登天梯,我早就看出来那人贼眉鼠眼、蹩脚驼背的不会是什么好人。”

李勇在站在一棵树下,捶胸捣足,大树有合抱粗细,树叶繁茂,枝干粗壮,上面挂着一件衣裳。

衣裳挂在树枝上,打着一个活扣。

“就算是真的要去,也该让我前去探好路再说。”

“蹊跷啊,这意思,怎么像是我死了似得?”

张玉堂站在一旁,听着不对劲:

“也许是他们见我消失不见,便以为我已经死了。”

“公子,你已经没了,我李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树下,李勇把脖子放在活扣中,脚一蹬

“那便宜师傅倒是神秘的紧,怪不得一阵彩霞把我送到这里来,原来李勇这小子要在这里稀里糊涂的上吊自尽,这人倒是忠心耿耿的紧。”

心中寻思着,忙大步走了出来,朗声喊道:

“李勇,不要自杀,你看看我是谁?”

声音清朗,遍传这片树林,声音过后,张玉堂非常潇洒的走了出来,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衫,信步而来,飘飘如仙。

“鬼啊----”

看到从斑驳yīn影中走出的张玉堂,李勇脸上一阵苍白,心神激荡之下,脚下用力一蹬,那块黑不楞登的东西,一下子滚出好远。

噗通!

李勇整个人直接挂在树枝上面,手脚胡乱摆动,树枝发出吱吱的声响。

“活该受罪,见了自家公子,竟然喊鬼,谁见过这么玉树临风的鬼?”

张玉堂非常不满,但也赶紧飞步走上前去,一旦晚了,李勇断了气,就真的回不来了,自己可没有白素贞下yīn曹地府,寻找许仙魂魄的本事。

“靠,我手里也没有什么工具,怎么救你。”

面对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树枝,张玉堂有些yù哭无泪,树枝是一根独枝,孤零零的长着几片叶子,此时被李勇一吊,树枝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重量,微微有些下趴。

“有了。”

张玉堂从怀里掏出老道士送给自己的那片绿莹莹的叶子,捧在手心里,祈祷道:

“叶子啊,叶子啊,这次就全靠你了,千万显灵帮帮忙,送我到树枝上面去。”

那绿sè的叶子宛如通灵一般,随着张玉堂的声音,发出一抹碧绿sè的光华,光辉绚烂,迅即变大,宛如一叶扁舟悬浮一旁。

张玉堂跳上这叶扁舟,飞到树枝

“好了,你先去一边,我要救人了。“

绿叶应声向着一旁飘然而去,张玉堂双脚踩空,但听到咔嚓一声,树枝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当场折断。

李勇上吊用的衣服顺着树枝下趴、折断的趋势,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好宝贝。”

眼看自己也要摔倒在地上,旁边的那片绿叶,刹那落在张玉堂的身子

旋即重新化作一片绿叶,落在张玉堂的手里。

收起绿叶,放在怀中,张玉堂快步跨到李勇身旁,用手一探人中。

“还好,还有气,人还没死,只是暂时昏迷过去。”

张玉堂伸手拍了拍李勇的脸,脸上的苍白之sè,一瞬便消失。

又用手掐了掐人中,但听得李勇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看着旁边的张玉堂,泪水横流:

“公子,你是人还是鬼,我可是到了yīn曹地府,又见到你了?”

“你说呢,鬼,鬼,鬼你个头。”

张玉堂没好气的站起来:

“还不赶紧站起来,赶紧回家,这么晚不回去,娘亲、老头子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看着活蹦乱跳的张玉堂,李勇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中的关窍,只是看着张玉堂呵呵傻笑,看着、看着,脸sè一白。

因为怕有什么后遗症,时刻注意着李勇的张玉堂脸sè一紧,忙关心问道:

“怎么了,李勇,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我----我让阿宝,把公子的人头送回府上了。”

嘴角哆嗦着,李勇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cāo你老道士的全家,满地菊花残。”

张玉堂听着这么不靠谱的事情,知道是老道士的障眼法。

只是这障眼法万一给自己的亲人带来什么不幸,岂不是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快走!”

自怀中掏出绿叶,绿光如水,顺风而长,化作一叶扁舟,两人跳了上去。

“李勇,指着回家的方向,赶紧回去。”

“是。”

李勇看着脚下泛着绿光的叶子,呆呆的指了一个方向,直通张府。

PS:不觉已到一万多字了,大家伙看着舒服的,就收藏一下,有票的就顺手投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