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敏敏但笑不语，一直笑一直不语，俩老头被笑的发毛，杜德文急了：“笑什么笑，你牙齿白？”
“杜大伯的意思呢？”
“出钱的是他，收钱的是你，你俩商量。”杜大伯一推六二五。
“是么？”老狐狸。
杜德文如今有钱，国内的地产国外的医疗，哪样赚钱他玩哪样，一场拍卖会而已，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何必费口舌和她讲价，该是受了杜大伯的嘱托，才腆了老脸同她要实惠。
老杜家分家不久，想来杜大伯缺钱缺的厉害，上位者的自尊心不允许杜老大锱铢必较，所以讨价还价落到了杜德文头上，谁让他是杜大伯的小五。
“钱你出，我收，看着是左手倒右手，好坏你落了一屋子兰殊先生的真品，转手出去不比跟我要便宜强。再说了，拍品卖的钱是兰殊先生的养老钱，你好意思克扣一代名家的棺材本？”段敏敏考量一二，不打算戳穿，直白的回绝了杜德文。
杜德文臊眉搭眼的看了眼杜大伯，点头：“也对。”
段敏敏见谈的差不多了，伸起懒腰问：“你看是转账还是支票？”
“转账。”
杜德文叫了工作人员进屋，双方签下拍卖成交确认书，做了结算和交付。
今天的拍卖会完，杜德文资金支持杜大伯的消息瞒不了多久，杜家老二老三好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祖上干典当行的出身，和银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花点钱查流水不是难事。
杜家内斗的格局快要浮出水面了，杜大伯让助理清点拍品，杜德文监看，他候着休息，抽空拉段敏敏入伙：“既然杜家的情况你已经清楚，往后你有建议没？”
“大伯，内斗别算我了，我聪明归聪明，你们省着点用，明天我要出国，国内的事还得仰仗你。”
“那我告诉你第一家族派人找过我呢？”
段敏敏笑了笑：“大伯，杜伯伯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第一家族找你，不是因为我。”
“但我和小五假意为敌的秘密是你揭开的。”
“不揭开，你会和第一家族合作吗？与虎谋皮，你有几分胜算？”
杜家人不具备林锐的条件，他们是商人，身份没有保密性，一旦答应了第一家族的合作要求，相当敞开自家大门对仇人喊欢迎光临。
而且坏蛋多疑，杜大伯不亮点看家本事出来，斗的杜德文屁滚尿流，很难触及第一家族的核心位置。
两兄弟拼的你死我活演戏给仇家看，多缺心眼啊，他俩岁数不小了，杜德文的愿望是在有生之年报仇成功，与其花大量的时间打入敌人内部，不如拧成一股劲儿直接干。
有林锐当坚强的后盾，只要第一家族不搞暗杀的一套，他们至少活的不憋屈。
不过杜大伯主动交代了第一家族找上门，段敏敏立马问他对方的体貌特征。
杜大伯的老脸沉如黑水：“家里安了监控，你直接去看。”
段敏敏嗯嗯答应，给林锐打了电话，顺便再给兰殊先生电话一个。
“师父，我去老杜家蹭饭，你来吗？”
“来来来。”兰殊先生无聊的在院里丢小米喂麻雀了，听说有饭吃，他朝天扬了米，一溜烟的回房换衣服出门。
段敏敏这边挂断通话，杜大伯目光冷硬的盯着她：“我什么时候请你回家吃饭呢？”
“吃饭的点，你不请，我外带总行吧。”说着长吁短叹，“哎，堂堂老杜家稀罕一顿饭钱。”
“你少激将我，想吃什么待会回家自己去厨房点。”杜大伯生气段敏敏的不上道，拒绝降价，拒绝内斗，再坑他一顿饭，她有点女孩的样吗？整个一流氓。
段敏敏流氓成性，全不拿杜大伯的谴责眼神当回事，等杜德文清点好拍品擦把汗的回会客厅，她特主动的邀约饭局。
杜德文一头雾水，低语：“诶，我大哥会请你吃饭。”开玩笑了，老大外号铁面罗刹，他们父母在世那会儿，和他一张桌子用饭，时不时都要积食，能和大哥一桌吃饭的只有大嫂。
“不相信，你问杜大伯呗。”
杜德文瞧着杜大伯要起身，奴性坚强的抬起手臂，“大哥真请小丫头吃饭？”
“你手拿开，我还没老到要人扶。”
杜德文频频受波及，傻子也感觉出杜老大在怒火中烧，见他没否认，退一步依旧好脾气的说：“祝你们用餐愉快。”
“你一起，你离家多年，吃完饭了今晚在祠堂跪一晚告慰祖先。”杜大伯临行前冷语。
杜德文彻底傻眼，我去，他快七张的岁数居然被罚跪了，他抓住段敏敏问：“你俩聊什么了，我大哥仿佛在迁怒我。”
“你大哥实打实的迁怒你，我刚否决了他内斗的提议。”
“详细。”
“没谈到那一步。”
“不可能，大哥肚量没这么小。”
段敏敏幽幽的说道：“杜大伯曾经考虑过卧底第一家族，我反问他有胜算吗？”
杜德文拍大腿：“你呀，心好嘴软点也行，我大哥脸皮薄，你当他跟我似得？豁出去帮妹妹报仇，被你一盆冷水浇头上，他是气他自己本事不够。”
段敏敏嘟囔：“刺激人了，怎么软？我很收敛了，要换其他人，得直接说人贵在自知之明，老杜家和第一家族不是一个重量级。”
杜德文神情慌张的捂住段敏敏的嘴：“好了好了，知道你嘴下留情了，你是我的人，引你进局我欠了你人情，跪一晚上罢了我不亏。”
俗话说人越老越小，年纪大了就像小孩子一样，段敏敏摇头甩掉杜德文的手掌，挤了点母性出来：“要不我让林锐捎对护膝去老宅。”
“好，对了，林锐怎么没来拍卖会。”
“他有更重要的事办，吃饭我叫了他，一会儿到老宅能见面。”
“杜家的事，你告诉他了。”
“他自己查出来的，比我清楚，你北上动身他头一个晓得。”
乖乖，有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