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进了卧室,林锐帮带上门,手握在把手上滞留了一会儿。爷爷的家一向雅致、宽敞,光线充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多了丝丝冷清,他驻足片刻回了书房。
这天,段敏敏陪着孙陶父子去提亲,大个也来了代表杜德文,拉了一小汽车的礼物,在左萍楼下碰面。
孙恒和孙陶携礼上了楼,段敏敏和大个在楼下等着,只是提亲用不着全上去,她闲的无聊要了礼物清单看。
“值钱的是孙陶添的吧。”烟酒茶糖糕面各两份是常规,多了两套金银首饰和一份给左玲玲的教育基金。
“恩,你陶陶哥还封了红包给左萍,随便她想怎么支配,带回娘家也无所谓。”大个歪歪斜斜的靠在车边,人瘦了以后露出了英俊,他们这几个都爱理平头,加上身板结实个头高,浑身透着阳刚气息。
段敏敏提着一袋子早点,递了个馒头给大个:“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懂得周全了,包了多少?”
“四个八。”大个吭哧咬了一口,馒头去了半个,“我去,你不会买带馅儿的啊?”
段敏敏对于孙陶的红包金额表示满意,这个数不少,她瞄了眼大个说:“给你买个韭菜鸡蛋馅儿的,让你吃完说话把人熏死?你有没有场合意识。”
提完亲大家要出去吃一顿,左萍的父母来了,孙恒想着把段爸段妈叫上一起,到时候正好谢媒。
段敏敏一早给兰勇船坊打了电话,让他往最好的标准办一桌,汪兰勇听说是段敏敏的哥哥家有喜事,拍着胸脯放话这桌必须算他的,她没拒绝,有来有往呗。
吃完馒头,大个见时间还早,拉着段敏敏到旁边的石墩上坐着闲聊:“孙爸提完亲办不办婚礼?”
“左阿姨说不办,都是二婚办起来怕人笑话,等领了证请关系好的聚一聚,不收礼。”
“迂腐。”
段敏敏踢了大个一脚:“就你最爱搞酒席,动不动包场谁受得了。”
“你和孙陶不爱应酬,咱仨总得有个能顶事的人吧。”大个从包里掏了盒没开封的烟出来。
段敏敏又给了他一脚:“还没戒?”
“嘴闲,我叼着玩,不点。”
“臭毛病多。”
这趟提亲很是顺利,两家人在楼上聊的热火朝天,基本上把楼下的段敏敏二人给忘了,于是大个提议打扑克牌消磨时间。
放着旁边的小汽车不坐,一人抓了张报纸垫在屁股下,就着楼下的空地,盘腿玩对调。
打牌得有惩罚,段敏敏觉得弹脑门不错,大个没异议,打了近一把半小时,原本只是打发时间到最后发展成了看谁的手劲儿大,简直把弹脑门当成了毕生己任,彼此化身为释迦摩尼,一脑袋的包。
段敏敏看着大个觉得他开始有重影,大个看着段敏敏也是眼冒金星。
两人不过瘾的跳了起来,蹲在地上一边撸袖子一边叫嚣再来,没留意不远处的段妈正和段爸说说笑笑的走近。
段敏敏指着大个喊:“输家洗牌,麻溜儿的。”
大个拍了下大腿:“妈的,我就不信了,还能连输你第三把。”
一道天边惊雷劈了下来:“你俩像什么话?”紧接着段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杀向了段敏敏。
按说该她二人倒霉,大个嘴上还叼着烟,段敏敏不遑多让,一身赌徒气息,还好只是打牌,要手上捏个筛盅,别人定以为他们在地下赌场杀红了眼。
段敏敏脸上挂着凶狠,被段妈抓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她一下蔫了捧着脑袋:“妈,别扯别扯,脑浆子散了。”
段妈看到段敏敏的红艳艳的脑门,愣了一下,再看大个同样黑里透着红:“你俩就不能安静会儿!”
大个赶紧把烟吐了,晕晕乎乎的站起来:“段阿姨,你来了。”
段妈上前一步揪住大个的耳朵:“再不来你们要造反了。”说完反手把段敏敏的耳朵一并揪了拖着走。
两人哎哎乱叫。
段敏敏求饶:“妈,我是个女孩儿,你别这么暴力啊!”
“你还知道你是女孩儿,打个牌膀子都快亮出来了,接下来是不是该亮刀子了。”
段敏敏一脸苦相:“妈耶,你少看点港台连续剧好不好。”
段妈冷笑,还敢顶嘴,手指用力,段敏敏受罪连着大个遭殃,他疼的跳脚:“段敏敏,你闭嘴。”
身后的段爸把扑克牌收好报纸捡起来,追上三人,凉飕飕的说:“红秀,差不多行了,旁边都是单位同事,被人看了笑话。”
此话一出成功点燃了段妈所剩无几的理智,这俩小的跑到左萍楼下吆五喝六,该看的笑话早被别人看去了。
还差她这点吗,于是铁了心要把两人的耳朵揪下来,如果不是孙陶在二楼听见动静,探头一看,忙不迭的跑下楼来阻止,这会儿的段敏敏和大个,估计已经跟黑猫警长里的独耳一个造型了。
孙陶看着俩包公了解了详情颇为无语的说:“你们是真心把对方往死里弹。”
段敏敏摁着额头,感觉自己肿了:“生意人么,有好胜心难免。”
话落,后背荣获段妈的铁砂掌一枚:“你是哪门子的生意人?”
段敏敏嗷一声跳的老远,再和她妈呆在一起,说不定得短命,她拉着孙陶:“陶陶哥,赶紧上楼。”
孙陶笑着拽住她:“人都下来了,不用上去。”
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河堤正好吃中午饭,便让大个开车拉上四个,其余的人拦出租车前往。
段敏敏死活不和段妈坐一辆车,坚决要等着出租车。
段妈在离开前,透过窗户对段敏敏说:“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段敏敏在寒风中凌乱,她怎么摊上个这么个妈。
幸而这顿中午饭有外人在,不然段敏敏还得遭殃,趁着大家开心,她使劲儿给她老娘倒酒。
成功将段妈灌醉,艰难的保住了小命。
第二天一大早,孙陶来敲段家的门,告诉段敏敏他和大个准备回Z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