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敏进门的前两年被欺负的很厉害,家里的活全部归她干,夏天为了省点菜钱,段外婆会逼她背着背篓去山上打野菜,冬天不开洗衣机全家人的衣服让她手洗,一日三餐更不必说,她做。段外婆有句名言,谁做饭谁洗碗,谁洗碗谁收拾家务,做人要善始善终。段敏敏初听,没有感觉,后来长大结了婚,碰见了能和段外婆比肩的宋柯,才有切肤之痛,人,当苦难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才可以风轻云淡,感同身受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而作为妈宝的高红远,开始还帮着冯敏干点活,段外婆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并不阻拦,她精心饲养的儿子没有让她失望,很快嫌苦嫌累,觉得男人不该干女人的活。
家里的琐碎再次背负到冯敏一个人身上,她心理有了落差,开始对高红远抱怨,久而久之过了男女的新鲜感,高红远渣男的特质渐渐显露了出来。
冯敏的婚姻生活越发苦闷,曾经还被逼的回了娘家,其间是段妈、段爸帮衬,脏衣服太多可以悄悄拿到段家开洗衣机洗,上山太危险了时不时的单独给她点钱,让她在菜市场买了野菜回去充数,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年多,直到冯敏生下了高格日子才陡然转变,她生了个儿子,成了高家的功臣,段外婆对独孙奉为至宝,连当初收掉的高红远的工资卡,也转手给了冯敏。
扬眉吐气的冯敏很快忘记了段妈段爸对她的和善,没多久同段外婆穿了一条裤子,以打压段妈来达成和段外婆的战线一致。
段敏敏觉得冯敏像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如果不是高格今天多嘴了一句,她会一直同情冯敏有病。
原来冯敏不是有病而是有心,背地里教儿子两面三刀,怕平时也没少灌输仇恨教育,这样的教育再多来几年高格保证能被养成废物。
放在以前,段敏敏不会管高格是死是活,但自从这小子在搬家前抱着她哭了一场,她知道她的表弟还没坏透,能救。
她决定当回狗头军师,既然段外婆拿高格当命根子,她良心建议:“你在S市呆够四十八小时,然后我让人送你回家,等回去了你什么都别跟你奶说,让她以后不准管你,不然你还离家出走。”
高格不懂:“姐,为什么?”
“照我说的做。”明摆的事情他也能问为什么,她只负责写码,扩容不归她管,下了这个决定,段敏敏开始思考,这四十八小时应该把高格塞到哪里去。
段家是肯定不能回,给他开个宾馆?又败在了未成年的关卡上,虽然现在住店不查身份证,但两个小孩跑去开房,服务员心再大,也不能不闻不问吧。
段敏敏头大,已经开始异想天开,不行把高格塞到网吧里呆两天,保安大爷更天真,让她找老师呗,学生有事老师不会不管,典型的送羊入虎口。
段敏敏看着高格这个祸害,有一瞬间在祖国的花朵身上看出了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意思,她不客气的对他说:“你蹲我们学校门口去要饭得了。”
高格泫然欲泣,跟水做的一样,正待下一刻喷成趵突泉。
保安室的门被推开来,林锐的英姿挟着寒风,从门洞里拍了进来,扇得屋子里的人一脸惊悚。
“去我那吧。”他说。
保安大爷捂住心脏,屁股挂在座椅边上,高格直接跪了,胆小如鼠的东西,段敏敏好点,除了丰富的心理活动以外,依旧能保持面无表情。
“你来干什么?”她把国骂汇聚成一句冰冷的问句。
“今天的体育课老师点了名,你被记旷课。”
段敏敏咬牙:“所以你提前来幸灾乐祸。”
“没,我担心以你的智商,下节课还会被记旷课。”
段敏敏内心掀桌,只要林锐开启精分模式,她就觉着她随时会心梗。
高格从地上爬了起来,拉住段敏敏的袖子:“姐,这个哥哥是你的同学吗?他刚刚是说我可以去他那吗?”
这个时候你突然变聪明了。段敏敏不想对林锐的见缝插针发表意见,她身边的人现在只要提起林锐的名字,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家伙像个背后灵趴在她脑袋上赶不走,把高格塞给他,她一路小跑的去向体育老师解释,自己不是旷课,是在厕所没来得及集合。
体育老师不多话,招来一名女同学:“你刚才去厕所,是不是没找到段敏敏。”
女同学为难的看着段敏敏:“可能是我没看仔细。”
体育老师问段敏敏:“是她没看仔细吗?”
段敏敏不想女同学替她背黑锅,不要脸的说:“甘老师,我刚才在男厕所,女厕所人太多没挤进去。”
甘老师脸如锅灰:“段敏敏,你好样的,去跑三圈,跑完过来消旷课。”
不一会儿林锐回来了,把高格暂时安顿在保安室,作为全校第一名,他可以不用参加运动会,不用请假,不用家访,不用罚跑,他和她之间真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等上完体育课,段敏敏到办公室接受了老言的教诲,顺便乖巧的去找秦老师道了歉,保证以后再不愤青,只尊崇课本积极向上。
回到教室后身心俱疲,感觉自己到学校来不是读书来了,家里的事要操心,学校的老师要顺毛,临近期末考试,作业也剧增,她每天写写写,脑子里还要分析股票,一窜神把数据写在语文作业上交给了钟老师。
还好小钟前卫,只是用红笔圈了她的作业,写了个带问号的买字,段敏敏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老师跟着她炒股啊,装没看见,欲盖弥彰的用改字液把数据涂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多少天考试,不多不少两个星期,这个月二十二开考,把股票放放吧让老九帮着炒短线,有甜头就出来先在户头放着,最近赚钱赚的有点迷眼,生意人最忌讳有钱心浮,是时候端正学习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