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愿意。”夏默说。
他抬头注视着对面的雄虫,副会长是一只高等级的雄虫,而在昨晚给塞西尔下药的雄虫也是一只高等级的雄虫,他们是雄虫,我也是,所以我就要维护你们的利益吗?
这不可能,他近乎冷静地想。
昨天多少次庆幸他及时赶到,莱顿没有得手。
对政府的政要下药这样龌龊至极的事情,在副会长的口中,仅仅是一些不好的事?
不是犯罪?夏默想,他这个时候还真是不太懂虫族法律的界定了。
他喝了口咖啡,往椅子后靠去,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咔哒的响声,“您还没有明白吗?”
“第一,我,现在和塞西尔,我们两个,没有领证结婚,我无权代表他,您要是想要息事宁人,不应该来找我。”
“第二,即使我们两个,结婚了,我也会尊重我的雌君的意见,您认为,对于一只对我的雌君有?龌龊心思并且下药成功的虫,我为什么要谅解?您把我想象的太善良了。”
他嘲讽道,“我不是雄虫保护协会的一员,我只是一只普通的雄虫,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考虑不了那么多,我只想着我的雌虫,请回吧,您找错虫了。”
“这件事私下协商好对我们都好。”副会长耐着性子道,他知道这个要求不合理,但已经是他们所能商讨出来最有?效最?好的办法了,莱顿那里必须要保住,诺伊斯家族也需要一个交代,思来想去,从夏默这里做工作最?好。
只要夏默同意和解,塞西尔不会有?意见,风波就会隐于暗处消逝。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塞西尔不追究,莱顿无罪。
副会长道,“只是一只雌虫,不值得你费那么多的心力,像塞西尔那样条件的雌虫虽然少见,也不是没有?,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
“没有必要在一只雌虫上吊死。”
以他的思维,不理解为什么夏默为了一只雌虫和他们对上,按理说,他就算再喜欢塞西尔,也得顾及一下协会的面子。
协会保护的是所有?雄虫的利益,莱顿,他说他是太喜欢塞西尔了,一时做错事情鬼迷心窍走错路,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到底是一只A级雄虫,副会长没法对他太苛责。
“今天就到这里吧,”夏默起身,他越听越生气,怒火从心里升腾,和副会长没有?再谈的必要,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他讥讽道,“协商的事情去找塞西尔,找诺伊斯家族,您找我没有用。”
“我的态度一直这样一个,让莱顿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轻飘飘的一句做了不好的事。”
临走前,他居高临下地瞥了副会长一眼,一向平静的眉眼蕴含着嘲讽,向来无波无澜的碧绿色眼眸印了重重阴影,夏默道,“如果所有?的虫犯罪之后都用一句做了些不好的事来代替,那我们的虫族,是不是从今天开始犯罪率就是0了?”
门口的风铃晃动,发出连续的声响,但位置上只剩一只脸色铁青的雄虫,用力攥着手,青筋鼓起,身体被气得颤抖,气度全失。
另一边,同样也有?一场谈话在进行。
“你认识我吧?”扬把外套搭在椅子上,他一向阴柔漂亮的脸笑起来,面若好女,在灯光下漂亮的不行,“夏默和你提过我吗?”
塞西尔把手中拿的报纸放下,淡淡道,“有?话直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你耗,夏默还在家等着我呢。”
不得不说他这一句话杀伤力的确大,扬把勾着的唇角慢慢扯平,和声道,“本来也没想浪费你的时间,只是想和你聊聊罢了。”
“聊什么?”塞西尔问,他看着扬突然意味不明插了一句,“还是不笑?的时候好看点,要是不想笑何必逼自己笑?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笑?”扬又笑起来,他道,“我现在开心的很?,为什么笑?不出来?”
“先?自我介绍一下,”扬一字一顿道,“我是夏默的,前、男、友。”
他的眉眼上挑,补充了一句,“谈了,嗯,好几年的前男友吧。”
“怎么?他没和你说过吗?”
塞西尔挑眉,回敬道,“抱歉,我以为前男友在我们的生活里不重要的,都快忘了夏默还提过你了。”
他还真是牙尖嘴利……扬·霍尔抓紧椅子上的扶手。
扬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们那段时间挺难忘的,对了,你没有见过之前夏默是什么样子吧?”
明明还没有天黑,灯光还是明亮都,但照在扬的脸上,还是有一种诡谲的感?觉。
他这只虫,单看脸,就不像是什么正派,反而还有?些偏向雄虫,别的虫一看,哦,好像一个绣花枕头,弱不禁风似的。
但偏偏他是军部近几年手段最激进最?冒险同时也是升职最?快的雌虫。
一只名副其实的军雌。
和塞西尔一样是S级。
塞西尔收拢神色,他出门时夏默早就走了,收到消息时犹豫来不来,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和约夏默的虫约好了,特意挑一个夏默不在的时间。
现在看,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塞西尔在心里冷冷的想,有?过来见扬的时间,还不如多研究几道菜,至少夏默能多吃一点。
贤妻良母·小娇妻塞西尔如是想。
他不是不吃味,在很久之前知道夏默有?一位曾经恋爱好几年的前男友时,心里酸涩的不得了。
每每想到夏默和扬有一段他怎么也插不进去的美好时光,扬占据了夏默最?美好的两年,甚至三年,塞西尔心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他恨不得把扬弄死在不知名的角落,宣泄心中无法抒发的恶意。
后来又安慰自己说,没事的,夏默的以后,所有?的以后都是你的,他以后的所有?事情都会有?你的参与,吸收着夏默给予他的温暖,无时无刻不黏在夏默的身边,塞西尔才勉强克制住自己。
仅仅是克制。
现在看扬的样子塞西尔甚至有几分可笑,他略显狭长的眼尾扫视过对方,见扬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好像还藏着底牌。
不过是一个拥抱着过去回忆的可怜虫,只能靠汲取之前的记忆取暖。
塞西尔问:“什么样的?”
他印象里的夏默一直没有?变过,绿色的眼睛仿佛浸润着无限的温柔,待虫接物极为礼貌,没见他真正的生气过,也没怎么见他有?上心的东西。
算是姑且让这个话题继续。
扬从口袋的内兜里拿出一打照片,被白色的手帕包着,能看得出来他保存的很?细心,照片是上了年份的,但是和新的一样。
他把手帕打开,温柔道,“这个手帕还是夏默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送给我的。”
照片被放在桌子上,扬一张一张地翻动,这些照片他早就看了无数遍,在哪里,发生了什么,早已铭记于心。
越看心口越痛,偏偏为了眼前这只抢走了他挚爱的雌虫,还要把这些再回顾一遍,把伤口反复撒盐。
不过,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还有?最?后一张底牌,是他的王炸。
夏默,等你发现塞西尔和我一样,如此扭曲不堪卑微恶劣,你会不会像当初放弃我一样,也毅然决然地放弃他呢?
一定会很?精彩。
我等着他掉落在深渊,摔得粉碎。
想着在偏远星球的弟弟,扬勾起嘴角,谢谢你啊,塞拉,哥哥的幸福靠你了。
你会理解的对吧,毕竟当初做错事,也有?你的一份呢,谁也逃不开。
*
夏默先?没回家,他被副会长气得狠了,雄虫保护协会的信誉值在他这里已经降到低谷,估计得好一段时间才能平复听到这个名字的反感?。
他开着车围着江边转了几圈,天色渐渐黑了,昏沉下来。
望月塔是主星的标志性建筑,在主星完全昏暗,指针指向六点时,整座塔慢慢亮了。
塔身被设计的故意倾斜,倒影映在江中,柔和的光已经洒满了江面,荡下粼粼的光,闪烁着,像一轮明月。
望月塔在主星居民的心中,就是明月,从晚上的六点明亮到早上的六点,时间从未变过。
等风把情绪吹走,夏默感?觉差不多了,开车回家。
到楼下的时候没有亮灯,夏默奇怪,塞西尔难道出去了?
打开电梯上楼,进门的时候发现确实没有开灯,屋里漆黑一片。
他把灯开开,换拖鞋的时候一愣,注意到鞋柜的另一边的那个位置是空的,和他脚上一样的兔兔拖鞋不在。
塞西尔应该在家,怎么不开灯呢?
踩着拖鞋进屋,夏默喊了声“塞西尔?”
房间里有?声音应了一声,塞西尔看起来像是刚睡醒,从房间了出来,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问他,“你怎么才回来?”
他揉了揉眼,眼尾有?点红,看着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夏默抱着他,像一只无尾熊,嘟囔道,“下午见了一只很讨厌的虫,心情不好,先?出去吹了吹风,才回来。”
“没吃饭吗?”塞西尔挣开夏默的怀抱说,他往厨房走去,“我去给你做饭。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卡点!我累死了,太费脑子了,为了码6000,今晚吃了两个鸡爪一个烤串一个肥宅快乐水还有一桶泡面好几个榴莲酥,还是在吃完晚饭之后。好累,让我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