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游戏打到忘记吃饭的夏默接到了管家的视讯。
“下午好,管家。”夏默的身影在管家那里显示出来,他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身后是酒店的大床。
“已经快傍晚了,少爷。您是不是又忘了吃饭?”管家在投影中依旧显得那么冷酷,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旁边有一摞堆积的文件。
看来是刚办完公。
“我正好要下去吃呢,魏西。”夏默默默放下手中显眼的游戏机,“真巧,你正好给我打视讯了。”
“不巧,”管家揉揉额头,长久的办公让他有点吃不消,他知道夏默可能一天没出酒店,但这样是不行的。
“我给你预约了望多西湖畔餐厅的位置,听说那里的鱼很好吃,你可以去尝尝。”
“好的,魏西。你也要注意身体,工作一时半会是完不成的,你该招几个助手了。”夏默注意到了对方眼里的红血丝。
两只虫又聊了一会,关掉了视讯。
管家看到投影消失后,想起自己刚才在查询虫网时看到的,湖畔餐厅,众虫点评为五颗星,被誉为约会圣地,偶遇圣地,每年都有一大堆的虫互相看对眼,简直是寻觅佳偶的好去处。
少爷,您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不出去看看,怎么知道自己不会遇到喜欢的呢。
管家冷酷的脸上毫无波动,在心里疯狂夸赞自己,我可真是一只机灵虫,太棒了。
夏默去浴室冲了一个澡,才走出房间。
望多西的夜晚比拉宁特星球的夜晚要来的早一点,不到六点钟,天就已经快黑了。
因为湖畔餐厅离酒店很近,几分钟的路程,夏默没有打车。
他一只虫步行在路上,两边亮起了暖黄色灯光的路灯,照的他的脸瓷白如玉,好看的像画一样。
路上有很多虫,慢悠悠散着步,情侣也有几对,目的地应该和他一样。
他在路上很显眼,频频有虫转头偷看他,被发现时又脸红地迅速转过去。
有虫在和同伴窃窃私语:“他真好看……是单身吧……”
“肯定是单身,没有雌虫和他一起走。”
“我感觉我恋爱了,不过那么好看的雄虫怎么可能没有伴侣……就算没有雌君,也得有雌侍了吧。”
“哎呀现在哪个雄虫没有雌侍,那么好看肯定等级很高……”
夏默的听力很好,尽管那几只雌虫说的很小声,他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一点。
有一辆黑色的悬浮汽车从他旁边驶过,带起的风把他额头的碎发吹起来些,两只雌虫拦住了他。
一只比他高一点,红色头发,还有一只比他矮一点,脸上有一点雀斑,皮肤很白,很娇小的感觉。
那只比他高一点的雌虫朝他伸出手,友好道:“我叫弗兰克,我旁边的叫诺兰,交个朋友可以吗?”
“我看你也是去湖畔餐厅吃饭的,不如我们一起吃吧。”
诺兰脸红地看着夏默,手指悄悄拽着衣服,没有出声。
“我叫夏默,”他伸出手和弗兰克的手一触即分,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是喜欢一只虫吃饭,谢谢您的邀请。”
“那加个虫网好友吧,”弗兰克朝夏默暗示性地眨眼,“以后可以常联系,我和我的朋友认识望多西很多好玩的地方。你是来旅游的吧,我们可以一起去逛逛。”
“啊抱歉,我的雌君不让我乱加其他雌虫的好友,”夏默中指上的戒指在两只虫面前一闪而过,青年笑眯眯说,“他会吃醋的。”
“你……”弗兰克的脸色变了,虫族的主流并没有结婚戴戒指的说法,不过看雄虫的样子,那个戒指应该是他的雌君给他戴的,表示已经结婚。也有可能,毕竟虫族那么多星球,每个星球的习俗不太一样。
他最后还是拉着诺兰说,“抱歉,是我们打扰了。”
尽管心里很不甘心,他也不能继续纠缠着夏默。
雄虫保护协会对雄虫的保护是很严密的,有很多雌虫,一不小心就上了协会的黑名单,这辈子不能再找雄虫伴侣,这对雌虫来说,无异于自毁。
湖畔餐厅临近望多西湖,靠窗边的位置一位难求,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有时夕阳落下,湖面更是一片被晕染开的红,晚上时繁星点点,和自己的爱侣一边絮絮低语,说着情话,一边看着美丽的景色。
雌虫不说怎么样,反正雄虫很喜欢这个地方。
很多雌虫都是不差钱的主,为了讨自己的雄虫开心,和自己的雄主来一个甜甜蜜蜜的约会,经常花高价订在窗边。
是一家很优雅的餐厅,进门时有虫在弹奏着钢琴曲,悠扬的音乐环绕着餐厅,桌子之间隔得没有多远,有客人小声的絮语,流淌着甜蜜的气息。
服务员迎着微笑过来问他有预约吗,在夏默报了虫网号之后被引到窗边的位置。
望多西的湖畔餐厅里,情侣只是一少部分,还有很多单身的雌虫雄虫,大部分是外地游客,慕名而来。
夏默自动忽略其他虫的目光,翻开菜单,嗯,鱼,管家说很好吃,要了,限定甜点,看起来就很好吃,来一点,这个菜,名字听起来也很好吃,来一点……
勾勾画画,末了,把菜单交给服务员,“麻烦了,就这些吧。”
夏默转回头时,正好和一只黑发黑眼的雌虫四目相对,是他前面的桌子,对方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金丝框眼镜,瞅着他,有点呆呆的样子。
可能是黑发黑眼,让他颇有好感,也可能是那只雌虫太呆了,夏默的恶作剧基因突然发作,他很想调戏对方一下。
他朝对方眨了一个单眼wink,塞西尔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低下了头。
夏默以他优秀的视力担保,他看到那只雌虫的耳朵红了,也太可爱了吧。
再想调戏他一下,那只雌虫不抬头了。
“部长,你耳朵怎么红了?”助手正想舀些汤,突然发现他家部长的耳朵通红,埋头吃饭。
“没事,太热了,吃你的。”部长冷冷丢下几个字,这会助手发现对方脸也红了。
什、什么情况?
是不是有情况?助手此刻的雷达敏锐的不像话,刚才部长好像抬头了,看谁了——
他悄悄地回头,发现后面的桌子上坐着一只雄虫,在安静地吃饭。
吊灯的灯光照得他的轮廓柔和,穿着米白色的休闲装,金色的发丝,好像神的宠儿。
助手倒吸一口凉气,我的雌父呀,这也太好看了吧。
雄虫好像注意到他的目光了,刚要抬头,助手在夏默有所察觉时迅速转过去,又对上了塞西尔的目光。
“看够了吗?杜勒斯。”塞西尔皮笑肉不笑道,“好看吗?”
助手结巴道:“好看……”看到塞西尔变黑的脸色,又改口道:“不对,不好看、不好看!”
塞西尔的脸更黑:“不好看?”
强烈的求生欲让助手明白,两个答案都不行。
不知道前面雌虫的惊心动魄,夏默喊来了服务员,“您好,你们这里……”
“嗯,好的,您放心。”听到对方的要求,服务员心里惊讶,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脸上仍然挂着和煦的微笑,“我们会安排好的。”
塞西尔的桌上已经上完了最后一盘菜,服务员却又过来。
“先生您好,打扰了。”服务员的手中拿着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碧绿的根茎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水珠,每一朵花瓣带着蓬勃的生机,是刚采撷的。
他弯下身把娇艳欲滴的玫瑰插入桌上的瓶中,对塞西尔道:“是对面桌的先生送给您的,他想问问您今晚八点有约吗?望多西的大剧院八点上演的《烈日灼心》很好看,他想约您一起去看,届时他将在门口等您。”
塞西尔的脸已经红透了,心脏一下又一下地在胸腔重重地跳动,他的思维飘飘忽忽的,不知道到哪了。
抬头,雄虫正微笑地望着他。
“咔嚓——”是关于理智的那根弦断掉的声音。
助手在心里发出土拨鼠尖叫,我的雌父!这也太会了!族长,少爷脱单有望啊!
好像过了很久,但只有短短的一瞬,塞西尔勉强恢复些理智,服务员已经走远了,只有桌上的玫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今天晚上,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