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回家路上,宋音池三番五次试图上前挽住佟喃的胳膊,均被对方避开。

佟喃抽噎着,却又强忍住眼中的泪,“宋音池,你觉得这很有意思是吗?”

“以前跟我抢第一、抢主持人名额,现在又跟我抢人,很有意思吗宋音池?”佟喃一步步靠近宋音池,用力将人推至路旁的电线杆上,逼问道。

后背猛地一痛,可宋音池仍旧温柔似水地看向佟喃盈盈的眼瞳,“你今天不是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宋音池,你从来不会反思自己,从来都是我包容着你!”

“我时常在想,我们究竟算不算朋友?哪有朋友像我们这样的,你一直缠着我,不让我和别人说话,我真是受够你那疯狂的占有欲了!”

“宋音池,我们别当朋友了。”佟喃说罢便朝路尽头跑。

宋音池被这些控诉的话砸得愣住,每一个字都转化成一把薄薄的小刀切割着心,汩汩流淌着的血液都要冷下来了。

于是没来得及拉住佟喃的手,任由这人跑掉了。

别再当朋友了。

宋音池靠着电线杆,仰头望向被夜色铺满的天空,明月孤零零挂在天上,周围少有星辰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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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喃看见宋音池鸦青色长睫低垂,只顾着吃饭而不说话,自讨没趣似的撇撇嘴,刷了会儿微博。

看见柳依依发了新自拍,被温泉水泡过的脸蛋就跟打了水光针似的,亮着晶莹的光泽。

佟喃评论了一个表情:[微笑]

三秒后,消息栏显示一个小红点。

柳依依发来微信:[我是在帮你和宋音池促进感情呢!]

[喃崽,和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你俩高中的事就当过去了,宋家都这样了,别再耍小孩脾性。而且以后我会有男友的,你呢,不可能一直都一个人吧?有个朋友会舒服很多。]

[宋音池人也不坏的……]

柳依依后面发来什么,佟喃没看了。宋音池确实不错,可当年的事就是横亘在心里的一道坎,哪是这么轻松就能放下的?

她当年给了宋音池能给的,全部的信任。而宋音池就是那样报答她的?

吃进嘴里的饭也变没滋没味,佟喃撂下筷子,淡淡瞥了眼宋音池:“不吃了。”

才吃了一半啊,宋音池心底默默叹气,也不知自己哪里又惹着这位大小姐了。

护士过来取了针头,佟喃手背瓷白肌肤青的一块很明显,宋音池放在腿上的手轻轻动了下,却还是没伸出。

回了家。

宋音池替佟喃浴缸放好水,又滴了几滴柠檬味的香油。

佟喃倚在门边,见这人还杵着不出去,便挑眉问:“要帮我洗澡还是怎么的?”

“没有。”宋音池紧了紧手,和佟喃擦肩而过,却又被人捏住腕骨。

佟喃贴着她耳垂轻轻道:“等会儿来帮我后腰抹药……”

肉眼可见,宋音池的皮肤从侧颈开始泛起红色,而耳廓更是红透了,但面上还是清清冷冷,一派淡定。

佟喃觉得很有意思,她倒想看看这人究竟能装多久。她缓缓摩挲着宋音池只穿一件单薄紧身衣的肘部,用气音道:“用手抹,听见没?”

宋音池依旧无懈可击的一张冷脸,微颔首。

佟喃“哼”了声,放开这人的手开始脱衣服。宋音池慌忙背过身,拧上门出去,听见浴室内潺潺的水声,大抵是佟喃脱完衣服迈进浴缸了……

想象画面……整颗心都“扑通扑通”跳动起来,脸上更是像被火烤了般,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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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喃吹好头发,趴在床上看杂志。

翻了三页,发现九点都过了一刻了宋音池还没来,佟喃敲敲屏幕,内心逐渐不耐,便直接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去。

宋音池接了视频电话,入目即是佟喃微敞的领口,白皙的颈,深陷的沟壑,以及其下两团不可言说的绵软,下腹微微的热。

她合拢双腿,慌忙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和佟喃一同生活,真是时时刻刻都踩在刺激的边缘。

佟喃看屏幕一黑,印出自己的脸,微微蹙眉,宋音池这是在搞什么鬼?

那边传出略沙哑的声音,发现宋音池突然把视频切换成了语音:“有事?”

“忘了?过来帮我涂药。”佟喃晃荡着小腿,翻了个身,把杂志丢在一遍。

“好。”这声回答略微喑哑。

传进耳朵里,电得大脑皮层都麻了下。佟喃搓搓脸颊,盖去心底倏忽闪过的悸动。

清纯的小铃兰不自觉之间发散出的诱惑才是最致命的。

宋音池正在和江鹤聊天,便把手机带了过去。

把手机放在佟喃的柜子上,宋音池走过去站在佟喃的床边,低头觑着那人:“药膏。”

“喏,”佟喃把药膏递过去,蓦地又缩回手,“你洗手没?”

宋音池穿着睡裙,里面大概没穿内|衣,微微凸起,佟喃看了眼,别开目光,手指卷着发,视线从这人平直的锁骨缓缓定在她的脸上。

宋音池摇了摇头,“没有,我现在去吧。”

佟喃看着她娉婷的背影转入洗手间,脑中的一点绮念不适时产生,却又被柜子上的手机一下给震没了。

捡起来看,备注“老师”发来的微信消息。

[小宋,我帮你关注了琴,过两天慈善晚会……]

慈善晚会?佟喃拧眉想,好像是有一个来着,多是有钱人为了赚名声,或是稀释内心的罪恶感举办的,但也不乏有些真心实意做慈善的。

迪诺尔作为顶奢,受邀在列,拿出了藏品作为拍卖物。不过两位母亲和姐姐不大喜欢出席这种社交场合,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作为佟家代表人参加。

听见浴室里的流水声渐渐平息,佟喃忙放下手机,躺回床上。

宋音池从卫生间出来,顺便抽了纸擦干手,手机似乎偏移了位置,但她并未多想。

转身却见佟喃已经把睡袍褪至腰际,白玉似的美背中间一条脊沟深陷,肩颈弧度迷人,而臀部形状姣好,在暖黄的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

宋音池微愣,不动神色问了句:“不冷吗?”

却发现声音不自觉染上了几分带着旖|旎、色|欲的喑哑。

佟喃没回答,只是静静躺在那。宋音池便挤出药膏,抹在指腹上,淡绿色的乳状物揉开。

宋音池那双手,骨节分明,十指纤长,指甲盖修剪圆润,平日里呵护得很,磕了碰了都不行的,更别提干这种“粗糙”的活了。

所以佟喃被伺候着,内心油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后背肌肤沾上沁凉的药膏,佟喃“嘶”了声,开口问道:“说起来,来我家时就见你只抱了盆兰花,随身携带的那把小提琴呢?”

宋音池那把琴是意大利大师于1764年制作的名琴,佟喃略有耳闻,据说它市值高达两千万。

“被抵押了。”宋音池低声回答,佟喃的尾音软媚勾人,撩得她心尖发痒。

指尖划过下凹的脊骨,宋音池眸色悄暗,不着痕迹抚过,碰了下佟喃的丰润的肉。

明明只是轻如羽毛一般的触碰,佟喃却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变空,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更多的触碰么?或者说是更深入的?

很陌生的感觉,陌生到佟喃连忙坐了起来,拢好了半敞的睡袍。

“我十六岁时在纽约比赛拿了冠军,母亲便送了我一把琴。它对我意义重大。”

宋音池多说了几句,像为缓解有些变质的气氛,眼睛瞟了下被对方藏起的雪山红蕊,遗憾收回了视线。

佟喃递了张湿巾给宋音池,见那人慢条斯理擦着手,细致擦过指腹、指节的缝隙……每一下都透着养尊处优至极的矜持,却又难以避免地染着些许的色|情味。

佟喃不受控地舔了两下唇,对着宋音池道:“后天陪我出席一场慈善拍卖会,以女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