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心口堵着郁气。

佟喃看了眼黑掉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看那两人面对面交谈的样子。

佳偶天成,郎才女貌,谁见了不夸一声绝配?

可这幕瞧在她眼底却无比扎眼。

佟喃冷笑,她就不信这本书中的下三滥剧情还改变不了了?

她倚着墙,好整以暇地“欣赏”对面的那出好戏,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冲上去,让这两人体会下脚趾抠地的滋味。

宋音池冷漠地看向杨征鸣,“我记得杨先生有未婚妻了吧?”

“订婚而已啊,随时都能取消。”杨征鸣不在意地笑,“要是我能把订婚取消,你就答应……”

宋音池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因为手机在包里响起一串特别的铃声,心口一跳。

这是她专门为佟喃设置的。宋音池急忙拒绝掉,反应过来,却又免不了有些狼狈。

在害怕什么呢?

这不是正好可以让佟喃看清杨征鸣的真面目吗…

“宋小姐?你有在听吗?”

杨征鸣浓眉紧拧,满脸不耐。一个电话都比他重要?自己的魅力就变这么差劲了?

“杨先生,等你取消和佟喃的婚约再来跟我说这些吧。”宋音池冷嘲,“不然那只会显得你是一个很没担当的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

宋音池嫌弃收回眼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反胃。

但刚要转身离开,杨征鸣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同为Alpha,相斥的恶心感觉直接让宋音池甩开了他的手。

杨征鸣一愣,却又兴味笑了,欲擒故纵么?也不是不可以,他不容拒绝一般将玫瑰花塞进了宋音池怀里。

宋音池余光瞥见远处墙角有一只红色的高跟鞋,脚背肌肤莹白。

谁在那?

而腕骨上有熟悉的黑色飞蛾纹身。

佟喃。

这一发现让宋音池不禁一怔,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那束火红玫瑰。

嗒嗒嗒。高跟鞋气势汹汹发出声音。

耳畔刮过一阵风,一道红影带着熟悉的冷香,扯出宋音池怀里的玫瑰花将它丢在地上,还狠狠踩了两脚。

“杨征鸣,你真不要脸!”

佟喃仰着艳丽迫人的漂亮脸蛋,怒骂男Alpha。忍了又忍,本着良好的礼教,才能骂出些不堪入耳的下流污秽词。

丢下这句话,佟喃便拽过宋音池的手腕,转身离开。

尽管腕骨被对方捏得发疼,可宋音池唇角还是忍不住勾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

——这一次,佟喃没抛弃她。真好啊。

佟喃拉开车门,把宋音池推进去,紧接着自己也坐了进去。

猝不及防,宋音池跌坐在后排座椅上,尔后,身后猛然贴上来一具柔软温热的身躯,吐息蹭过耳廓。

佟喃勾住宋音池的腰,声音幽幽:“都被包养了还没点自觉性?”

说话间,宋音池能清晰感觉到佟喃紧贴着自己的,呼吸轻微起伏着,啄吻落在后颈上。

两人俱是纤瘦的身材,骨骼磕碰着,有些疼,但宋音池却愈加兴奋——

对方生涩的动作唤醒她内心情绪像活火山一般迸发。

颈后肌肤被佟喃含在口中,轻轻撕咬,尖利的虎牙穿透了薄薄的人工皮,准确无误叼住了腺体。

她,一个Alpha,竟然成为了Omega的猎物。

宋音池心底不觉羞耻,神经像被下了刺激性的药物一般,眼眶发红,充盈着泪水,却不由自主朝后贴近。

试图沉沦在这一场温热的对峙中。

希望佟喃能咬得再用力一些。

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着被对方填满。

佟喃察觉到宋音池的主动,反而松开了衔咬的动作,微嘲:“宋音池,你看看你这样子吧。”

“被同为Omega的我弄成这样,你心底不羞耻吗?”

羞耻吗?

不羞耻啊。

只恨佟喃不能将潮湿的信息素染透她的腺体。

-

宋音池被赶到前排开车,估计心底那阵悸动劲还未消散,油门一脚踩死,车直直蹿了出去。

“宋音池?”佟喃差点撞上前排座椅。

“抱歉。”

单单是佟喃用独特的软媚声音喊出她的名字,都能在宋音池心底点燃一把火。

佟喃脸颊有些痒,也有些热。但这绝不是因为刚才逾矩、过火的行为。

她自小便对玫瑰花过敏。

不过是某次在宋音池家后花园玩时,全身起了红疹,高烧不退,才被发现的。

当时和她同样小的,甚至比她要再小上一岁的宋音池紧张的不行,皱着张包子脸,懊悔自责:“都怪我…”

“嗳,是我想玩的。”小佟喃安慰对方。

宋音池眼里又瞬间点亮了两簇火,拉住佟喃不撒手,一贯清冷的神色全被傻笑取代……

佟喃懒洋洋倚进座椅里,最近和宋音池接触多了,以前的记忆动不动就飘出来,提醒两人以前是多么多么地好。

这样不对。

明明是打算折磨对方,现在反倒更像在折磨自己了。

很累。

佟喃靠着睡着了。

宋音池尽量把车速放缓,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佟喃醒来时,正被人捧着脸蛋细细端详。对方的黑眸犹如两汪清潭,关怀的情绪一览无余。

她怔了下,下意识后撤,神色羞怒,“你干什么?”

“你过敏了。”宋音池掩饰掉一闪而过的失落,晃了晃手里的棉棒,上边还沾着星点药膏。

“不用你假好心。”

“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我其实早注意到你站那了,就看你什么时候出来。你也看见了,杨征鸣不是什么好人。”宋音池淡淡道,“况且那本身就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别牵扯上我。”

暗指识人不清。

佟喃哽住了,却嘴硬道:“我只是不想高中发生过的事再重现。”

宋音池垂眸,眼瞳漆黑,抿着唇不说话,佟喃淡定和她对视,实际心底慌得不行。

等宋音池终于回去驾驶座,佟喃方才松口气,塌下背脊,放松陷进座椅里边。

慌什么?

她才是金主啊。怄气,却又无可奈何。

更郁闷了。

-

佟喃洗了澡便躺在了大床上,一个人快乐翻滚了一圈。

名义上,她把宋音池当成情人,但两人实际也就一起睡了刚开始的那一夜。

床头柜上放着一支药膏,估计是宋音池趁着她洗澡的空档放进来的,佟喃撇撇嘴,关了灯便打算睡觉。尽管脸上又痒又疼的,但“所剩无几”的脸面硬是让她咽不下气去用宋音池买的东西。

佟喃拧灭了床头灯,不去看那碍眼的玩意儿。

谁要她假好心了?

睡至半夜,整个人变得又热又烫,丝滑的睡衣料仿若浸透了水,佟喃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泡热腾腾的温泉池水里,汗津津的,喉咙灼痛,喘不过气。

过敏诱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高烧,甚至导致Omega发情期也同时来临。

床头柜里应该有放抑制剂。

佟喃勉力伸手去够抽屉,却觉得每一寸肌肉都被拉扯酸痛,胳膊像灌了铅,整个世界都在螺旋下坠,昏昏沉沉。

晕、痛、热。糅杂在脑袋里,刺得神经生疼。

某一时刻,佟喃真恨不能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