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方柔和应封决躺在一张特意定制的双人躺椅上看星星看月亮。
方柔觉得硬,所以应封决又吩咐人绣制了相同尺寸的软垫铺在上面免得咯得她背痛。
“金无印会不会跟你绝交啊?”
今天的金无印有点儿可怕,让方柔心里总是放不下,想着是不是要道歉,可是又觉得自己落不下脸面。
这家伙之前那样欺负她来着,给点教训不是正好。
“别理他。”
方柔推开应封决伸过来的手臂,坐了起来,“我总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不管你的预感好坏,从来就没成真过。”
“你需要说得这么直白吗?这次的感应特别强烈。”
强烈的她心突突跳啊。
应封决揪着她的脸抖了抖,“那是因为你看到我,所以才感应强烈。”
“去,又胡说。”
方柔重新躺了下去,枕在应封决的肩上,看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这让她想起旁边之人的眼睛。
当初在京城初见时,他整个人都被马车内的暗光所笼罩,唯有它的双眸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让人心生惧意,所以那次她晕倒了。
再见之时,他虽然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不过与最开始好像有些不同。
在他冷冽的眼神里,露着一丝迷茫。
而现在……
“嘿嘿。”
“你傻笑什么?”应封决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脑袋,“你是大晚上吃多了,把脑子撑傻了吗?”
对于应封决时常拿她‘爱吃’开涮,方柔已经完全免疫了,只回嘴道,“笑你傻。”
“没你傻。”
然后两人就谁傻这个问题探讨了半柱香,最后方柔一赌气,就要跟他分开躺,应封决才承认是自己傻。
战事方休,应封决玩着方柔的小拇指说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夏行商告诉了我的身份;金无印告诉我应该做什么;还有其他人都盼着我东山再起。可是我很烦,虽然我知道这应该是我做的。金无印说我变了,他是最了解我的人,或者该说是失忆前的我。我甚至能从他的眼里清楚地看到,他对我的恨。”
“他恨你,为什么?”方柔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就因为你娶了我?”
“当然不是,你没什么突出的地方。”
这直白的打击,让方柔立刻炸了毛,不过应封决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毛给顺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我对你动了真情。是的,我不想按照失忆前的想法去做,我虽没明说,但他也发现了,所以他恨我,认为我背叛了他吧。”
方柔听他这话,却想的是另一个意思,“你们两个之前不会真有一腿吧?什么背叛不背叛,这简直就是一出虐恋情深嘛。”
这次应封决下了重手把她的脸揪得发红,嗷嗷求饶才松开。
“我脸肿了!”方柔包着眼泪花控诉道。
“你下次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拔你的舌头。”
方柔厚着脸对着应封决吐着舌头,意思是说,有本事现在就来拔啊。
然后她就被吻住了。
结束之后,方柔深吸了几口气,嗔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拔舌头’的。”
应封决一副我乐意的表情看着她。
方柔现在是说不过他,打不过他,干脆回了屋去。
被人从身后拥住,应封决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沉重,“金无印恨我是应该的,毕竟他有自己那样做的理由。”
“听你这话,好似他的身份不是一般的商人啊。”
应封决不再继续说下去,拉着她入了眠。
离绰国使者来京的时间临近,应封决也相应的比平时更忙了。
不过唯一不变的是,再晚他也会回来。
今日他好不容易得了空闲陪着方柔用早膳,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此次前来绰国的人不止一个。”
应封决替方柔剥好鸡蛋放入她碗里时说道。
方柔有个小毛病,就是不爱吃蛋黄,每次都把蛋白剥离出来后,再将蛋黄放入应封决的碗里。
“到底派了几个啊?”
“据说绰国的公主来了。”
“这么下血本?!”
露在唇外的蛋白因着方柔吃惊,被她一咬断,掉在了桌面上。
应封决示意有余将其收拾了,才说道,“还来了好几个高手。”
方柔将筷子一放,颇有见地的说道,“瞎猜都知道,肯定是要公主来和亲的,啧,应幽承又有新美人儿宠了。”
应封决倒是没接她的话,只是夹了几片青菜叶子给她,“到时候宫中会设宴,你得去。”
“知道了。”
送走了应封决,方柔无聊的在府内瞎转悠。
她一不会琴棋书画,二不会刺绣纺织,只能告诉自己饭后走一走,肉肉抖一抖。
刚行至翠华园,就有人来禀报,秦雨来了。
这是她第二次来淮王府。
方柔立刻去了正厅见她。
“你今天是怎么想的,居然主动来府上。”
秦雨见她穿的有些随意,笑出声,“你这是刚起吗?”
这时方柔才发现,自己长发只是随便用簪子固定了下,衣服也晓得有些不正式。
唉,这是她来王府养成习惯,整日一副‘居家服’的府内晃悠。
都是应封决,从不管她这些。
“那你稍微等我一下,待我梳理一番再来。”
秦雨忙拉住她,倒没什么在意,“我也就是来问你明日舒王殿下的生母,元和太妃要在别府中举行赏花宴,你可有收到帖子?”
“舒王的母妃请客吗,我不知道啊,更别说帖子了。”
秦雨替她抱不平,“什么嘛,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你!要知道,所有皇室宗亲的女眷都受了邀,却偏偏漏了你,这简直就是存心的。”
“你别生气,其实我觉得不叫我才好呢,我也不喜欢去应付这些事,万一我说错了话或者做了错什么,惹人笑话是小,就怕被有心人当做把柄抓了去。”
秦雨从认识她便知道方柔是个不喜凑热闹的人。
“好吧,你自己高兴就好。对了,明日我姐姐早带着小久回来,你也许久没见她了,既然不能去赏花宴,来走府上看看小久如何啊?”
“那敢情好,许久不见不知道她长高了没。”
秦雨冲着她调皮一笑,“跟你一样,长肉了。”
这话一出二人多少笑了起来。
本欲就秦雨吃午膳,奈何她还有事先走了。
“奇怪?她到底是来跟我说赏花宴,还是来请我去看小久的呀?”
有余在旁说道,“依奴婢看,秦二姑娘是本想邀你去秦府看小久小姐的,但她不知道你明日是否会去参加赏花宴,故才有此一问。”
“噢,这样的啊,有余你变聪明了,赏。”
应封决回来的很晚,方柔已经睡下了,被他的动作惊醒。
“睡吧。”
方柔模模糊糊的说道,“明天我要去秦雨看她外甥女,你若是早回来就别等我了。”
“荣进的女儿?”
“恩……挺可爱的,许久不见,秦雨说她长胖了,女孩子胖乎乎的挺可爱的。”
“那你是喜欢女孩儿了?”
方柔没懂应封决话里的意思,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往他身上拱了拱,“只要不是李寰修那样的都喜欢。”
“恩,知道了。”
应封决侧身看向她的睡脸,本想对她说一句‘我们也要一个’,在听到方柔沉稳的呼吸声后,把话放回了肚子里。
来日方长。
方柔一见小久就忍不住去捏捏她的小脸蛋。
果然如秦雨所说,比以前长胖了点,而且她也明白应封决为什么老喜欢捏她的脸了。
这弹性十足的肉感,真是太舒服,太好玩了。
每次捏着一放,她就在心里配音,duang~duang~
小久有些委屈的撅着嘴对自己的娘亲投以求救的眼神,:娘亲,抱抱。”
可把三个女人开心的直乐。
秦雨朝方柔打趣道,“既然这么喜欢孩子,反正你也嫁了,不如趁早要一个。”
秦雪斥责道,“没规矩,得称呼王妃。”
方柔摆摆手,不在意道,“我跟秦雨早已习惯,那些个虚礼我从未在意过,秦雪姐姐也还是称呼我妹妹吧,如是见王妃,倒显得有些生疏了。”
见秦雪有些为难,秦雨用手肘碰了碰她,“就是,阿姐,这里关上门,都是自己人,那些个虚礼随风而去。”
秦雪被她俩说的没有反驳的理由,便叫了声方妹妹。
秦雨点头说道,“这才对嘛。说来连我阿姐都被太妃邀请了赏花宴,却偏偏不邀方柔,哼。”
秦雪本以为方柔之所以不去,是因为自己推脱了,原来是太妃根本就没邀请她。
这可做的太过、太明显了吧,好歹现在皇上还得倚仗淮王呢。
不说非要太妃去讨好淮王,至少明面上得做一做样子吧。
方柔问道,“秦姐姐为什么不去呢?”
“那种场合我带着孩子不方便。”
方柔觉得也是,毕竟是有众多皇室宗亲在,小孩子天真烂漫不懂得大人的复杂心思,不小心坏了太妃的心情就不好了。
“其实不如才好,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聚在一起比美,也不知道是看人还是看花。”秦雨对方柔说道,“我告诉你啊,这太妃之所以举行赏花宴,其实是为了给舒王想看中意的王妃。”
给应景炎挑媳妇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从失恋中走出来。
不对,他和越寒都是单恋而已。
说来,也不知道浮月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方柔想的太远,以至于秦家姐妹二人又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只跟着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