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夜的骑马飞奔,微生玉漓感到有些许的劳累,而安如芷则被袭来的一波一波的睡意笼罩着,即使是强撑着抗击着睡意,但上下眼皮仍旧不停地亲密接触,最后安如芷直接睡倒在微生玉漓的怀里。
面对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子,发丝凌乱,脸上结着血痂,微生玉漓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种来历,竟引的南疆三王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且不说这连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还是先找个地方修整一下吧。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微生玉漓轻挽着缰绳,任马儿在林间小道上不紧不慢地前进着,自己则观赏着日出之前的林间风景,因为怀中人儿的清浅呼吸声他?实在是不忍打扰。
马儿得得的前进了许久之后,天也已经渐渐地明亮起来,开?始有阳光一点一点的透过林间树叶折射到草地上。
晨曦的温暖开?始丝丝蔓延起来,沉睡一觉的安如芷打着哈欠,动了动身子,感觉不是很舒服,又扭了扭头,感觉不是很柔软,安如芷以为自己睡觉不老实又从枕头上滚到了床板上,遂侧脸贴着“床板”想要把枕头拖到自己头低下,抓了抓枕头没抓到,再抓还是没有抓到,怎么回事?难道把枕头扔床边上了?
安如芷意欲伸手再抓,她身后的微生玉漓实在是憋不住了,“安姑娘,你要是再抓,玉漓的衣服就要被撕破了……”
谁?谁的声音?难道又有人半夜闯进老娘的房间了?安如芷迷糊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模糊的影像,待看清楚之时,那张脸也慢慢地向自己贴过来。
微生玉漓以为安如芷已经清醒过来了,刚想询问她是否感觉身体不适时,没想到怀中的女子大喝一声“滚!从老娘房间滚!”,然后就是一个拳头挥了过来,而她也已经纵身跳起想要从马上跳下。
微生玉漓微一侧头,躲过拳头的同时,一手勒紧缰绳将受惊的马勒住,一手侧翻轻揽安如芷的腰纵身跃下马,足尖落地无声无息。
可微生玉漓实在是憋不住笑了,脸上的肌肉都快抽搐了,他?一手扶着迷茫的安如芷,一手抽出腰间的撒金镂空折扇摇了摇,然后指向一旁吃草的马儿,“你的房间?嗯?”
某公子又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安如芷挑眉怒视着满心欢笑的微生玉漓,大脑则仔细搜索着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蓦地昨晚那一幕幕被她主观略去的场景又从她的脑海飞速的闪过,原来这些事情果真发生过!还以为自己又做恶梦了呢。
安如芷自嘲地瞥了瞥嘴角,完全无视微生玉漓的欢乐样儿,“公子,这是去哪儿?”
微生玉漓被她不一般的淡然给震住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泼辣起来那是无人可及的泼妇,冰冷起来那也是令人心惊的冰山一角。
微生玉漓清了清嗓子,也不再傻笑,而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想着应该怎样回答。
安如芷好像就是随便问了他?一句般,也没期盼着回答,也没急切的询问,而是弯腰从裙摆处撕了一小布条,自己又用手拢了拢散落的长发,随手用布条将头发系了起来,然后又摸了摸脸上的血痂以及脖颈处的血痂,这左天星还真是狠毒,自己竟然栽她手上了!
“安姑娘,”微生玉漓传来的话音打断了安如芷的思绪,“这是去往西北方向,等?出了这个树林就会有村庄了。”
“那公子一路好走!“安如芷作了个揖,也再无其他话语,转身离去。
一路好走?微生玉漓怔了怔,梳理马鬃毛的手也停了下来,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微生玉漓一个侧身一纸折扇挡住了安如芷的去路,“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没想到竟还有人会关心自己的去向,安如芷觉得很是可笑,大路一条两边各走,有些事情何?须问的那么清楚?
“我们的主仆关系到此为止!”安如芷别过折扇移开一步,定定地望着微生玉漓,“不管你救我是为了查清我还是为了获取别的东西,总之,我很感激你。”
“就为了不想连累我?”微生玉漓再次挡住安如芷的去路,眼神中充斥着不解与无端的愤怒。
“随你怎么想!”安如芷将视线移向别处,避免与微生玉漓直视,她不想让自己对这个人的关怀形成依赖。
安如芷冷若冰霜的神情彻底激怒了微生玉漓,向来温文?尔雅的他?面色铁青地挥过折扇,转身冷哼了一声离去。
这个女人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为何每次都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何?况自己还是她的恩人,真是不可理喻!跃身于马上的微生玉漓思维里满满的都是愤怒,本想尽所能的帮助她,可以走进她的生活里探寻所有的答案,但这次真是自己估量错了!
微生玉漓一边谴责着安如芷,一边头也不回地朝着预定的方向继续前进着。
走了几步路的安如芷听着马蹄声背离着自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然后她回过头,愣愣的注视着微生玉漓离去的方向,喃喃道,“这样也好,你若牵扯进来,我会过意不去,我不想再欠你什么?。”
两人不欢而散后,安如芷就沿着林中小路朝着相反的方向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走到山泉边时,她找了块光滑的石块坐了下来,环视着四周的环境,暗暗思忖着该怎样离开?这里,这看似是一个密林,想必直走必会有出口。
如是想的安如芷掩袖喝了几口山泉水,自己那苍白的脸在层层涟漪中逐渐荡漾开?去,看着看着她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上的血痂,心?想这印记不会长久,就像自己就会不久于人世……
黯然伤感的情绪无端袭来,安如芷深吸一口气使劲闭了闭眼睛,然后洒水将脸上的血痂轻轻拭了去,最后又用巾帕湿了水将脖颈处的斑斑血迹擦净。
就在安如芷起身迈过石块离开泉边时,水面上开?始悄无声息地荡起波纹来,一层一层地晕染开?去,然后消失无痕。
如此的细小微末没有逃过安如芷的眼角余光,眼前树林中那种不易察觉的树叶的沙沙声也开?始渐渐地由远及近。
难道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这些到底是九尽还是左右宫主的人?……
一系列的问题快速闪过安如芷的脑海,该如何?处理呢?
安如芷退后一步眼观四方,发现并无藏身之处,而那沙沙之声也已欺身而来,眨眼瞬间,那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安如芷已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一排一排的蒙面持剑之人汹涌而至,寒光闪烁中透露出丝丝的杀气。
可安如芷感觉这些人并不是想要杀害自己,他?们像是要包围自己生怕自己逃跑,若要是生擒的话,那现在可以断定这绝对是九尽的人。
就在那些杀手一步步往前迈进的同时,安如芷也一步步倒退至山泉边,浅水已经没过她的鞋子。
忽然那些杀手不动了,他?们似在观察着周围是否有不速之客,安如芷则趁这个瞬间一个转身猛扎进泉水深处,水花四溅之后安如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举动或许早在这些杀手的猜想范围之内,领头之人一个手势,接着有八个蒙面人跃入水中,将沉入泉底的安如芷单手抓起扛至肩膀后游上水面,跳离水中。
“主人吩咐,只希望姑娘活着回去见她,还请姑娘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领头之人对着被人扛在肩膀上的安如芷发话了。
而安如芷嘴中在不停地往外呛着水,并没有搭理响在耳边的话。
安如芷咳嗽了几声之后,苍白的脸却被憋得通红起来,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不断地沁出,嘴唇开?始泛着蓝紫色。
领头之人注视着安如芷的这些异常,吩咐人将她放在草地之上。
倒在草地上的安如芷蜷缩成一团儿,似是在忍着巨大的疼痛,发丝凌乱间“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夹杂着点点黑丝。
眼看着安如芷就要有晕厥过去的趋势,领头之人一个眼神吩咐两名黑衣人将她架起,然后匆匆地隐退至林中央快速离去。
被人架着的安如芷喘着粗气,只觉眼前昏黑一片,全身骨骼似断折般疼痛着。
忽然一股莫名?的极大的杀气从上方传来,惊诧的安如芷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冲杀至黑衣人中,刹那血花四溅。
漫天漫地的鲜红,将眼前的昏黑冲淡,时间在这一刻定格,眼睑合上之时,安如芷缓缓地从黑衣人手中倒了下去。
意识消失之前,昏迷中的安如芷感觉自己被人抱起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一切仿若梦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