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道上,江小白整个心思都放在开车上,也怕后面的有人跟来,车的速度控制得很快,几乎在路上飞驰着,这样的速度已经超出她平常开车的水平,几乎都是一百二码穿梭在路道上。
她看着倒车镜里没有车追来,才渐渐放缓了速度,以中速在路上慢慢行驶着。
而后排座安然无息,她满目疑惑,难道璃子的伤很严重吗?
那个男人将她交给她的时,璃子就已经意识模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她也废了好大的力气扶她上了车。
江小白隐隐不安,因为自从敖少野上车后,也没听见他说过一句话,他怎么了?
想到这,她缓缓抬头,只是朝透视镜里轻轻一瞥,心却突然一滞,瞳孔微睁,惊愕的看到后排座敖少野抱着璃子,英俊的脸人悲伤,暗沉一片,他低垂着头遮掩着自己的难过,尽管如此,也看到了那碎发下脸上残留的眼泪。
他哭了。
很少看到他哭的样子,这一刻,他竟然哭了。
江小白心像被揪紧了一样,慢慢垂下眸,装没有看见,继续开着车。
许久,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敖少野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回酒店。”
回洒店?
璃子不是受了伤吗?不应该去医院吗?
虽然如此,但江小白并没有问,只是默默将车开到了两个人住的酒店。
敖少野说完话后,便摸出手机不知是给谁打电话。
“三哥,我需要你帮我。”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一声嗯,然后挂断了。
三哥?
是谁?
没过多久,到了酒店停车场。
敖少野抱着意识模糊的璃子走进电梯里,江小白跟着他,在电梯里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璃子垂放下来的右手,手腕处弥漫了细细的无数针孔,上面血迹斑斑,甚至红肿一片,新伤口的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了。
看到这样的伤,几乎触目惊心。
谁能忍受着无数的针坠入皮肉里放血呢?
这种痛,漫无边际,几乎是一种面临死亡的恐惧。
难怪,璃子现在的状况是面临意识模糊的状态。
回到病房,敖少野将璃子放倒在床上。
“不送阿姨去医院行吗?”江小白担忧的看着璃子那惨白的脸,还有那微弱的呼吸,几乎像一个快死的人。
就这样的带回来,真的没问题吗?
敖少野抬眸看她,那张俊脸已经恢复一脸平静,黑眸闪烁着一抹幽光,淡淡道:“我已经让乔治倷过来了。”
“你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了?我怎么没听到?”江小白讶然不已。
他不就是给一个叫三哥的人打过电话吗?
“我给他发的微信,你当然不知道了。我去打热水,你帮我给她擦擦身子,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好。”
江小白应了一声,就去自己的衣服,她和璃身形差不多,衣服是可以勉强穿得上的。
等江小白给璃子擦洗身子换上衣服后,乔治倷就到了。
乔治倷到了之后就立即给璃子检查病情,拿出药箱,给璃子上了氧气罩,将她手腕上的那些针孔的伤用药酒清洗,上药,包扎起来。
还拿出血袋帮她输血。
看他和敖少野语音极少,而且乔治倷年纪应该大敖少夜很多,两人应该看上去不是什么朋友吧?
可对敖少野的请求却是每次都应允了。
经过一番诊治,治疗,乔治倷医治完了。
“她怎么样了?”敖少野看乔治倷处理好了后,面色凝重的询问。
乔治倷给璃子输完血后,起身站了起来,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缓缓道:“放心吧!你救得还及时,暂时保住了她的命,虽然她的命保住了,可她什么时候醒来,我就不敢保证了,她在意识昏迷前经历怎样的恐惧,看她的伤,你们也隐隐猜得到。”
“我明白了。”敖少野没有多余的话,眸色一沉,凝着乔治倷说了另一句:“对了,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像不太好,昨天你们离开后,舒心雅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他情绪不太稳定,昨晚都住进了监护室,我看,你有时间去陪陪他吧!他的时间不多了,这也是我最后给你提醒。”
时间不多了?
这意思就是说,敖云要死了?
闻言,江小白面色一怔,转眸看着敖少野,却看面容平静,似对敖云的死,好像不怎么在乎。
这是他真实的情绪吗?
应该不是吧?
他最会掩饰,伪装了。
心里一定很难受。
乔治倷离开后,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又变得沉重起来,江小白虽然身体没有康复,但不至于事事依赖于人,她负责照顾璃子,敖少野从乔治倷离开后就一直在用电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璃子一直处理意识模糊的状态,沉睡着,她无法想象璃子经历了些什么,那舒心雅看着那么温柔的女人,怎么也看不出她心思如此歹毒,这样伤害一个人。
事以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果当初她不赞同璃子置身一人来欧洲,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呢?
害璃子躺在里不醒人事的人,应该是自己吧?
想到这,她低垂着头,伸手去握住璃子的手,这才发现她戴在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刚好这只手又是右手。
是因为戒指的原因,舒心雅才会报复吗?
“累了,就去沙发躺会儿。”不知何时,敖少野已经走过来了,他的嗓音低醇,透着一丝疲惫。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累,很累。
可她什么也不能帮他。
江小白心里沉甸甸的,想到璃子伤成这样,而敖云也病成那样,所有事情都累积在一块儿了,这必须要多大的承受力才承受得起。
“我不累,你要是累就去躺会儿,有些事情急不得,我们慢慢解决,总会想到更好的办法。”
“我想救他出来。”敖少野看着江小白说。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救那个人出来,只有那个人才能让妈妈醒来。
他们已经分离了这么多年,都想见彼此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