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问，五年前那一夜的事，我可以很明确的回答你，彤彤跟你无关，她不是你的孩子，就算我和你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是意外而已，什么也没有留下。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的生活。过去就过去吧，我也不想再为了以前的事而烦恼，我已经为了以前的事付出了代价，为了爱你，我连家族都赔了进去，你就不要再出现我的面前，我不想看到你。”
佟雪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抬眸，正视着他。
眼中那些爱，早就消磨殆尽，只剩下满身的疲惫，沉痛。
她是爱过他，不顾一切的爱。
可爱到现在，爱得她都要死了，可也什么也没有改变。
爱这个东西太沉了，她一点都要不起，也不敢再云奢求。
而她的话，江慕言听了，却无言沉默。
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在掩饰，在解释。
而且，也掩饰不了，也解释不清。
他和她，就注定这样了吗？
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似找不到话要说，她也不想再多说了，比赛的时间就要到了。
“既然你没说的，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彼此不打扰，对大家都好。”佟雪凝着他，一字一句，说完，走了过来。
就那样走到江慕言的面前，再从他侧面走过。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江慕言就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那苍白的脸，到底都经历了什么，让她如此低落，如此陌离。
佟雪不敢看他那双充满温柔的眼睛，真怕自己再陷进去，她低着头，一直往前走。
不要看他，不想想他，不想爱他。
佟雪，你爱不起他了。
一个快要死的人？
你拿什么爱呢？
她一边走一边提醒着自己，一句又一句的叮嘱自己，告诫自己，警告自己。
骤然，手腕一紧，被人紧紧抓住。
佟雪一愣，面色惊错，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迎上一双幽暗的眸子，俊脸弥漫了悲伤，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凝望这个男人了。
整整五年了。
这五年里，他的这一张脸时不时的在脑子里浮现，每一次都是那么不真实，而此时却是那么真实的就在眼前。
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温柔。
只专属给她的温柔。
两人对视那一瞬，彼此都千头万绪，脑海里都不由浮现出对方以前的样子。
他想弥补她。
“雪儿。”他嗓音暗哑，唤着她的名字。
却给她一种错觉，他是宠溺的唤着她的名字。
佟雪心剧痛，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侵入了身体每个角落。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是不是还想让我重复一遍？”她目光一深，心变得坚硬起来，反问道：“怎么，你拉着我，随便说几句对不起，就能改变什么吗？能让我爸不坐牢吗？能让佟氏不倒吗？能让我变回千金小姐吗？”
“.........”江慕言瞳孔一缩，心刺痛。
望着她的眼，听着的话，觉得是那么刺眼，那么痛。
“你能给我钱吗？一百万？还是一亿？”佟雪垂眸瞥了眼他紧抓着自己的手腕，用力甩开，抬眼又睨着他，嗤笑道：“我现在需要什么？你知道吗？我要钱，只有钱才能让我不为了一日三餐去乞讨别人，去看别人的脸色。有了钱，我的女儿能穿得好，吃得好，上好的学习，我妈也不会再去别人的店里当洗碗工了，你明白吗？”
她笑了，笑出眼泪。
她如果有钱的话，就能将佟氏拯救，就能救出爸爸，也不让妈妈那么辛苦。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再不能普通人。
她的傲娇的生活，无忧无虑的生活，早就五年前破灭了。
“我会努力的赚钱，我不会让你这么辛苦。”江慕言眼底闪烁着一抹沉痛，伸手去拭擦她眼角眼泪。
佟雪竟然没有拒绝，站着等着他擦干净，可擦掉了，又掉了下来。
“是，你们江家还有一个江小白撑着，你回去了，你依然还是江家的大少爷，依然过着风光的生活，依然是江源集团的总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然，只要我同意，你可能会马上拿出几百万扔给我，这是多么简单的事，只要你说一声，江小白就会给你钱，然后你心里的愧疚就变少了是吗？”
她的话，像锋利的刀子一样，狠狠的又朝江慕言的胸口一捅。
这种痛，像血液在倒流，痛到四肢百骸都碎裂了。
闻言，江慕言擦眼泪的动作一顿，眸色一暗，凝着她柔声反问：“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佟雪态度依然是那么绝情，眼睛红红的，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是什么人重要吗？如果你是想用钱来解决的话，我也不会不考虑的，反正我现在就需要钱，你给多少我都要。要不要卡号？要，我马上写一个给你，你要汇钱就早一点汇。”
“佟雪。”江慕言第一次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显然她的话再次刺痛了他。
佟雪冷傲的梗着脖子，目光一凛，声音一冷：“怎么？让你汇钱，又不干了？舍不得吗？如果舍不得就不要再这里假惺惺说什么弥补？”
江幕言眸色一深，深深的凝着她的脸，她的眼，嗓音低哑几分：“我知道，解释，也弥补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可我也没想过要改变什么，想要你原谅我什么。以前发生的事并不是所想，所愿。我这些年也过得很不好，我也能想象你过得不好。我一直在逃避，不想面对所有人。”
“........”佟雪没说话，怔怔的看着他，静静的听着。
“特别是你的失踪，让我彻底的乱了阵脚，乱了分寸，乱了心。我找不到了方向，像迷失了云雾的鸟，不知何去何从。我不想飞，因为累，我只想蜷缩起自己的翅膀，躲在某个角落里自生自灭。是嘉祺找到了我，给了我一条路，我从那一条路走了出来，我的人生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