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穆予安都没有再见过宁凭渊,他找焦朋义打探动向,焦朋义却说:“如果不在昊穹殿和寝殿的话,就不必去寻了,你自己好好准备一下拜师大会吧。”
他因此得了几天假期,天天在厨房和后山玩耍,直到拜师大会当天,才和云屏起来收拾了一下。
两人走到会场时,一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云屏大家都已经熟悉了,但是穆予安回来后就变得美艳动人,不少弟子都在背后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心动想打他的主意,但是一想到他和尊上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是没敢下手。
参与的弟子一共二十余人,台上坐着四位长老,最中间的主座却是个空座。
穆予安微微皱眉,一直盯着那个位子看。一炷香后,宁凭渊依旧没来。
白南看了看连勋,对方摇头,又看向焦朋义,道:“别误了吉时。”
“好。”焦朋义站起来,朗声道,“尔等今日就要正式选择修行之门了,大会正式开始。”
第一人走到连勋面前,郑重道:“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随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端起旁边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后,站在连勋身后。紧接着第二人选择自己的师尊。
穆予安和云屏老黑站在最后,他们都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抉择。到莫老黑时,他走向了白南,这是最适合他的修炼。
而云屏走向无人光顾的鬼老虎,众人都愣了一下。
一般来说,拜师大会上,大家只会选择左右两位长老,且更倾向于好战的连勋,根本无人选择鬼老虎和焦朋义这两位。
云屏正欲喝酒时,鬼老虎伸手拦了下来:“你可想好了,当真要拜入我的门下?我这里可只有粗活累活。”
“想好了,我喜欢粗活,也喜欢你们。”云屏笑道。
鬼老虎定睛看了她半晌,叹道:“也罢。”
云屏干脆地喝下了那碗酒,道:“从此,前事无论,我的师尊只你一人。”
“好!”
最后只剩下穆予安一人,他抬头看着四位长老,竟然每个人都面露期待之色。
鬼老虎道:“来我这吧,你和云屏还能继续在一起,一个女人,还是不要出去打打杀杀了。”
焦朋义虽然嫌弃他,可此时连鬼老虎都有弟子了,不免觉得老脸挂不住,再加上这段时间发现这丫头进步挺快,便说:“我这……也行。”
白南没料到这两个老家伙还当面抢人,自然是不服:“我可以教你如何最有效地利用灵兽,你的巴蛇需要修为。”
连勋道:“我也是异灵根。”
闻言,穆予安愣了一下,想起宁凭渊说他遇见的异灵根第一人,大概就是说的连勋了吧。
他走上前,看看左面,又看看右面,端起一碗酒,笑道:“既要拜师,就要拜最厉害之人,更何况我是异灵根。”
几人纷纷向连勋投去目光,连勋自信一笑。
就在大家等着穆予安磕头时,却见他将酒放在那个空椅之上,双膝跪下,没有磕头,大声道:“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众人震惊,云屏小声喊他的名字,他充耳不闻,起身看着他们:“怎么,不能拜他为师?”
“这个……”
焦朋义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没有明文规定说不能拜尊上为师,只是大家约定俗成了拜左右长老即为最高师尊。他只好说:“尊上不会同意的。”
“你又不是他,而且,你们不是知道我和尊上的关系吗?”他坏笑着说,“我不管,他自己缺席的,我这酒也敬了,头也磕了,往后,他就是我的师尊。”
其他弟子:“……”
焦朋义不悦道:“你这不是胡闹吗!”
这时,一个眼尖的弟子喊道:“尊上来了!”
所有人纷纷看过去,只见宁凭渊迎面走来,面如冰霜,衣衫随意地披在身上。不知为何,身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
“结束了吗?”
“还没呢,圆圆非说要拜您为师。”焦朋义道。
宁凭渊冷眸一扫,不咸不淡地看着穆予安:“为何?”
“你不同意?”穆予安问。
宁凭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良久,才意味不明地暗笑一下:“跟我来。”
焦朋义见他都说这话了,相当于是默认了这件事,不由诧异。其中一个弟子小声嘀咕道:“早知道我也拜尊上了。”
白南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去试试。”
弟子马上瑟缩着站回队里。
而云屏则是担忧地看了一眼莫老黑,解散后,她才拉着人躲在角落里打听:“我怎么觉得圆圆这次有点危险。”
莫老黑欣喜地看了她一眼,这还是两人和解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谈话,他说:“应该不会出事吧,尊上不是一直都挺喜欢她的吗?”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刚刚看尊上的眼神,那根本就不是喜欢,反倒像是在看……猎物?”
而穆予安此时正心里打鼓,不知道这魔头究竟是何用意。一前一后地回到寝殿后,他正欲问话,宁凭渊就挥手将大门紧锁住。
“尊上,你要休息吗?”
宁凭渊走近几步,贴身站在他面前,伸手在他脸上触碰了一下。
穆予安呆滞地看着他,一时竟忘了反应。
“你是不是喜欢我?”宁凭渊问。
“……没有吧,你别听他们乱说,他们都是闲得无聊当八卦听的。”他低下头瓮声瓮气地说,不敢直视对方。
对方的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他眨了眨眼睛,慌乱地看向别处。又觉得自己怎么像是做贼心虚,马上拍开他的手,怒道:“我看,明明就是你喜欢我吧!还变着法吃我豆腐呢!”
宁凭渊收回手,嗤笑道:“放心,你不过是我的玩物而已。”
穆予安猛地看向他,心里顿时被揪住,他恨恨地看向对方,却半晌无话,不知该说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很生气。
可是打又打不赢……妈了个巴子!
打不赢也要打,他穆予安就不是个忍气吞声任人玩弄的人!
片刻间,他就伸出一团火直攻宁凭渊,然而这些对宁凭渊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轻轻松松就将小火苗变得无影无踪。
他索性直接上拳头,一顿乱捶,宁凭渊直接将他捞起来扔在了床上。
他脑袋磕到了墙上,痛苦地捂着后脑勺,顿时泄了气,怨愤地看着宁凭渊。眼底本是怒火,却渐渐变了味,他甚至能感到眼眶有些湿润。
“你个王八犊子!”他嘶声力竭地骂道,嗓音里带着一点鼻音。
宁凭渊看着他这幅模样,这若是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我见犹怜的可怜样,让人忍不住想怜爱一下。
可他是宁凭渊。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在心里做了个十分重大的决定,俯身看着穆予安说:“试一下吧。”
穆予安一脚揣在他胸口:“试什么!”
“试一下反应,待会的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什么意……唔唔……”
穆予安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唇畔上温热无比,但他浑身僵硬,连呼吸频率都被打乱了。
他久久没能回神,直到全身血流往脸上奔涌的时候,他才推了一下对方,力道不大。
然而这个吻只是浅尝辄止,尽管他觉得时间仿佛过了很长很长,但其实,宁凭渊只是在他唇上触碰了片刻。
“唔……走开。”他又推了一下。
没料到他这轻轻一推,竟然毫不费劲地将人推倒了,他惊讶地看着跌落在床边的人,见对方迟迟没有站起来,才慢慢凑过去:“喂,你怎么啦?”
“咳咳。”
穆予安注意到他单手撑着床边,手上青筋暴起,浑身在微微发抖,头发散落在面前。他撩起对方的头发,就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眼里甚至多了一丝恐惧。
“你不是吧,亲我一下会死啊?”他顿时没心情去计较这个吻,反而觉得很不服气。
然而话音刚落,宁凭渊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穆予安顿时暴跳如雷:“……你这太过分了!我又没有口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