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殷离开?后,录音室里的两?人一起又?试了很久。
“这么晚了,”老爷子拄着拐杖,眼睛眯起,“你还?有最后一首?”
“嗯。”
老爷子捕捉到他眼神间一闪即逝的回避:“不那么自信?”
官澶叹了口气,轻轻勾起嘴角:“我和Yn沟通不佳,于是有了自己学那种风格的念头。这几天跟着颜因和Yn的思路学了一些东西?,自己尝试用另一个视角去改作品。不过这毕竟是新体验,我也不确定这首歌会有很好的反响。”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慢慢睁开?眼,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替你把关。”
官澶重新推门进到里间,带上耳机,将乐谱往后翻了一页。
当他开?口的瞬间,坐在外间的老爷子眼睛忽地?亮了。这首歌和前几首拼凑感的曲子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截然不同,一气呵成,流畅得宛若天成。
老爷子举起手,重重地?鼓掌:“就是这首了。”
官澶走出?来的时候微微一愣。
“你们两?个各自为政时总是差了一点。如果你早点愿?去学颜因,可?能早就有突破了。”老爷子笑?着说,“好在你现在总算放弃偏见了,现在也不晚。”
官澶像是想到了什么,眯起狭长的眼睛:“是啊,现在还?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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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已尽,夜晚寒风瑟瑟。
谢殷在路灯下投下一片斜影。
“你疯啦!你要是说清楚自己是Yn,这不就等于告诉他你就是颜因?不然你怎么解释前几年Yn的行为?”
谢殷非常冷静地?在肚子里编织出?一片借口:“我和他说过,自己重生前是一个大公司的八年练习生。Yn是我因为无法站上舞台而创的小号,在那些无法出?道的日子里通过作曲获得他人认可?。”
LIT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仿佛在酝酿各种阻止他澄清的措辞。他发现自己根本没话好说。
他总不可?能说官澶已经你就是颜因了,这些天还?因为颜因吃Yn的醋了,要是知道谢殷、颜因和Yn事同一个人,他估计可?以为这些天在Yn面前凹过的造型用脚趾抠出?一座游乐园。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你愿?的话,可?以在我和官澶会面之前先给他一点暗示,以免他在现场完全?没有准备。”
说完,谢殷当机立断,挂掉电话。
官澶收到谢殷信息的时候,他才回到家?,脱下外套。单薄的衬衫将挺括的肩膀和胸肌包得严严实实。
谢殷:【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当面说清楚。这几天,你什么时候有空?】
自从谢殷主动提出?两?年之约,他就没有这样私聊官澶了,更不用说见面。
瞳孔骤然缩紧,脸上肌肉绷紧,下颚线无比锐利。
他敏锐地?在这一句话里看出?了背后的?思。
“说清楚”,这一个词可?以包含太多?思了。
他低语喃喃:“难道……他想和我说,自己就是颜因?”
“我该如何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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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约了第二天下午。这个时候POU?巧没有行程,官澶特??为他延后了例行会议。
距离约定时间五个小时,官澶本该在自己办公室里处理合同。
助理推开?门,在门口轻敲了两?下,但无人回应。
远远望去,如雕塑般俊美的脸隐在一半阴影里,深邃分明。双手交叠在下巴前前,仿佛按下了时间的静止键,让时间将黑白光影和人形全?都凝固在同一时空里似的。
助理得不到准入的话语,有些急切,再用力地?敲了两?下,仍没有回应。
“官总,官总?”
官澶恍然,从这一片静止中回神:“你放在门口的茶几上,不要进来。”
“是。”
官澶的桌上散落了一堆杂乱的草稿纸,遒劲的钢笔字在上面异常暴躁且迷茫地?龙飞凤舞。
“如果我装作完全?不知道,那么作为颜因的对家?,我应该表现出?厌恶……”
“不行!他对我坦白一定做了很长时间心理准备,如果我表现得消极,那会戳中他伤心处。”
“如果我表现得无所谓……这与我人设不搭,他不会相?信我一直不知道的……”
“要不就做出?对亡者归来的惊喜?一死解决所有恩怨?”
“……不行,我们两?个并不是伤春悲秋的人。”
一个个关键词和无数条连接线布满了他的桌面,如果此时有人进来,一定会惊异,一直自律整洁的官总怎么神神叨叨的。
忽然,灵光一现!
“那,我化被动为主动吧。在他开?口前,我先坦白,我早已发觉了。”
“还?有,我对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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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羽师叼着吸管,一脸无聊:“你把我叫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
LIT一脸抓狂:“今天要出?大事了!我必须在现场看反应!”
谢殷和官澶约在一家?咖啡厅的包间里谈话。LIT提前定了对面大楼上一层的甜品店,刚好可?以通过全?透明的玻璃看到楼下转角处的包厢。
“什么大事?”闻羽师若有所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抬眼。
LIT想了一想:“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闻羽师对LIT这种自以为独醒的样子表示不屑。
“壮胆啊。”
突然,他们看到官澶率先进入雅座。
“官澶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他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两?个信封?嗯……他把信封放到了对面的桌子上,还?放了一支笔?”
LIT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信封互换,这种患得患失的做法,只有当官澶碰到感情上的事情时才会做出?来。但谢殷和Yn这个马甲,想必和感情没有什么联系。那只能是……
闻羽师慵懒地?抬眼,发现LIT僵在原地?。
“真是的,少见多怪……”他翻了个白眼,突然,神色一滞,“那边是什么?”
楼下,谢殷?走向咖啡馆,而他的身后,有一个鬼鬼祟祟抱着摄像机的身影。
谢殷完全?没察觉有人在跟踪他。
“快走!快去提醒他们!这次要是不提醒,那才是真的要出?大事了。”闻羽师拎起LIT,二话不说冲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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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谢殷在引导下落座,摘下口罩和帽子。
泛着光的白色大理石桌面上放着两?杯饮品。官澶面前是一杯冰镇大红袍,而自己面前则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
谢殷不用尝就知道,这杯拿铁用的是脱脂牛奶。
他不由得抿住下唇:“我有很严肃的事情要和你说。”
“我知道。”
谢殷刚落座,头低着,在这一瞬略微一愣。但他没多说,慢慢抬起头,与官澶对视。
或许是为了在公司外秘密见面,官澶今天没有穿?装,而是选择了很罕见的休闲套装。惹眼的长发被束在鸭舌帽里,只有几缕散发落在鬓边,露出?修长、肌肉均匀的白皙脖颈。
谢殷没选择在公司里见官澶。因为在公司里他的伪装等于无用功,而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约见官澶,因为Yn这个身份本就与公司无关。
谢殷刚想开?口:“我……”
忽然,官澶摇头,像是要打断他的话。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按在事先放在桌上的信封上。
“我也有话想和你说,但我觉得我们两?个先后说,可?能对后说的那个过于苛刻了。”官澶的凤眼弯弯的,温俊且平和,“不如我们都写下来,然后交换,同时打开??”
谢殷绷紧脸,盯着那个空白信封良久:“……”
终于,他拿起笔。官澶知道他同?了,于是也拿起自己这边的信封和笔,在上面写下刚刚练习了无数遍的话。
“……好了,交换吧。”两?分钟后,谢殷将自己的信封推向官澶。
两?人拿着对方?坦诚的秘密,相?视无言。终于,谢殷的手指拨向信封的封口。
“等等。”
谢殷的手停下:“你说。”
官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态,但他异常迅速地?调整好,仿佛一切都是幻觉:“你的两?年之约还?作数吗?会反悔吗?”
“两?年之约?”谢殷微微瞪大眼睛,不知道他的?思,“你是说,两?年之后……我才考虑自己的感情问题吗?”
“不。”官澶的声音轻得似乎不可?闻,“两?年之后……你考虑的是我。”
谢殷的眼底飞快闪过微弱的羞赧,他别开?头,色厉内荏地?坦然:“自,自然。”
他心里在想,如果你看到我作为Yn骗你,让你积累下这么多尴尬事,不知道想反悔的是我还?是你。
“嗯,我没问题了。一起拆吧……”
砰!
门突然大开?,门外传来服务员惊慌地?叫喊声:“先生,你们不可?以进去!”
闻羽师拖着LIT,面容严肃,喘着气:“你们今天的会面被人拍到了!”
谢殷和官澶同时面色一变。
“我跟丢那个人,不知道他在哪里蹲守。”闻羽师语速飞快,“我建议你们两?个现在立刻马上分开?走,在人多的地?方?逛一圈,确定没人跟随之后再到公司会面也不迟。”
“走!”
先前官澶结过账。他们毫不犹豫,抓起口罩帽子眼镜等伪装,拿起信封就跟着闻羽师跑了出?去。
他们坐电梯,在这栋大楼的不同楼层下,分散开?。这栋大楼是商场,人流多而杂。很快,他们全?都散落到不同地?方?了。
谢殷跑到转角处,停了下来,喘着气,靠在墙上。
“应该没问题了,就算被拍到也只是单人逛街而已……”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听筒那端的声音也喘着气,带着熟悉的镇定和自若:“你安全?了吗?”
“嗯。”
“那,我们同时打开?信封。”
刚才一路奔波,那个信封却一直被他攒在手里。谢殷忽然觉得这种形式也挺好,毕竟电话交流总比当面掉马让人不那么尴尬。
毕竟他还?是有些担心官澶会埋怨他隐瞒Yn的身份的。
“三。”
“二。”
“一。”
电话两?边的人同时轻声喊出?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倒计时。
然后,谢殷从信封里抽出?了那张写着官澶秘密的白纸。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4号晚上,我苟延残喘地爬上来更新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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