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刚好也有事在bh省,会来参加苏家的喜宴。”
罗泽叶一边开车,一边对坐在副驾驶的罗哲玉说道。
“舅舅在bh省做什?么?”罗哲玉问道。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双目警惕地看向四周车辆行人,防止倒霉能力突然在此时发挥作用。
“谁知道呢,他一向神?神?秘秘,行踪不定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两人的舅舅,母亲的亲弟弟,叫文锦,如今已经三十多岁,至今单身,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带回家过,工作神?神?秘秘,行踪飘忽不定,还不肯告诉家人具体在做什?么事,把一干长辈气得不行,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大问题。
“到了。”
一路无惊无险,倒霉能力安分守己,没有出来作乱。
罗泽叶将车泊进?车位,打开车门,两人各自下车,并肩前行。
舒缓温馨的音乐奏响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带着点欢喜雀跃,轻声飘扬回荡。
站在众人视线聚集处的少女亭亭玉立,原本婴儿肥的脸颊消瘦下去,显得杏眼更大几分,明亮纯净。
她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嘴角带着浅笑。
是沉睡三年后,终于醒来的苏音。
比起当初在她意识中见到的模样,眉眼长开了几分,瘦弱许多。
这才是活在现实中,真正的她。
苏音终于打破三年前的阴影,从自己意识营造的世?界里苏醒过来。
“哲玉,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罗泽叶端着酒杯,探过头来问道,眼里盛着笑意。
“见?过,认识。”
罗哲玉实话实说。
“认识!?”罗泽叶惊了,罗哲玉从来没有单独出远门过,家里人不允许。而眼前这名少女,一直待在bh省,并且卧床三年,整整三年都意识昏迷,睡在病床上的植物人,最近几天才刚刚苏醒。
所以说,他们俩什?么时候见?过并且认识的?
酒杯放在唇前沾了沾,罗泽叶不想喝,把酒杯拿开,顿了顿,又忍不住放在唇前想抿一口。
“……你们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啊?”憋了半天,他终于忍不住朝罗哲玉问道。
站在众人视角聚焦点的苏音似有所觉,忽然侧头看来。
马尾辫在空中甩过一条弧度。
她一眼便看到人群中高大修长,穿着黑色西服的身影,那双凌厉锋芒,无比澄澈的眼,刻印在心底,比初见?时更加让人难忘。
风光霁月,恣意从容,如锋芒出鞘的名剑。
苏音满脸错愕,惊喜渐渐盛满双眼,杏眼睁大,圆溜溜的,显得活泼又呆愣。
“普通朋友关系。”
罗哲玉一边回答罗泽叶的问题,一边远远的朝苏音点头示意。
苏音怔愣片刻,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正要朝这边走来。
“苏音,这是你陆叔叔,还认不认得?”站在苏音身旁的苏音爸爸忽然揽住她的肩膀问道。“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苏音目光茫然地看向对面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脑中疯狂搜索关于这张脸的记忆。
然而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忍不住侧头朝罗哲玉的方向看去,人群中,却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哈哈哈。”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大笑。
“我抱她的时候,她才这么丁点大呢,两三岁的样子,那么大点,哪里记得事啊……”
“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啊……”
……
另一边,罗泽叶正要?逮着罗哲玉好好追问,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罗哲玉转移注意力。
“我看到舅舅了。”
穿着一身银色西服,打着蓝色条纹领带的男人站在阳台旁,举着酒杯与人说笑,笑容散漫,心不在焉。
他的外表不能用年轻形容,但?说他是中年的话,又太过了。
脸部轮廓分明,斜飞的浓眉,他的眼睛是清澈的,透露出些许不谙世?事的纯真,仿佛涉世?未深,一转眼,却又显出三分沧桑。
小麦色的皮肤,比罗泽叶还要?黑一分,下巴上依稀能看见?刮净胡茬的痕迹。
“哲玉也来啦,好久没见又变帅了,到bh省打算去哪里玩玩?”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问道。
刚一接近,文锦身上一股浓烈的,混杂着各种奇怪腥味腐烂气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像许多条堆积在一起晒臭的鱼,夹杂着下水道死老鼠的味道,又混合浓郁花香。
香到闷人的气味和腥臭交织缠绕。
令人胃中止不住的翻腾。
罗哲玉眉头微凝,将翻涌到喉头的干呕压下。
但?那股气味,随着文锦的靠近,越发浓郁。
将罗哲玉周围的新鲜空气挤出,密不透风的包围着他。
忍了又忍,人体自动的生理?反应,罗哲玉还是没忍住,猛然转身,捂着嘴发出干呕声。
“哲玉,你怎么样!?”文锦见他这样,只以为他突然身体不适,连忙加快步伐走到罗哲玉身旁。
“没什么,别过来。”罗哲玉头也不回,伸出一只手朝后摆了摆,阻止文锦靠近。
文锦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罗泽叶。
罗泽叶也是满脸茫然。
“哲玉,怎么回事?”他问道。
罗哲玉一手捂着脸,闭眼,试图缓和受到气味的冲击,然而那股可怕的气味依旧萦绕在周围,并且越来越浓郁。
“舅舅,你最近去过什?么地方?或者身上有什?么东西?”
他捂着嘴艰难问道,在手指夹缝间呼吸空气。
然而还是非常的臭。
很显然,这股气味只有他闻到。
否则文锦身边就不会有人与他交谈甚欢,罗泽叶也不会对这气味无动于衷。
这种味道,除了嗅觉失灵的人以外,几乎没有人能受得了。
“什?么?怎么了?”文锦一脸懵。
“你身上……有股腥味。”罗哲玉低声道,依旧背对文锦。
“腥味?”文锦扯着袖子在鼻尖嗅嗅,又低头闻身上,差点没拿起胳膊闻闻腋下,好在及时想起这是在宴会上,需要?注重形象。
“没闻到有腥味啊,倒是今天这件西服新买的,估计那家店里在西服上喷了香水吧……泽叶,你帮我闻闻看?”文锦扯着袖子放到罗泽叶鼻子下面。
罗泽叶:……
左右看看,趁没人注意到这里,低头闻了闻。
“有点香水味……”
“是吧,没腥味噢。”文锦拿回手,再次闻闻袖口。
罗哲玉屏住呼吸,转过身来,拉着文锦到阳台上,罗泽叶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
阳台处没有人。
“我要?在你身上找一下腥味的来源。”罗哲玉憋着气低声道,说话的当口,那臭味熏得他差点没转身离开。
文锦无所谓的点点头。
拉着文锦的双手,让他两手打开向两侧伸直,罗哲玉伸手在他身上轻拍。
这是搜身的架势了。
但?三人都没有在意。
裤管衣袖里都没有东西藏在里面,罗哲玉伸手指指文锦的口袋,示意他自己翻找一下。
西服比较贴身,很少有人在口袋里装什?么东西,因为放东西到西装口袋里会让那里明显鼓起一团并变形,整体看着非常不协调。
但?文锦还真就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不少东西。
一把扁头钥匙,一张银/行卡,一张叠放整齐的纸巾,还有……一块椭圆形,大拇指指头关节前那样大小的鹅卵石。
罗哲玉微微蹙眉,放开呼吸。
浓郁到刺鼻的恶臭交织着香气猛然冲击而来,鼻头一酸,无法忍受这样刺激的气味,竟然短暂失灵。
他从文锦摊开的手中拿起鹅卵石,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石头光滑圆润,椭圆形,两头略尖,呈黑灰色,从表面看起来,就是郊区路边地上,随随便便捡起的一块普通石头,没有半点特殊之?处。
这块小小的石头,就是那股气味的来源。
“这……”文锦瞳孔微缩,目光陡然严肃,手指轻动,最终还是按捺下来。
“这块石头,有什?么问题吗?你从上面闻到了腥味?”
“嗯。”罗哲玉点点头。
“很臭,隔很远都能闻到。”
“可是我在这块石头上面没有闻到你所说的臭味。”文锦满脸严肃认真,脸上带出沉稳可靠的成熟意味,与方才那副漫不经心的散漫样子相差甚远。
罗泽叶不由侧目。
文锦很少露出这样认真的表情。
“这个我也不清楚。”罗哲玉捏着鹅卵石,对照着太阳的方向,微微眯眼。
“也许它不是鹅卵石,不如把它?用火烤了看看。”
文锦感觉自己额头挂了颗硕大的冷汗。
“不能烤。”
他连忙从罗哲玉手上拿过鹅卵石,装回兜里,还伸手在裤兜上拍了拍。
“这又不能吃的,烤什么啊,你想吃烧烤我请你去。”
这块鹅卵石他好不容易才搞到手,要?拿回去交差的,烤炸了怎么整?
看来文锦对这颗臭气熏天的鹅卵石宝贝得紧。
为了不委屈自己的鼻子,罗哲玉只好暂时将鼻腔的嗅区部位转为数据化,将所有嗅觉关闭。
世?界瞬间变得清新美丽许多。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罗哲玉问他道。
“这个……路边随便捡的。”
文锦撒谎瞎编显然没有罗泽叶兄弟俩有天赋,卡卡顿顿,丝毫没有说服力。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药困死啦,无敌困
中秋节快乐啊小宝贝儿们!多吃点五仁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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