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王青璇一时有些怔楞,不明白郑瑜这话是何意。
“这孤影剑法一直都是一脉传承,相传是由顾家的先祖所创,也只有顾家的嫡脉才能修炼,当初你外祖父将这孤影剑法发扬光大,彻底的在江湖上掀起了波-涛。顾家也成了江湖第一武学世家,孤影剑法也被称为是江湖第一的剑法。而你外祖父,不仅扬名万里,还迎娶了圣旭帝国当时的长公主为妻,可谓是人生赢家。”
想起当年的事情,郑瑜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崇拜和艳羡。毕竟当初的顾老头可是所有人艳羡的对象。
即便和长公主的婚约是圣旭帝国的皇帝指婚的,可却正好成了他的心头好,二人相濡以沫,伉俪情深。
“那之后呢?”
看着郑瑜的样子,王青璇便知道当初的事情决然不会是一件美好祥和的回忆。
果然,在王青璇问完之后,郑瑜的表情顿时一凝,眼底也杀过一丝的杀意。
“后来,顾家的风头实在是太盛,树欲静而风不止,尽管顾家的背后有整个圣旭帝国做靠山,可却也抵不过江湖上所有的名门正派!”
说到此,郑瑜的拳头顿时紧握,目光猩红,即便是一张苍老的脸颊,却也难掩那一身的热血和侠义。
王青璇找了个空地坐在了郑瑜的旁边,安静的听他继续讲着。
“当年江湖各派为了争夺天下第一剑法----孤影剑法,设计陷害了你的外祖父,说这孤影剑法是邪术,引得江湖自诩的名门正派,正人君子们,打着正义的旗帜灭了顾家满门。当初你母亲因为暂居圣旭帝国皇宫,便也躲过了这一劫,可顾家的其他人……无一幸免!”
说到此,郑瑜的眸子顿时一冷,寒芒从他的眼中乍现。
王青璇不明白他那寒芒中的杀意究竟是为何而来,可却也不由自主的与他感同身受。
心中陡然一凛,眼前似乎闪过了一道被鲜血染红了的屏风,耳边响起了顾家满门无助的嘶吼声,以及家主愤然抵御外敌的打斗声,一张张恐惧死亡却又坦然迎接死亡的脸越发的清晰了。
画面越发的壮烈,越发的血腥。
王青璇倏地闭上了眼睛,将眼前的画面阻隔。
她一个听人讲述的人都忍不住脊背发寒,感到绝望,那更何况当初经历的人呢?
“后来呢?”
王青璇的嗓音已然沙哑,可是她却并未在意。
“后来,我们将你娘亲接到了圣旭皇宫中,自此便在皇宫里长着了,而孤影剑法也落入了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手里,不过听说他们后来因为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最后孤影剑法也散落在江湖各处,自此不再完整,我倒是没有想到,这孤影剑法最后兜兜转转到了你的手里,或许是顾家先祖在天有灵不愿意自己的心血流落在外吧。”
郑瑜扭过头看向王青璇,一瞬不瞬,一眨也不眨眼。
“你母亲没有那个福分,当初即便我们几人倾囊相授也只是学到了一丁点儿的三脚猫功夫,如果不是因为她资历浅,慧根弱,之后也不会……”
“瑜伯伯,你方才一直强调我娘亲出事的事情,是不是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王青璇迅速的抓住了重点,看着郑瑜纯黑似乎没有一丝白的眼球,正色问道。
而她自然也就没有错过郑瑜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瑜伯伯?”
王青璇再次出言提醒他。
也正是这一声,顿时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是,不错。”
良久,郑瑜才缓缓出口了一句。
王青璇垂眸看着他垂在一侧青筋暴起的双手,心里不知怎么的油然而生一股愤慨和恨意。
可她分明不是原主,按理说该是跟那个叫顾芷柔的女人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骨子里血脉的牵绊,她在听到顾芷柔的死另有隐情的时候,心中的火气是如何也压制不住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知道当年为什么母亲和父亲会相继离世,众人传言都说是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不堪悲痛自尽而亡。
可对于这样的话,王青璇一直是不信的。记忆里的顾芷柔是一个看似温婉,实则骨子里坚韧顽强的一个奇女子。
记忆里,顾芷柔在人前能柔弱到细弱扶柳,风一吹就能刮倒一般,可在人后也可以是一个拿起长剑就能上阵杀敌的将军。
誓问这样一个坚韧不拔的奇女子,又如何会因为丈夫的死而自尽呢?
难道她死前都不考虑自己还尚未及笄的女儿吗?
而且父亲和母亲过世之后,帝饕不顾群臣的反对,刻意将她接进了皇宫。
虽说一开始还有其他不少大臣的孩子和她一起进宫,可渐渐的,那些人不是被接走了,就是被抓走了,或者像展平昭一样,到了一定年纪就可以请旨离开皇宫了。
可是她,却像是被囚禁在了那皇城一样。
对,就是囚禁。
天色有些暗了,王青璇顺着半开的天窗往外看了一眼,风雨欲来的场景,似乎已经在昭示着什么了,西边的天空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什么,让人看不真切,却又忍不住心生胆怯。
“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当初你父亲和你娘亲的死,是和仙岚帝国有关系,具体是什么,我们查了这么多年也不曾查到,或许,也是因为孤影剑法吧。”
郑瑜抬头轻叹了一口气,无助的扣着额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芷柔当初最是信任的就是我了,一直说要瑜哥哥保护她,可是我到头来却是最没用的那一个,根本就护不住她!”
郑瑜发了疯似的开始捶胸顿足,没有人知道,顾芷柔离开的这些年,他是如何生活的。
每日每夜他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身陷情绪的泥沼之中,在回忆中,一遍一遍惩罚唾骂自己。
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那些琐碎的事情而耽误去见他的时机,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呢?
只是,这样的假设,终究是没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