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马车缓缓的行驶着,王青璇轻磕着眸子闭目养神。
出了苍合的城门,王青璇下意识的睁开了眸子,回头看了一眼这段时间她生活的地方。
“你若是以后还想来,我可以陪你。”
身旁,帝炆看着她,轻柔着声开口,大手抚上她的手,捏在手里把玩着。
王青璇下意识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帝炆就像是早有察觉一般,握的格外的紧。
既然挣脱不了,她也就放弃了挣扎的念头,她深知自己也是白费力气罢了,索性-也就由着他了。
“我们就这么走了,想来苍合是要乱上一阵子了。”
王青璇皱眉开口。
他们今日离开的时候,苍羽秦身亡的消息也才刚刚传出,一时之间,苍合众人人心惶惶,毕竟是死了皇子的,又不是死了什么别的阿猫阿狗。
听说苍合太子已经赶到,在主持大局了,而他们一行人也是趁这个动-乱离开了惠城。
“乱吧,乱上一阵子正好。”
帝炆懒散的斜靠在榻上,将王青璇顺势拉入了怀中。
“这一次,璇儿不会再逃了吧?”
随着话题的转变,这马车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王青璇的眸子微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只能说,我尽量。我们如今不过是合作关系罢了。”
“合作?”
帝炆听此,挑眉。
“你当真是心狠。”
不过,你能留在身边就好。
帝炆对王青璇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她不离开自己就好。
他还有余生那么长的日子,来弥补当初他带给她的伤害。
“当初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良久,帝炆忍不住问道。
他如何也不相信,王青璇真的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好的坏的,统统不记得了。
他在她的生命里,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落差无疑是让人不能接受的。
而王青璇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脑海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可是那画面太快,她根本看不清楚。
太阳穴的抽痛让她眉心一皱。
“你怎么了?”
帝炆看着突然不舒服的王青璇,抬手抚上她的额头。
“没什么。”
王青璇不自然的打掉了他的手,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
“就是突然头痛而已。习惯了就好。”
她发现,自从她遇到了帝炆之后,脑海里就经常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可是,那画面永远都是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帝炆将信将疑的放下了手,一时之间,二人诡异的沉默了。
马车外,齐穆听着车内的动静,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谁又能想到,堂堂燕王殿下,如今要留下心爱的女子,却只能靠威胁和欺骗。
这世上所有,都是因果循环。
……
王青璇要回来的消息不过一日就传遍的天元都城。
时隔一年,当初在天元造成种种轰动的燕王妃终于要回来了,这有人欢喜有人愁,而这愁的人明显是比欢喜的人多了。
傅婉仪这一个星期已经第四次进宫了,每一次进宫都是要在太后的身边哭哭啼啼的,吵到她心烦,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一日,傅婉仪再一次来到了太后的翊坤宫,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太后头疼的扶着额头,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侄女,心里既是责怪她不争气,又忍不住心疼。
“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好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怎么次次都不争气呢?现在好了,王青璇那个妖女就要回来了,她不在的这一年你抓不住机会,如今她回来了,你觉得这燕王府还有你安身立命的余地吗?”
傅婉仪听此,眼泪流的更是汹-涌,连忙跪地,祈求的看向上首的太后。
“太后,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斗不过她啊!当初明明已经设计陷害她进了简琉璎的寝宫,可是,谁知道这王爷根本就没有处罚她!反而将我和姜沅衣关了起来!”
一想到此,傅婉仪就气的牙痒痒。
“也不知道这王青璇给王爷下了什么迷-魂药,她明明都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傅婉仪咬牙切齿,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倒是像极了一个深闺怨妇!
“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整日除了哭哭啼啼,什么也不会,没有温婉大气,也没有聪慧过人,就是这长相也没有王青璇的妖媚倾城,你这个样子,我要是帝炆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侄女,心里一口郁结在心头。
“可是,我当初也柔情似水过,但王爷就是不看我一眼啊!”
傅婉仪掩唇哭泣,那眼泪涕泗横流的样子,格外的不雅。
见此,太后的眉头皱的更紧。
“你如今在我这里哭哭啼啼,还不如好好想一想该如何保住自己的位子!当初先皇不也是专宠燕王的母妃,但如今,坐上这太后宝座的,却是哀家,不是吗?”
太后端坐在高位,声音清冷,却难掩霸气。
“婉仪可明白了?”
这话一出,傅婉仪哭泣的动作顿时顿住了,讶异的抬眸看向上首的太后,怔楞的点了点头。
“但愿哀家这些年教给你的,你还记得。”
说罢,太后挥了挥手。
“回去吧,你这身为燕王正妃,整日来我这里像什么样子!是觉得这宫外的闲话还不够多吗?”
傅婉仪听此,连忙磕头认错。
“是婉仪的不是,这几日婉仪心中烦闷,一时乱了分寸,这才……”
“好了,我也没有要问你罪的打算,回去吧。记住了,你这后院里,也不是只有这王青璇一人不是?”
这话一出,傅婉仪顿时了然。
惊喜的点了点头,这才躬身退下。
太后眯着眼睛看着那雀跃的背影,良久,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你说,哀家将自己的仇怨加注在他们身上,是对是错?”
一旁的老嬷嬷见此,微微福了福身子。
开口:“太后多虑了,您不过是心疼侄女罢了。又何来错呢?”
听到这话,太后微微扬了扬唇角。
“是啊,哀家何错之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