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仪身子微微前倾,佯装一副关切的样子。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那如今青王妃的身子可有大碍?”
“说是这毒解了一半,王爷这几日依旧在遍寻名医。”
“哦?是吗?”
傅婉仪轻笑着回答,那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似乎真的只是在关心王青璇的身体。
可就在吕管家放松警惕的时候,傅婉仪突然沉了面色。
“可本宫怎么听说,这青王妃是被王爷从琉璎殿里给抱出来的?吕管家,你这中间,是不是省略了什么重要的部分啊?”
这话一出,吕管家的面色顿时一变,幸亏他一直低着头,索性没有被傅婉仪看到。
稳定了心神后,便诧异的抬眸看向了对面。
“老奴不知道王妃是什么意思,只是老奴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老奴只知道青王妃毒发,至于之前的事情,确实不知。”
“你身为王府的管家,竟会不知吗?”
傅婉仪的面色冷沉,看向吕管家的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长。
可是,不管她如何的威逼利诱,吕管家都是咬死不松口。
“本宫今日才知道,吕管家竟是如此有骨气的人。”
傅婉仪阴森森的开口。
“不过本宫要提醒你的是,在这后院里,可是一定要学会审时度势,否则,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傅婉仪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而吕管家依旧是面色不变的俯身行了一个大礼。
“婉王妃的教训,老奴记下了,而老奴也一直谨记着,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
话落,吕管家猛地抬头,那苍老却依然坚定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傅婉仪。
傅婉仪被这突如其来的视线吓了一大跳,猛的后仰了一下。
还不等她在做反应,只见吕管家撩起衣袍,直接起身,拱手。
“老奴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告辞了。”
说罢,直接离开。
“你,你给我站住!”
傅婉仪哪里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在她眼里,这吕管家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到底是谁给他的底气敢在她的面前放肆。
可是,不管她如何在身后怒吼,吕管家的步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而这身边的下人也都是吕管家带来的,这院子里的人也都是归吕管家管的。
因而就算傅婉仪如何的怒吼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拦住吕管家。
看着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不过半月的日子,这府上的人一个个的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傅婉仪更是怒不可遏。
“好啊,看来我是该让你们都知道知道这燕王府的后院里,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说罢,手重重的一拍桌子,目光阴沉的眯在了一起。
“王青璇,你真以为这一次你能这么轻易的逃过一劫吗?”
此时的傅婉仪似乎完全已经忘记了,对于王青璇擅闯琉璎殿一事,帝炆根本就没有计较过什么。
此时的她,一门心思的都在如何扳倒王青璇的梦魇中,早已经入了心魔。
“王爷,太后请您去宫里一叙。”
齐穆躬身立于阶下,恭敬的看向上首的帝炆。
“她当真就这么坐不住?”
帝炆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这才刚回来,就要拿本王问罪了吗?”
放下了手边的折子,帝炆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两手微微上扬了些许,将衣袖往上抬了抬。
“走吧,既然这太后这么着急想要给本王下套,本王可不能辜负了她一桩好意啊。”
说罢,讽刺一笑。
“对了,这几日柳康铭那边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他消沉的太久了,也是时候出手了。
齐穆似乎没有想到帝炆的话题会转的这么快,一时还有些错愕,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难不成你最近没有盯着朝堂上的动静?”
帝炆眯了眯眼睛,看向齐穆的方向。
齐穆见此,连忙身躯一震。
“这几日柳大人依旧是我行我素的宿醉在酒肆之中,二皇子对于这样的结果乐的其成,可皇上似乎不太满意。那边的人也一直在故意引起我们的人的注意。”
“呵,帝饕这一招可真是幼稚,可他怎么总是屡试不爽呢?看来这一次,本王还是得配合啊。”
说罢,帝炆挥袖离开。
而留下齐穆一个人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不过好在他脑子不算蠢笨,略一思索便知道了王爷的意思。
“是,属下这就出手解救柳大人于危难!”
冲着帝炆即将走远的背影,齐穆沉声恭敬声说道。
……
“水仙,几时了?”
清芷榭中,王青璇扶着额角昏昏沉沉的醒来,扯着沙哑的嗓音开口第一个就叫的是水仙。
水仙听此,连忙上前撑开了帷幔。
“王妃,已经快午时了。”
“午时?”
王青璇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昨晚她早早就睡下了,却不想一觉起来已经这么晚了。
而她之前虽是没有早起的习惯,但也断然没有起这么晚的时候。
王青璇一手拍了拍脑袋,她觉得自己如今的精神气是越来越差了。
看来她也该是时候做决定去不去蛮南了。
“扶我去洗漱吧。”
王青璇虚弱的抬了抬手,水仙见此,连忙上前扶起她。
“王妃,您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要不要去请太医来?”
之前柳万青他们如今还被王爷关在王府的地牢里呢。
当日皇上亲自来王府,就是为了从王爷的手中保住这几位。
可他们这命虽是保住了,可王爷却迟迟不放人走,说是王青璇如今身子虚弱,正是需要好好调理的时候,而这些太医虽是没用了些,但到底是能应急用的。
当时说这话那嚣张的样子,可是差一点儿将帝饕的鼻子给气歪了。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王爷这般不客气的对皇上说话。
以前虽是嚣张,但那言语却是完美的让人挑不出错的。
王青璇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不了,叫了他们又有何用?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说罢,放开了水仙扶着她的手,单手扶着梳妆桌的边缘坐下。
水仙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