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装模作样的挤着眼睛,全然不似在房间里的紧张。
她原本以为那一巴掌下去,王爷和王妃就真的要彻底分道扬镳了,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木槿摇晃了一下脑袋,抿着唇耸了耸肩,突然有些感慨这爱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看的出来木槿神色中的揶揄,王青璇红了红脸,也没管她,只是抬腿做势轻轻踢了木槿一脚,让她赶紧快去。
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幕中的乌云黑压压一片,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压迫一样。
木槿不敢耽搁,撑着伞急匆匆的就走向了清晖院。
齐穆和帝炆也刚刚回到院子里,还没在房间中坐定,就看见木槿一句小跑的过来。
帝炆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视线却一句跟随些木槿,直到看着她直奔着房间而来,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齐穆现在旁边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哝了一句,“既然这般心疼王妃,方才做什么说那么重的话。”
“我一个大男人都听不下去,更何况王妃只是一个女子……”
声音在帝炆凌厉的目光下越来越小,最后全都吞进了肚子里,还装模作样的在嘴上缝了几针,表示自己闭嘴。
帝炆冷哼了一声,“既然你这般懂,方才怎么不提醒本王,现在来说,又有何用。”
“属下这不也是刚知道的嘛。”
齐穆站直了身体,挠了挠头,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本王要你何用。”
帝炆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目光又重新挪回到木槿的身上。
眼看着她就要进门了,帝炆整了整衣衫,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木槿偏偏停在了门口,就在帝炆一眼就能够看见的地方对着齐穆摆了摆手。
齐穆能感受到身边骤然下降的温度,还有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命。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用口型回道,“我?”
木槿沉重的点了点头。
齐穆连连摆手,表示自己走不开,但是对上木槿微笑的眼神,手上的动作立刻就顿了顿。
木槿微微挑眉,攥紧的拳头放在面前挥了挥,齐穆立刻就察觉到了危险。
他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王爷,又看了眼外面的木槿,最后还是决定走出去。
现在留在王爷面前,迟早也要被冻死。
一出门,木槿就一把拽住了他,没有走远,就站在窗户边儿上。
窗户大开着,帝炆只要轻轻侧身,就能够看到两人,更别提两个人说的话了,就算是的耳朵,凭借着帝炆的功力估计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找我做什么?”齐穆想要换个地方,却被木槿死死的拽住,只好小声的问道。
木槿清了清嗓子,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大声说着,“王妃今天在花园小亭子里用晚膳,让我来与你说一声,若是有空的话,就过去吃一点儿。”
“啊?”
齐穆满脸的问号,完全没有懂得木槿的用意。
木槿恨不得一根榆木疙瘩狠狠的敲在他的头上,看看他们两个到底谁更硬。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木槿确定王爷听见之后,也不愿意跟齐穆废话,“你没听清楚就算了吧,反正我的话是传到了。”
说完,木槿就又匆匆的回去。
齐穆挠了挠脑袋,朝着木槿离开的望向望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妃用晚膳为什么非要他过去啊,难不成想用他来气王爷?
这个念头出现在齐穆的脑海里,立刻惊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连连摇头,才摆脱这个诡异且危险得想法。
想不明白的问题,齐穆索性就放弃,正准备回去找自家王爷请示一下的时候,一回身,正对上帝炆玄色的衣袍。
帝炆眸中的冰霜散尽,脸上也多了几分的笑意。
他抬手拍了拍齐穆的肩膀,轻挑着眉,“看来本王要你还是有点用处的。”
说完,便笑着朝花园走去。
齐穆连忙撑伞走在后面,虽然还有些迷惑,但是动作下意识的就跟了上去。
雨幕越来越大,阴沉沉的天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源头一般,一道闷雷接着一道,雨滴砸在伞面儿上,旋了几个圈,便顺着水流向下掉落,围在帝炆的周围,如同帘幕一般。
帝炆大步流星的走着,脚步似是轻快的踏进水里,溅起一片片水花落在衣摆上也不在意。
等他一路赶到庭院,晚膳才刚刚摆上桌。
腾着热气在寒凉的雨里显得格外醒目。
王青璇站在台阶上,一只手伸到亭子外面,手心微微弯曲,形成一个小窝正呈着雨水。
朦胧的雨幕似乎在她周围腾起了一股缥缈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谪仙一般,带着出尘的傲气。
帝炆顿了顿脚步,有一瞬间的恍惚。
伸手想要去抓,却只有冰冷的雨落在手心里。
怔愣之间,那仙子手腕一转,掌心积聚的雨水便尽数倾倒出来,明艳艳的笑意染上了眉梢。
帝炆快走了几步,大步跨上台阶。
“怎么不穿上外袍?”
亭苑安排在花园四通八达的四方,四面八方的风在这里汇聚,纵是帝炆内力护体,也微微察觉到了一丝冷意。
从身上解下来披风披在王青璇的身上,手心碰触到她的指尖,凉涔涔的如冰雪一般。
身后的声音传来,王青璇并不觉得意外,微弯的嘴角充分暴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王爷怎么过来了?”
王青璇抿了抿唇,装模作样的拧着眉头转身,语气很是不耐,但是帝炆却能听出来里面隐藏着的笑意。
“碰巧罢了。”
帝炆垂着眉眼,视线从饱、满白皙的额头下滑,一路顺着柔美的线条,落在纤细的脖颈上。
手指勾着披风的系带,在王青璇颈前打着结。
明明眨眼间就能做完的动作,却被帝炆磋磨的既缓慢又撩、人。
温热的指尖时不时碰触到带着凉意的脖颈,给王青璇带来一阵战-栗。
不知道何时,帝炆的目光也开始飘忽起来,如玉般萤白的脖颈近在眼前,呼吸之间似乎都能嗅到那股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