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丑八怪

王青璇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子一样,劝得人还是自己的情敌。

她实在是厌倦了处理这后宅之事,连带着现在想起来帝炆都觉得有些厌烦。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无奈至极。

原本她都已经不想再计较坠马的事情,可这个姜沅衣偏偏又自己跑出来找存在感。

自己上赶着过来找麻烦,她也很是无奈……

扶了扶额,王青璇抬眸看着姜沅衣。

姜沅衣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王青璇的比较,一双杏眼闪着泪花,看起来但是楚楚可怜。

“我……我要去告诉王爷!”

这样告状是王青璇最不害怕的。

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便你喽。”

这幅满不在乎得模样就像是压垮姜沅衣得最后一根稻草,她口不择言的骂道,“我就不相信王爷会喜欢你这个的丑八怪!”

丑八怪三个字让王青璇的眉心跳了跳。

她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原本坑坑洼洼的疤痕早已经消失不见。

指腹的触感之间只剩下细-嫩光滑。

王青璇恍惚的算了算,那药膏已经用了五六日了。

今晨起来照镜子的时候,都已经看不见瘢痕的痕迹。

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姜沅衣还能理直气壮的叫出来这三个字,实在也是眼瞎的可以。

王青璇双手怀抱在胸膛,倨傲的抬了抬下颌,“丑八怪说谁呢?”

“你!”姜沅衣双目赤红,恨不得冲上来将王青璇撕碎一般。

掉入了王青璇得语言圈套,却仍然不自知。

王青璇揉着鼻尖笑了笑,嘴角如暖阳般和煦的弧度突然映的姜沅衣的眼睛生疼。

她呆愣的看着王青璇的脸,灵魂香是被抽走了一般,眼神空洞的可怕。

半晌之后,姜沅衣突然满脸惊慌的向后退了半步,“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的脸明明就……”

姜沅衣不停的摇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妖怪一般。

看着她这幅样子,王青璇脸上的笑意更盛,眉眼弯弯,如同盛满了星光的夜幕,只是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妹妹生在玄商小国,孤陋寡闻大概是没听说过,”王青璇的手指在脸上轻轻的划过,扬了扬衣袖,表示一阵扑鼻而来的清香,“本王妃可是医圣王道子的徒弟。”

王道子的名号在这八大帝国之间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却从没有人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徒弟。

姜沅衣的瞳孔缩了缩,看向王青璇的目光多了几分戒备。

王青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让姜沅衣以后都不敢再轻易招惹她。

纤细的指尖轻轻捻了捻,王青璇歪了歪头,往前走了两步。

“不过是个去疤痕的药膏罢了,于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王青璇凑近姜沅衣的耳边,清冷又诡异的音色在两个人耳边萦绕旋转,“妹妹以后可要小心点儿,除了医,毒我也稍微会一点儿,要是……”

话说到一半,王青璇就退了回来。

娇俏如黄莺般清脆的笑声从唇边溢出来,王青璇笑的灿烂又肆意,“我想要一个人消失的悄无声息,可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说着话,王青璇弹了弹指尖,白色的粉末一粒一粒的从姜沅衣的眼前飘下去。

姜沅衣浑身一颤,连忙踉跄着后退躲开,原本跋扈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了惶恐。

她慌张的甩着袖子,生怕自己沾染上一丁点儿。

那避如蛇蝎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王青璇轻笑着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应对,直到站在距离王青璇一丈远的地方,才堪堪停下来。

挑了挑眉,王青璇随意的将残留在指缝里的药粉拍掉,声线幽然如同鬼魅一般,“这可是去疤的圣品,本来还想给妹妹一些,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也能好的快一些……”

说着这里,王青璇止住了声音,幽怨的看着姜沅衣,晶亮的桃花眸中似乎还有些委屈。

姜沅衣眉心一皱,抬手碰了碰脸颊,却又飞速的收回。

“你会那么好心?”

姜沅衣如此的不领情,王青璇也不勉强。

摊开手耸了耸肩,“妹妹既然不相信,那就算了。”

说完,便领着木槿转身离开。

姜沅衣站在远处一动不动,视线一句随着王青璇远去。

那双眸子里不停地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似是怨恨,又似是狠厉……

阴冷如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青面獠牙,浑身都散发着血的腥臭味儿一般。

任是张嬷嬷看着她长大,也不由的心底生寒,打了个寒战。

垂着眼缓了缓心头的恐惧,张嬷嬷从草地上捡起来软鞭,放在姜沅衣眼前。

姜沅衣漠然的视线从软鞭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张嬷嬷的眼睛了。

张嬷嬷浑身一颤,不等她反应过来,手中一空,身上一疼,厚厚的棉衣上就多了一道鞭痕。

棉絮顺着鞭风在空中飞舞起来,如同寒冬的大雪。

只是这血里参杂着丝丝的红色。

冷汗顷刻间便袭上了张嬷嬷的额头,但是她却一动不动,垂着眸子,面色都没有任何改变,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一般。

“公主,天凉了,咱们回去吧。”张嬷嬷的音色有些抖。

姜沅衣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王青璇离开的方向,将鞭子一圈一圈的绕在手上,“你该叫我什么?”

张嬷嬷身子一顿,犹豫了片刻,重新开口,“王妃,咱们该回去了……”

“走吧。”

嫌恶的看了一眼张嬷嬷,姜沅衣也没有再发作。

她现在孤身在天元,身边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张嬷嬷一个,这一点儿她还是拎的清的。

张嬷嬷在前面领着路,清开人群,姜沅衣才出现,一路回到院子。

将房门一关,张嬷嬷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姜沅衣就像是看不见一般,坐在床榻上,杏眼中波光闪了闪,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王道子的徒弟?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本王妃才会是燕王唯一的妻子!”

“想要本王妃这条命,还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便对着张嬷嬷冷冷笑了一声,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