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菲跟钟邵在酒店住了两天,这两天时间里,网上热闹得要命。
最初是肖伶的爆料,引得网友开始讨伐钟邵。
说钟邵这种人间疯批,就应该把“牢底坐穿”!
结果很快出现了反转,肖伶私生活被扒了个底朝天,于是乎,网友又觉得肖伶不是完美受害人,开始质疑她说的话。
肖伶的微博,也被骂到关了评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也有依然坚定支持肖伶的,毕竟不管她私生活如何,都不构成钟邵伤害跟侵犯她的理由。
网上,如今已经形成鲜明的两派,在那里对峙。
至于姜菲,这两天时间,对她而言,比以往都要漫长,堪称度日如年。
因为钟邵表面看起来,心情没什么变化,可是每当回到酒店,只剩下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就会变本加厉伤害她。
如今,就连烟头烫伤,都是轻的。
姜菲有次给他点烟的时候,因为看到烟头就害怕,不小心火星子燎到了钟邵的指尖。
其实,前后仅仅不到一秒的时间。
谁知道钟邵好似发了狂似的,居然直接把她推倒在地上,掐她的脖子……
姜菲当时害怕得要命,胸腔里的氧气仿佛被一个泵拼命地抽走,差点晕厥过去。
好在最后一刻,钟邵松了手。
姜菲从此,越来越害怕。
她内心甚至生出一股念头——为什么,肖伶没能扳倒钟邵呢?
如果,肖伶能弄死钟邵就好了!
当然她也知道,这不过是种美好的幻想罢了。
两人离开酒店的那天中午,姜菲对钟邵的害怕,已经积累到了极点,钟邵显然也看出来了。
在姜菲下车之前,他摸了摸姜菲的头发跟脸蛋,然后仿佛安抚宠物似的口吻:“你之前想演的那部电影,女主角是你的了,高兴么?”
姜菲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僵硬。
而后,她迅速反应过来,挤出那种应该会讨钟邵喜欢的笑容:“当然高兴啊,谢谢钟先生。”
“嗯,下去吧。”钟邵收回手,施舍的耐心到此为止。
可姜菲还不能收回笑容。
她维持着唇边的那个弧度,缓缓下了车,然后目送钟邵的车远去。
姜菲正要回家,忽然间听到右后方传来一个声音:“姜菲,有没有空跟我聊两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姜菲先是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她自己在酒店里,念叨了两天的人——肖伶。
“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进来的?!”姜菲转过身,果不其然看见带着墨镜跟棒球帽的女人。
虽然面部有所遮挡,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肖伶。
“哦,我刚搬家,跟你一个小区,以后就是邻居了。”肖伶说着,手往前方指了指,淡淡笑道。
“你……”姜菲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个小区的房价什么水平,她很清楚,按理说肖伶现在的处境,还得罪了钟邵,前途未卜。
怎么可能还有钱住进来?
“很奇怪吗?”肖伶一眼就看透姜菲在想什么。
她笑了笑,跟姜菲擦肩而过前,留下一句话:“钟邵就算捏着这个圈子一半的资源,也做不到只手遮天,这圈子不是还剩另一半,足够让我能活着吗?”
姜菲像是反应过来,叫住要走的肖伶。
“等等!”
“是沈芊,还有陆总?”姜菲并不傻,细细一想就明白了。
她还在想,肖伶怎么会突然敢跳出来说那些事情,原来,她背后有人撑腰。
那就不难理解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肖伶说。
“肖伶,这有什么好否认的,你找到新靠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姜菲冷冷一笑道。
内心涌上一股说不出的艳羡。
肖伶却摇摇头:“你搞错了,我没什么新靠山。”
“那你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悠闲自在?
后半句,姜菲没有说出口,但是显然,彼此已经心照不宣。
肖伶爆料被钟邵侵犯一事,得罪了这位,按理说肯定要被弄个半死,结果现在不但好端端的,还一掷千金,搬来了更贵的地方。
这不是有靠山,还能是什么?
肖伶思考了片刻,才继续开口道:“我做了正确的、我应该做的事,该受惩罚的是钟邵,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活着?”
至于钟邵的那些后招,的确是有沈芊跟陆召南在帮她。
否则,肖伶也不能这么潇洒。
不过这些话,她没打算告诉姜菲。
如果说,肖伶还有什么话想要对姜菲说,大概也只剩下最后那么一句:“我记得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跟我说过,我穿的那条裙子并不适合我,因为遮不住我背上的烟头。”
姜菲一愣。
因为有过同样的经历,甚至更惨,所以她瞬间就听懂了肖伶在暗示什么。
肖伶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说接下来的话:“她还告诉我,我想红不一定要靠钟邵,还有很多人不抽烟。”
姜菲:“……”
她眼看着肖伶走远,这一次没再出声。
她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有一股说不出的狼狈,甚至……是一丝丝艳羡。
她羡慕肖伶为什么能那么好命,居然还能从地狱爬出来?
肖伶可以,那么她呢?
她有可能吗?
二十分钟后,姜菲回到公寓。
寸土寸金的地界,她这套房子如今市值已经超过七千万,但这房子并不是她的,只是钟邵让她住的。
换言之,钟邵哪天对她腻了,或许分分钟就会让她滚蛋。
姜菲双手捂住脸,告诫自己不要再想。
她不是肖伶,也没有肖伶那么好命,居然还能善终。
她注定只能继续做钟邵的宠物,钟邵高兴了哄一哄她,不高兴了便一脚踢开,如果足够幸运,还能在踢开前捞到一些好处。
姜菲努力做完这番自我催眠,然后去浴室,今天没有其他安排,她准备洗个澡就睡下,休养生息。
毕竟跟钟邵独处的这两天,她夜里都睡不着,几乎总在半夜被噩梦惊醒。
姜菲拧开花洒,然而当热水落在脊背的时候,忽然一阵灼烧感,她这才想起来什么——
她走到浴室的镜子前,扭头看自己的背。
左侧后背,已经被烫了密密麻麻的疤痕,甚至颈侧,还有那晚钟邵留下的掐痕,迟迟没能消退。
姜菲忽的愣住,自己真的还能撑下去吗?
还是说,不如干脆也像肖伶那样?
一个肖伶不够,再加上她呢,而且如果再加上她知道的其他人,是不是足够扳倒钟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