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出道时间比我早，台上你是选手，我是导师，台下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沈芊淡淡说道。
苏婧妍却听得一怔。
莫名的，沈芊这句话，听在她耳朵里，格外刺耳。
明明是她喜欢强调自己是沈芊的前辈，可这话从沈芊嘴里说出来，苏婧妍觉得，好像是在讽刺她年纪大。
一把年纪还去比赛，台下还阴阳怪气……
苏婧妍脸色一黑，想要怼回去，宋芸这时候，也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
宋芸今天的确是摆了沈芊一道，也打定主意，要站在苏婧妍和杜琦这边。
所以话头，都是顺着苏婧妍说的。
但当然不能彻底跟沈芊撕破脸皮，否则这顿饭就没意义了，于是宋芸笑了笑，打圆场说道，“也对，比赛的时候，妍妍是选手，你是导师，既然今天是私人聚会，的确不用这么见外。”
“其实啊，咱们真应该多聚聚，熟悉起来了，就不会这么见外了。”
这个话题，就这么带过去了。
接下来点菜时，杜琦不忘看向沈芊，“沈小姐，有什么忌口没有？”
“没有。”
点完菜，等待的时间里，苏婧妍先起身离开，“我去一下洗手间。”
洗手间里。
苏婧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轻轻揉了揉。
她其实感觉得出来，杜琦今天看到沈芊时，眼里的惊艳。
男人的劣根性么，不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不过，她也算对沈芊有点了解。
沈芊是绝对不会跟杜琦有什么的，而她现在，还要牢牢抓着杜琦。
今天这顿饭，她想打沈芊的脸，可能性是不太大了，可无论如何，她既然花了这么多功夫，就不能白白浪费。
出道位，还有下一轮的C位，她一定要拿下来。
否则，她哄杜琦还有什么意义？
苏婧妍微微抬着下颚，看着镜子里，这张令自己引以为傲的脸蛋。
她这张脸，这样的资本，总不能白白浪费？
那些没资本的人，或许还要在底层苦苦挣扎，还要在比赛里，跟别人去抢一个站上舞台的机会，可她不同。
她这样的人，就是应该站在C位，众星捧月的。
苏婧妍补了个妆，从洗手间出来。
菜这会儿也陆续上来了。
杜琦让服务生开了两瓶红酒，要给沈芊倒酒的时候，沈芊出声道，“我要开车，不能喝酒。”
杜琦微微一愣。
宋芸脸色也有点不大好看。
应酬喝酒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很多人为了谈一单生意，喝酒喝到吐。
其实喝酒本身没什么意义，而是这个举动，在对方看来，就代表了你的诚意，你愿意喝多少就，就代表你有多少诚意。
尤其在饭局上。
很多甲方爸爸，更喜欢强迫不能喝酒的人喝。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才更能体现掌控欲。
今天这顿饭局不大一样，杜琦不会那么没品，也谈不上是沈芊的甲方爸爸。
至多是喝一点，彼此拉近一下距离，气氛好了，也好接着往下谈。
可沈芊滴酒不沾这个举动，显然没打算给杜琦一点面子。
包厢里的气氛，稍稍有点僵，服务员握着红酒瓶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宋芸正打算说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婧妍的声音抢先响了起来，“别这么扫兴，少喝一点没事的，等吃过饭，也可以叫代驾啊。”
宋芸也接着说道，“是啊……”
可刚说了两个字，就看到沈芊不冷不热的视线扫过来。
宋芸心里咯噔一下。
她今天是摆了沈芊一道，沈芊并非看不出来，以沈芊的性格，没立刻扭头就走，已经是很给脸面了。
宋芸扯了个笑容，话锋一转道，“我差点忘了，芊芊有点酒精过敏，那就随意吧？”
杜琦表面还有几分绅士风度。
听到这句话，自然也不再强迫了。
苏婧妍脸色却不好看，但她一向在杜琦面前，维持着不争不抢的绿茶人设，总不可能真的去质疑，沈芊到底有没有酒精过敏。
于是，在场除了沈芊之外的三个人，都喝了酒。
酒过三巡，气氛更活跃了一点。
话题又被有意无意扯回苏婧妍身上。
“最近是不是很累？我看你这几天脸色都不大好。”杜琦说话间，颇有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你知道的，我空白期也很久了，没有正式活动，这次当然想全力投入做好，有时候练习起来，难免就忘了时间。”
苏婧妍说着，撩了撩耳畔的头发。
她今天擦了标标准准的“斩男香”，非常符合杜琦的喜好。
杜琦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指腹亲昵地蹭了蹭，“怎么没戴我上周送的那条手链，我记得你很喜欢？”
“大了一点。”
苏婧妍旁若无人，冲他柔柔一笑，“最近体重掉得有点快，戴不了。”
宋芸的声音，适时响起来，“我也是觉得你最近瘦得特别明显，是不是这阵子很累啊？”
“也还好，没办法，主题曲评价我表现不是很好，被降到F级了。”
杜琦一皱眉，“怎么回事？”
“也怪我自己。”苏婧妍抽回手，笑容稍有点失落，“我毕竟出道这么久了，舞台经验也比较丰富了，以为主题曲认真练一练，肯定能过关的，但是没想到主题曲评价的时候，没有通过，节目组的规则是，我本来是最高的S级，如果没有通过，就要被降入最低的F级。”
苏婧妍余光扫向沈芊，顿了顿，接着说道，“既然参加了比赛，节目组的规则就要遵守，我也能理解。我现在拿了F级，之后的主题曲舞台是不能上台的，所以才想着更努力练习，如果这周六能升到D级的话，起码可以上台。”
宋芸听得心情有点复杂，苏婧妍这番话以退为进，还真是绿茶中的高手。
杜琦这样的男人，现在苏婧妍又是他心头好，本来就是要保送苏婧妍出道的，结果被搁置不说，现在居然连上台都没机会，还要这么惨兮兮地练习，听完当场就有点不高兴了。
“既然参加比赛，就要遵守规则，是这个逻辑，但这个赛制，是不是过于苛刻了？”杜琦说着，视线扫过宋芸，停留在沈芊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