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进来的时候，苏婧妍刚好顺着包厢门拉开的动静，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刚对上，苏婧妍唇角一勾，带着隐隐的高傲姿态。
之前，她在沈芊这里受了多少气，今天就要一次性，全部找回来！
“芊芊，来了。”宋芸最先站起来，她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应酬的时候，最懂面对不同人，该拿出不同的姿态。
比如刚才对着杜琦，她是客客气气。
可对着沈芊，又多了几分热情和亲昵。
虽然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份亲昵都是宋芸演出来的，但也没人会拆她的台。
“来，介绍一下，这是红菱资本的杜总。”宋芸引着沈芊过来，缓缓说道，“今天也是有缘分，本来我说约你吃个饭，结果巧了不是，在外面碰见杜总。”
沈芊红唇扯了扯。
她刚才开车过来的路上，宋芸倒真是像模像样发了个消息，说遇见朋友，介不介意一起？
沈芊没回那条消息，但也知道，这顿是躲不过去。
宋芸明明是跟杜琦约好了，组这个局，却说成是“有缘分”，恰好碰见，就轻飘飘带过。
杜琦此时也站起身，配合道，“是挺巧，我跟婧妍出来吃饭，没想到正好遇见宋总，就提议拼个桌，沈小姐不介意吧？”
说话间，杜琦的视线直直落在沈芊脸上，眼底带着一丝丝意外和惊艳。
有一说一，杜琦投过一些影视相关的项目，交往过的好几任女朋友，也都是女明星艺人，甚至里面，还包括以脸蛋出众为营销点的流量小花。
他不是没见过长得漂亮的女人。
但像沈芊这一款的，的确是很少见。
她把“持靓行凶”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不笑的时候，颇为冷艳。
其实杜琦本身不大喜欢漂亮得有攻击性的女人，他更喜欢苏婧妍那一款，温柔漂亮，小仙女似的。
但沈芊，似乎成了个例外……
杜琦被她不冷不淡的视线扫一眼，罕见地被勾得有点心痒。
以至于，当杜琦说到最后那一句“沈小姐不介意吧”的时候，声音下意识放低，语气里带着点男人猎艳前的兴味。
沈芊还没什么反应，旁边苏婧妍听到这种语气，脸色先黑了下来。
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当初杜琦对她感兴趣，想追她的时候，也是类似的态度。
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最敏锐的。
更何况，这还是她现在的金主，要牢牢抱住的大腿！
“不介意。”沈芊淡淡说道，在宋芸身旁坐下。
准备点菜的时候，苏婧妍留了个心，提前往杜琦身旁靠了靠，“我最近在比赛，要管理身材，等下给我点一份沙拉就好。”
杜琦听了，收回在沈芊身上停留地有点久的目光，笑了笑，“这么辛苦？难得今天聚一聚，别对自己太狠了。”
男人早就听出来，苏婧妍是故意强调。
说是只吃一份沙拉，其实是刻意提醒杜琦，点菜的时候，还有她这么一号人，要顾及她的喜好。
杜琦不是不知道，苏婧妍有时候，有点矫揉造作。
但在他看来，女人么，要是完全不矫揉造作，那就太没情趣了。
反正，现在他对苏婧妍有兴趣，也愿意宠着她。
虽然今天看见沈芊，的确让他动了点念头，但苏婧妍才是他的女伴，杜琦当然不会冷落她。
“是啊，今天难得聚一聚，别对自己那么苛刻了，总不能我们三个人大吃大喝，你在旁边看着只吃沙拉吧。”宋芸的声音适时响起来，然后顺势看一眼沈芊，意有所指地把话题往《扬帆再起》这个选秀上引，“再说了，比赛压力和强度本来就大，我今天一看你，就觉得比前阵子看见瘦了不少了，其实你应该吃点，身材管理归管理，身体也重要。”
沈芊就坐在宋芸旁边，不需要刻意提高音量，一字一句，清晰入耳。
宋芸三两句话，看似闲聊，其实都别有深意。
先说《扬帆再起》比赛压力大，又提到苏婧妍瘦了不少，显然意有所指。
苏婧妍柔柔一笑，顺势接下去说道，“选秀比赛嘛，哪有压力不大的，参赛选手们都很优秀，大家也都出道过，经验很丰富，其实每一场，我都当做是最后一场来比的。”
这话算是直接发难了。
毕竟，之前公司跟YTV已经谈了资源置换，要保送苏婧妍出道。
可结果，在沈芊这一关过不去。
保送出道的事情暂时被搁置，C位也没当成，苏婧妍憋了一肚子火气，今天这种场合，当然要发个痛快。
宋芸听得讪讪一笑，“嗨，你实力这么好，人气又高，出道对你来说没难度的，再说了，你要是把每一场都当做最后一场来比，那其他选手，岂不是压力更大了？”
沈芊坐在旁边，端起茶啜了一口，听两人互相扯皮、打太极，听得好笑。
没过一会儿，宋芸却直接cue了她，“不信你问问芊芊，她现在是导师，你要是觉得我在安慰你啊，芊芊的意见，总算是中肯了吧？”
总算是切入了正题，苏婧妍柔柔一笑，说道，“也对啊，参赛的选手这么多，其实平常我跟沈芊老师接触的机会也不算多，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也想听听看，沈芊老师对我的评价呢？”
苏婧妍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盯着沈芊。
她刻意将最后那句“我也想听听看，沈芊老师对我的评价”咬字加重，一来是暗讽沈芊作为后辈，本来就没资格评价她。
二来，当然也是要给沈芊一点眼色看看。
毕竟她之前，三番两次在沈芊那里受气，被怼得都没办法还击。
可今天不一样。
毕竟现在，杜琦这个金主爸爸还在呢。
今天有杜琦给自己撑腰，苏婧妍觉得总算扬眉吐气一把，也很想听听，沈芊到底会说出什么话？
是刚到底？
那就必然要得罪杜琦。
还是说，沈芊今天会低头？
如果沈芊低头的话……
虽然那一幕还没有发生，但苏婧妍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已经是极度舒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