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最近跟陆召南遇见的频率不算高，但一前一后这两次，偏偏都是她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
另一边，蒋笙稳稳地开着车，视线却止不住一会儿往右边窗外瞥，一会儿又去看车内后视镜里，陆召南的脸。
他来来回回折腾半天，忽然间，陆召南低沉的声音从车后座传过来，“你不但色盲，还斜视？”
蒋笙：“……”
色盲这个梗，还是之前他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公司当天股票的涨跌都分不清，只好用色盲来当借口。
结果，陆召南居然到今天还记得。
额……不愧是总裁，记忆里果然异于常人！
不过，斜视又是怎么回事？
蒋笙一抬头，看见车内后视镜里，倒映出自己左顾右盼的眼神，反应过来——哦，他这是又被陆召南嫌弃了。
还是说，他刚才看了几眼沈芊，惹陆召南不高兴了？
这个占有欲，是不是强得有点过分了？
蒋笙清了清嗓子，还是打算表一表忠心，“陆总，我没有斜视，我双眼一点五，非常正常，开车一定能保证陆总的安全。我往那边看，是觉得芊姐身边那个中年女人有点眼熟，好像之前在医院见过？”
不久前，沈芊母亲生病住院，她被周兰叫去医院的那天，恰巧陆老太太跳舞扭伤，同天进了医院。
就因为这样，陆召南那天才会在医院跟沈芊遇见。
“嗯。”
陆召南应了声。
那天，他的确在医院见过那个中年女人，他还记得。
当时没留意，现在看起来，这个女人跟沈芊应该很熟悉，不过，并不是沈芊的母亲。
陆召南很久之前查过沈芊的背景，知道她母亲的样貌。
蒋笙看陆召南没有叫停车的意思，一路开到停车场。
回去的路上，已经没了沈芊的身影，看来是已经回去了。
蒋笙脑海中闪过刚才中年女人递给沈芊的东西，福至心灵，“陆总，明天是端午节，端午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是不是正好……”
陆召南可以在沈芊面前，适当刷一下存在感？
蒋笙想到这一点，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所折服。
“是么？”
陆召南凉凉的视线扫过他，“端午节是阖家团圆，那中秋节是什么？”
“嫦娥奔月，妻离子散的日子？”
陆召南：“……”
很好，他的助理不仅色盲+斜视，甚至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可以直接开掉了。
“不对吗？”蒋笙看到陆召南不冷不热的表情，心虚了一下，弱弱地自我检讨，“嫦娥奔月，就是妻离子散啊……”
怎么就惹总裁不高兴了？
是觉得这话不吉利？他还在追妻火葬场里艰难前行，这话触了陆召南霉头？
嗯，一定是这样！
陆召南现在肯定不喜欢听到任何有关女人独自美丽，抛弃老公的故事，比如嫦娥……
蒋笙一路跟在陆召南后头进了电梯，反省自己刚才的失误。
走着走着，忽然前面响起陆召南低沉冷淡的声音，“你上来干什么？”
“陆总，我想检讨一下，刚才的失误……”蒋笙话音刚落，就看见对门那一家的门开了，紧接着，沈芊提着一袋垃圾走了出来。
“芊姐，这么巧啊。”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蒋笙赶紧叫住沈芊打招呼，“你今天扔垃圾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两个多小时。”
刚说完，蒋笙就发现自己被沈芊以一种看“跟踪狂”的眼神看着。
然后更要命的是，沈芊的视线掠过他，直直落在了陆召南脸上。
“蒋助对我平时扔垃圾的时间，记得这么清楚？”沈芊视线一顿，又回到蒋笙身上，似笑非笑问道。
“……”
蒋笙被沈芊那个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他今晚大概走霉运，说多错多。
就好像刚才明明只是打算叫住沈芊，缓和一下气氛，让陆召南高兴一下，结果好死不死，就蹦出那么一句话。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沈芊，他对沈芊平时的生活作息摸得一清二楚吗？
关键是，这么一说，就等于揭了陆召南的老底。
他是陆召南的特助，能把沈芊的作息时间摸得这么清楚，说白了还不是陆召南在一直关注……
等等，这样的话，他老板看起来，岂不是很像沈芊的“跟踪狂”？
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助，就应该知道什么时候，替老板背起黑锅，蒋笙微微一笑，“这不是巧了，之前好几次陆总应酬晚了，我送陆总回来，都正好看见你下楼倒垃圾。”
沈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向电梯间。
“那个……陆总，时间也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蒋笙见状，也赶紧准备开溜。
等沈芊扔完垃圾上来，陆召南的门已经关上了。
她余光收回来，解了密码锁进屋。
餐桌上，还摆着今晚周姨亲手包的粽子，红豆蜜枣粽。
周兰以为沈芊小时候很喜欢吃这种口味的粽子，特意多包了一点送过来，但其实，沈芊根本不喜欢吃甜食。
她之所以从小到大的端午节，都吃红豆蜜枣粽，是因为家门口那个小超市，比起其他口味的粽子，红豆蜜枣粽年年都卖得最差，总是打折买。
所以，母亲每年端午节，买回来的都是红豆蜜枣粽。
如果不是周兰说，沈芊对于端午节这个日子，根本没什么概念。
她提起那袋粽子，放到冰箱冷藏室，然后转身去了浴室，准备洗洗睡了。
花洒温热的水打在身上，似乎暂时能让人放空，洗去一天的疲惫，而在沈芊洗澡的过程中，放在外面的手机，不断有新的消息弹出来。
沈芊洗完澡，把头发吹到半干的状态，缓缓从浴室走出来。
手机提示音这时候恰好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贺衍的消息，而且在这之前，贺衍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
从上到下以此是——
“之前写过几首歌，你先听听看风格喜不喜欢。”
接下来，是几段音频，分别是“demo 1”、“demo 2”……“demo5”。
白天约歌的时候，外表还很高冷的贺衍，现在足足发了五个小样过来，沈芊有点好笑，又有点意外，贺衍竟然这么有效率，还如此敬业。
她正准备挨个点开试听，门铃声却先一步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