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好是参赛选手的晚饭+休息时间，结果贺衍从练习室出来，就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距离有点远，但看起来很像成延。
贺衍想起上次成延半夜骚扰沈芊的事情，下意识就往沈芊的休息室方向走去。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先是看到了郑菲菲躲在门口听墙脚，紧接着，里面传来沈芊的声音，“你喜欢跪就继续跪，我还有别的行程，先走了。”
再然后，又是“砰”的一声。
贺衍脸色一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成延，你又发什么疯？”
然而，贺衍刚刚进去，就被休息室里的情形看得一愣——
成延正跪在地上，上半身和身体往前倾，像是要拦住沈芊，可惜没拦住，自己身体还一个失重，直接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贺衍扶了扶额头，心情很复杂。
上一次是坏，这一次是蠢，成延真是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又蠢又坏。
贺衍看到成延就觉得头疼，可是，成延看见贺衍的时候，心态却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他因为骚扰沈芊退赛，作妖想要反泼脏水给沈芊，最后却被沈芊来了个大反转，还给他发了律师函。
经纪公司怕得罪沈芊，不仅要跟他解约，还要了大笔的违约金。
同组合的贺衍，即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受到牵连，仍然继续参赛，这个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沈芊看上了贺衍！
换做之前，成延还会愤愤不甘。
可他现在已经落到这个地步，只想着怎么从泥潭里爬出来，当然不会介意低头。
“衍哥，你帮我说说情行么？我知道自己之前干了蠢事，我知道错了，你帮我跟沈芊老师说说情，我真的知道错了。”
贺衍看他一眼，“你先起来！”
成延已经从趴着的姿势，直起身，又恢复成了刚刚双膝跪在地上的姿势，可他怎么都不愿意站起来，摇摇头，“不行，沈芊老师如果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贺衍：“行，那你就跪着吧。”
“……”
“你犯了错道歉是理所应当，有什么权利强求对方原谅你？”贺衍语气冷淡，整个人又成了那种高岭之花的状态。
成延咬了咬牙，不甘心肯定是不甘心，但是想到那么一大笔违约金要赔偿，他就瞬间老实了，“我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很不应该，我是真心知道错了……”
“那就行了，站起来。”贺衍撂下这句话，不再去看成延，转向另一侧。
然而，他身后已经没了沈芊的身影。
“……”
所以，沈芊是不是因为今天成延的蠢样子，对他印象分也变差了？！
贺衍薄唇抿着，脸色更不好看了。
沈芊到底对他有没有兴趣？没有兴趣的话，为什么初舞台看了他那么久？
可要说有兴趣，都已经录制第二场了，为什么还不来跟他要电话？
贺衍脑补的时候，成延也是这会儿抬起头，发现沈芊早就走了，他表情阴沉下来，不过既然走了，就没必要继续跪着了。
“衍哥，”成延叫住准备离开的贺衍，“这么多年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贺衍脚步一顿，转过头看他，语气透着淡淡的疏离，“你想说什么？”
“沈芊……我是说沈芊老师，看起来还挺欣赏你的，公司也打算力捧你，你现在是好了，再红一次不成问题，可我就惨了，公司要跟我解约，还不止这样，还要我赔大一笔违约金……”
贺衍明白了，“所以你跑过来道歉？”
还给沈芊跪下，强逼着沈芊的原谅。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也不想这么没骨气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成延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姿态，肩膀垮下去，语气轻佻地说道，“你以为我想跪啊，但我没办法啊，我赔不起那么多钱，要换做从前，还好点，起码还有机会挣，可你看看我现在，我还哪儿有机会挣钱啊，公司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我这不是想着，如果沈芊老师能原谅我，不告我，公司那边也就好商量了嘛。”
成延直勾勾看着贺衍，“这么多年兄弟了，你不会看着我死吧？”
“违约金赔多少，不是全凭公司说了算，你没违反合同条款犯不着赔偿；如果违反了，赔偿理所应当，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贺衍听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冷淡道。
“沃日……”成延清楚贺衍一向高冷，事不关己根本不会管。
他刚才也是故意说，两个人多年兄弟情，其实这么多年，两个人关系早就疏远了，只有成延单方面蹭贺衍热度。
可成延怎么都没想到，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贺衍居然真的见死不救。
“别再骚扰她，除非你想再拿一张律师函。”贺衍说完，转身就走。
“……”
成延站在原地，看着贺衍逐渐离去的背影，恨得拳头捏得直响，却也不敢在这种地方再放肆。
贺衍从休息室出来，发现刚才听墙脚的郑菲菲，居然还站在门口。
“你有事？”
郑菲菲冷不丁对上贺衍冷冷的视线，颤了一下，“我来找……哦，不是，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她特意强调了没事，转身就跑。
其实她有事，而且跟成延一样，也是来找沈芊道歉的，可郑菲菲这会儿心里很乱，刚才看成延跪下来道歉都没用。
她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应该也没用？
说不定这种时候，还会惹得沈芊更不高兴，她才不要在这个时候，去触沈芊的霉头！
看着郑菲菲忙不迭地跑开，贺衍怔了怔，打算去找找沈芊。
他四处看了看，环顾一圈，最后终于看见了女人还没走远的纤瘦身影，贺衍身高腿长，步伐也快。
没过多久，他就追上了沈芊。
“沈芊……”贺衍叫住近在眼前的女人，等沈芊转过身，对着女人白皙明艳的脸庞，别扭了两秒，始终叫不出“沈芊老师”。
他比沈芊还大一岁，两个组合出道时间也是前后脚挨着，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同辈，叫老师就很别扭。
更重要的是，贺衍不喜欢在沈芊的名字后面，加“老师”两个字，因为那样好像一下子，就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