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
他还能怎么说？不止“不是很满意”，简直是“非常不满意，李依依倒贴片酬他都不愿意用的程度？”
心里是这么想，可他一个导演，又是个大男人，不可能当众这么不给女士面子。
于是只能清了清嗓子，笑笑说道，“这部剧没有合作，不代表李小姐演技不好，只是不太适合，以后还有合作机会的。”
难得做一回吃瓜群众的沈芊：“……”
李诚这种直男，大概真的意识不到，他所谓的委婉，已经是直接打脸了。
包厢里的五个人，除了陈冬和李诚两个直男之外，其他三位女士都听懂了。
李依依绷着一张脸，表情不善。
“也对，李导一个剧本就打磨了两年，肯定其他环节也是精益求精，不过，现在剩余的时间好像不多了？”李依依扫了一眼李诚，视线转向陈冬。
话题正好说到这里，她便接着说道，“陈冬老师，《迷雾》原著的影视版权，快到期了吧？”
“还有几个月。”
李依依余光瞟了下李诚，得意一笑，“我们都明白，网上说陈冬老师抄袭，肯定都是空穴来风，但影视圈是这样的，好演员都爱惜羽毛，怕跟负面消息沾上边，这种时候，估计选角不好谈吧，李导，是不是？”
李诚干巴巴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呢，我是真的非常欣赏陈冬老师，也很喜欢《迷雾》这部小说，之前是试镜，也是因为诚心想演这部剧的，”李依依铺垫了半天，直直看着陈冬，“陈冬老师，我是圈里人，实话跟您说，几个月内《迷雾》这部剧要开机，恐怕有点难度，您看能不能这样，版权到期之后，您卖给我，我一定全力开发。”
“至于团队方面，如果您信得过李导，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定个口头约定，您把版权卖给我，后面影视剧的开发，我还跟李导合作，陈冬老师，你看怎么样？”
王霜这时候也应和道，“是啊，依依真的非常有诚意，表叔，您考虑一下？”
沈芊：“……”
看着王霜和陈冬看起来同龄的面孔，再听王霜喊这一声略带谄媚的“表叔”，就很违和。
李诚听到这会儿，脸色也不大好看。
李依依口口声声都在捧着陈冬，可这项目还在他手上呢，李依依就当面明抢，实在是过分了。
李诚作为导演，才华和实力都有，之所以一直没有混上去，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倔脾气，不喜欢逢迎。
没等陈冬说话，李诚沉着脸开口了，“李小姐，版权到期是后话，现在这个项目还在我这儿，演员我也在谈。”
他继而转向陈冬，“陈冬老师，我也跟你交个底，能不能在版权到期前开机，我不能打保票，但我肯定会尽力而为，哪怕版权到期了还没开机，我也绝对不会为了糊弄事儿，随便组个盘子就拍。”
两边都在拉锯战，陈冬一时之间，还真有点犹豫。
“芊芊，你也说说你的想法啊，别一声不吭啊，好歹你现在也是《迷雾》这个网剧的投资人呢？”李依依忽然把话题扯到沈芊身上。
“进门就没怎么听到你开口，这个项目你又不是外人，也跟你息息相关的，是不是？”
李依依怼完了导演，又来怼沈芊，暗讽沈芊这个投资人对项目不关心，置身事外。
话音落下，包厢里忽然陷入安静。
沈芊逐个看完微信里刚刚发来的消息，这才抬眸，似笑非笑看着李依依，“你确定，想听我的看法？”
对上沈芊冷淡的、含着不明笑意的眼睛，李依依心里一下子忐忑起来。
不过，她很快又定了神。
都到这种时候了，她才不相信沈芊还能翻盘！
现在的情况来看，版权到期之前，肯定开不了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她今天能拿下陈冬，就一举打脸了沈芊和李诚两个人。
《迷雾》这个版权，她志在必得！
“芊芊，大家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不用藏着掖着的，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是吗？”
沈芊勾唇一笑，“我是没有，但你不一样了，你是怎么做到，上午买热搜黑《迷雾》抄袭，晚上就来买版权的？”
李依依表情一僵，顿时变了脸。
陈冬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陈冬老师，《迷雾》这部小说上市已经八年，并不是你最热门的作品，至于《迷雾》的网剧，还在筹备期，甚至没开机，能有多大的概率，突然被爆出抄袭，还能蹿升到微博热搜前三？”
“你不是圈内人，或许不清楚，简单解释一下，能挂在这个位置的，一定是花了钱的。”
“如果说《迷雾》已经开机，不排除我身为投资人，要去造势所以买热搜，可现在剧还没开拍，也没什么水花，什么人会花钱来买黑热搜？”
陈冬是悬疑推理小说家，思维逻辑清晰，很快就反应过来沈芊的意思。
再结合刚才知道的信息——李依依曾经试镜过《迷雾》女主角，但是李诚不满意她的表现，试镜没通过。
这件事，来龙去脉一下子就清楚了。
陈冬脸色变了变。
“表叔，绝对没有这回事，这只是沈小姐的猜测！”王霜反驳道。
李依依回过神，也立刻否认，“是啊陈冬老师，沈芊信口开河，你可不能信，她身为《迷雾》网剧投资人，当然不希望项目砸了。”
说话间，她又转向沈芊，阴恻恻一笑，“沈芊，大家都是熟人，你这样含血喷人，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你之前就是这个样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现在还是没变过，你怎么能为了拿下版权，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瞎话呢？！”
李依依说到这儿，看了一眼王霜。
王霜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做得很干净，这下子，李依依就更加有恃无恐了，没证据她就不怕了，还能倒打一耙，把脏水泼给沈芊。
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继续说话，就看见沈芊敲了敲摆在桌上的手机，“不认没关系，听听这个。”
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你发微博，说陈冬抄袭你，后面的热搜我会安排上，这次除了黑陈冬抄袭，也会顺势给你带一波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