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在听筒那头说了句什么，然后挂了电话。
她刚刚其实没走，跟节目组借了个空置的房间，解决谢铭潇的事情。
谢铭潇来的时候，又气又恨，但脸上也有一点掩饰不住的忐忑，她从前觉得沈芊再厉害就是个女团顶流，说白了还是个偶像艺人，能有什么大不了？
再说了，上次台上当众道歉，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公司还不是把她保下来了？
所以之后，谢铭潇也一直有恃无恐。
但她没想到，这次居然翻了这么大的车。
刚才电话里，佟总只是说，让她退出飞行少女，这话已经是暗示了，以后她不只是退团，就是回到公司，也不会再有什么安排了。
“想聊什么？”沈芊不冷不热看一眼谢铭潇，淡淡说道。
“我刚才接到佟总的电话，”谢铭潇一边说，一边看沈芊的反应，果不其然，沈芊的表情证实了她的猜想，“芊姐，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吧？”
谢铭潇家境好，一直都是被人捧着的。
但她也有点欺软怕硬，比如遇上软弱的周安，她就肆无忌惮欺负，但遇上强势的沈芊，她也会适当示弱服软。
“没什么误会，”沈芊说，“佟总的效率倒是很高，我刚跟她聊完，她就给你打电话了。”
谢铭潇脸色僵了僵，但忍着没发作，毕竟关系到她的前途命运。
“芊姐，我承认我脾气不好，有时候……也会有点不理智，我可以跟于冰和周安郑重道歉，也可以跟你道歉，”谢铭潇桌子底下的手，用力捏了捏，“但我只不过是一点小打小闹，就算对周安，也没有什么很过分的，你不至于这样不给我活路吧？”
“不给你活路？”沈芊想起谢铭潇在小号ins上的炫富状态，当不成偶像就要回家继承家产了，好笑地勾了勾唇，“当不成偶像就没活路了？你是会饿死么？”
谢铭潇被噎了一下，努力调整表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做了一年多练习生，好不容易从《青春进行时》出道，走到现在的，你现在让我退团，我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芊姐你也做过练习生，你应该知道有多辛苦？”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谢铭潇放下倨傲的态度示弱。
可她这番话，简直听得沈芊想笑出来。
别说谢铭潇一边当练习生，一边炫富，那一年练习生生涯能有多少含金量；就说她谢铭潇走到今天，也跟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基本没关系。
谢铭潇看着沈芊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也绷不住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逼得我走投无路呢？对你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芊姐，之前台上当众道歉的事情，我都挺过来了，你觉得这次的事情，我会挺不过去吗？”
沈芊唇角的弧度停住，神色冷下来，“那件事让你很自豪么？”
“还是霸凌别人，让你有瘾？”
沈芊说着，从手机里调出一些资料，推到谢铭潇面前。
谢铭潇看见的刹那，脸色就僵了，等她越往下翻，脸色更是难看得要命。
“你……”
沈芊视线也扫过了那些资料。
她原本没打算用。
之前谢铭潇在节目里欺负周安、又撺掇别人在比赛开始前偷于冰组的道具，那些事情她看在眼里，又看谢铭潇死不悔改，所以让她当众道歉。
那件事之后，谢铭潇人设崩了，人气也肉眼可见地掉下来，但公司还是力保了她。
当时，沈芊能做和打算做的，就到此为止。
该做的她做了，其余的没必要插手，她不是圣母，不该插手的也不会横插一杠子。
后来，飞行少女成团出道，谢铭潇也在其中，但因为排名掉到了第五名，还在于冰之后，就各种变本加厉地欺负人、作天作地。
所以沈芊查了谢铭潇以前的事情。
不出所料，料不少，而且还有猛料——
谢铭潇整个高中三年，都在霸凌同学，什么聚众打同学、扒女生衣服，在厕所堵人打人，都是司空见惯。
最过分的是，谢铭潇高三那年，把同班的女生从楼上推下去，那个女生摔断了腿，家长本来要告谢铭潇，但是后来谢铭潇父亲私下解决了。
等谢铭潇上了大学之后，仍然死性不改，大一的时候，还开车撞过怀孕的老师，后来干脆休学了一年，休学的这一年里，干脆成了练习生。
沈芊拿着这些料，没抖给媒体，而是直接给了谢铭潇公司的佟总。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沈芊能拿到这些东西，而且正因为对谢铭潇知根知底，清楚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万一爆出去，毁的不只是谢铭潇，公司也要跟着毁。
毕竟之前谢铭潇出那么大的事情，也是公司力保她的。
都是生意人，谁也不是傻子，佟总虽然不清楚沈芊现在背后还有没有陆召南，但能把这份料砸过来，就不简单，所以当机立断，舍弃了谢铭潇。
安静的屋子里，谢铭潇死死握着手机，看完那些料，“你把这些东西发给佟总了？你怎么拿到的？”
“你做过的事情，很怕别人知道么？既然怕，为什么要做？”沈芊从谢铭潇手里抽回手机。
“我……”谢铭潇用力掐了掐掌心，怀着自以为天大的委屈问道，“如果我道歉的话，这些事能算了吗？”
“不能。”
“那你……”谢铭潇恨恨地望着沈芊，“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算了？”
“怎么做都不可能算了。”
沈芊看着她，继续说，“别拿自己当年是孩子不懂事那套，来跟我说，没用的，你觉得道歉就能算了的话，也好办，我爆这些料出来，你去问问网友，是不是道个歉，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谢铭潇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反驳什么，就看见沈芊站了起来。
这个架势，显然是不会再跟她聊了。
谢铭潇看着沈芊的背影，干脆心一横，抬起手就要去抓沈芊的头发，然后把沈芊的头往门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