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蹲下身,目光与贺荣贵妃的小腹持平：“已经显怀了诶。”
宜妃：“都三个月了，是该显怀了。”
皇后：“所以赫凌薇，你这些日子给我老老实实的养胎——最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有没有什么要用的？”
赫凌薇想了想：“我想吃小笼包叉烧包奶黄芝麻豆沙包,凤梨酥桃酥绿豆糕,还有街上卖的那种糖人；用的话，我想要红珊瑚做的首饰。”
皇后：“……”
皇后转向了她身后新来的宫女：“记住了吗？”
那宫女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神情却是一派稳重：“记住了。”
皇后又转向我：“还有什么要买的吗？一次性说完。”
昭妃：“哇，区别对待。”
宜妃：“啧,区别对待。”
琬妃：“这是区别对待啊。”
而德妃则一如既往的沉默。
皇后：“你们要是怀孕了照样是这个待遇——等等,我哪有区别对待，出去逛街我哪次不是要什么给什么？”
赫凌薇：“我还要那种吃了能变声音的药，皇后你神通广大，应该搞得到吧。”
德妃一愣,随即睁大了眼。
皇后：“你说什么药？不会是…”
赫凌薇：“就是能让人的声音倒换性别的药,最近挺流行的。”
皇后：“不行,那东西可能对你身体有害——还有，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赫凌薇心说：当然是四处打听后得到的消息。德妃到了边疆，总不可能装几个月的哑巴吧。
赫凌薇：“从宜妃给我带来的,最新出的话本看到的,还有，我又不自己吃，我就拿来…最近生活压抑，想搞点事情放松一下。”
皇后看向宜妃：“宜妃你——”
宜妃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臣妾再也不敢了,谁能想到薇儿能这么…”
皇后无奈地望向贺荣贵妃，片刻之后妥协了：“行，但你得答应我，一是不许自己吃,二是不许给皇上吃，三是不许玩得太过分。”
琬妃：“？？”
宜妃：“噗嗤。”
德妃手一抖，茶水洒到了袖摆上。
昭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赫凌薇做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我真没想过给皇上吃。”
皇后：“咳，我是怕你玩过火。”
赫凌薇：“皇后，你的思想有点危险。”
皇后：“这叫未雨绸缪，谁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赫凌薇心说：你猜对了，你们还真不知道。
又寒暄了一会，德妃忽然开口了。
此时此刻，她看起来依然是那个腼腆害羞的小姑娘。
德妃：“这些日子，感谢各位娘娘照顾了。我…因为自己的幼稚和私心，做了很多蠢事，甚至还害贵妃娘娘为了我受伤，真的很抱歉。”
短暂的沉默。
只有赫凌薇心里知道，这是一场隐晦的道别。
宜妃：“不是，小虞儿，你怎么突然…”
德妃严肃道：“爷爷曾告诉过我，做错了事要认错，要补偿，而被别人帮助了，须得知道感恩，所以今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了起来，“虞缨以茶代酒，敬各位…姐姐。”
昭妃：“第一次被这么正儿八经的敬酒，虽然是以茶代酒，但我有点慌张怎么办。”
宜妃：“喝就对了——对了皇后，要不要去搞点真酒来喝？”
皇后：“嫔妃聚众酗酒，像什么话？”
琬妃：“嫔妃的事情，哪能叫酗酒呢？叫小酌怡情。”
昭妃嘻嘻笑道：“上回我偷偷找承安公主要了些荔枝酒，度数很低的，要不要我差人带过来？”
皇后听见荔枝酒三字，神情复杂了一瞬，随即默许了。
荔枝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几轮喝下来，也让人有些飘飘然。
赫凌薇看着宜妃昭妃嬉笑打闹，琬妃和皇后谈起皇家趣事，德妃则在一旁默默地喝酒添酒，眉眼间是一片轻松的笑意。
夜幕降临，嫔妃们陆续回了自己的寝宫。德妃虞缨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贺荣贵妃独自去送她。
虞缨提着宫灯，在庭院中回过头来，眉眼间的轻松之态不知何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了一派凝重与复杂。
她望向赫凌薇：“谢谢你，贵...薇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赫凌薇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你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我就满意了。”
德妃露出了她标志性的，腼腆的微笑：“定不辱命。”
...
宋含庄坐在望月湖边钓鱼。
钓金鱼。
因为她是真的闲。
处理好了内奸，把贺荣贵妃安排妥当，把月末的日常工作处理完毕之后，赫凌薇手里头的任务简直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无非就是参加参加宫廷小聚，打理打理日常事务。
而日常事务一会就打理完了，宫外头，因为岁雪和琬妃她哥的感情已经进展到了白热化阶段——按照她这个过来人的经验，琬妃她哥追到岁雪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最美好的事情不是表白成功，而是知道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表白成功，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
毕竟这样的快乐，不是一瞬间，而是几天几个月。
这种情况下，宋含庄自然不会去当那个扰人的混蛋——于是宫外的产业发展也就暂时搁置了。
这些日子里，宋含庄做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给自己物色了个新的大宫女。
原本就在自己宫中的宫女中，宋含庄挑来选去，不是不够机灵就是不合眼缘，遂召见了大内总管表示，她需要一个聪明机灵会来事的大宫女，最好读过几本书；好不好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身家清白。
于是大内总管领了一排聪明的宫女来让宋含庄选，宋含庄本性难移，选了其中最好看的一个。
这姑娘名叫九思，不过十五岁，父亲是个清贫的秀才，托了人把她送到宫里边。大约是耳濡目染，会读书写字，是个做事稳妥的文化人。
大内总管把她带给宋含庄的时候，神神秘秘地道：“皇后娘娘真是好眼光。”
宋含庄自嘲道：“好什么好，上回一挑就是异族来的内奸。”
大内总管赔笑道：“谁没个走眼的时候——这姑娘，就九思，能过目不忘。”
宋含庄一挑眉：“这么玄乎？”
大内总管：“娘娘别不信，九思，来一下，皇后娘娘您随便报串数字，越长越好。”
宋含庄心知大内总管是想让这姑娘表现一下，心里却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便开口道：“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582097494459230781640628620899862803482534211706798214808651328230664709384460955058223172。”
大内总管：“…”
九思对着皇后行了一礼，又冲着大总管行了一礼，四平八稳地开口复述道：“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582097494459230781640628620899862803482534211706798214808651328230664709384460955058223172。”
宋含庄：“？！？！”
大内总管：“看吧，小的说得没错，这姑娘的确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之才。”
宋含庄：这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宋含庄：“那我就把这姑娘带走了。”
回宫路上，宋含庄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九思，你能再重复一遍吗？”
九思：“啊？”
宋含庄：“就我之前说的数字。”
九思：“是之前在总管大人面前说过的数字吗？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582097494459230781640628620899862803482534211706798214808651328230664709384460955058223172。”
宋含庄：服了，为什么这个后宫如此卧虎藏龙。
但这位新的大宫女什么都好，就是比较面无表情，怎么逗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而下一刻，九思的声音打断了宋含庄的回忆。
“皇后娘娘，不好了！”
宋含庄回过头去，九思对着她行了一礼，脸上是一派慌张。
宋含庄：“？”
九思：“德妃娘娘不见了！在寝宫里只留下了这一封书信！”
宋含庄摇头浅笑：“就这事，看把你吓得…”
宋含庄：“…”
宋含庄：“等等？你说什么？？谁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