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帷幔。
“皇后娘娘您醒了?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命我来伺候您洗漱。”
宋含庄脑子还是懵的,只默默点了点头,翻身下床,感觉自己身下一凉,她低头一看,一片血红映入眼帘。
宋含庄:“????”
宫女也是一惊,随即道:“算算日子,皇后娘娘的月事应当就是这几日,内务府已经将娘娘的牌子撤下了,”她叹了口气,“昨日实在是情况特殊。”
在垫上姨妈巾的时候,宋含庄一下子想通了,为什么自己前几天心态那么爆炸。
自从她这辈子十三岁那年开始来姨妈,姨妈来的前几天心情都会迷之不好,姨妈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会萎靡不振,只想喝一大杯热水然后躺在榻上睡觉。
她想起来自己上辈子有一任女朋友,每次来月经就会和自己大吵大闹,当年的齐晙脸上笑嘻嘻,心里***,和她处了不到两个月就分手了。
现在想来,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宋含庄:不过既然我血流了一床,也就证明了皇帝昨天没碰我,不然早就给我垫上姨妈巾了。
宋含庄:...由此可得,这位柳下惠同志把我安顿好之后应该就直接睡了。
宋含庄:…这人别是个性冷淡吧,是我我就上。
不过自己这次醉酒应该没在宴会上出什么洋相吧…宋含庄不由得有些担忧,毕竟她昨晚的记忆止步于宴会场上,玉宁公主唱的小曲...不得不说这小曲还挺好听。
宋含庄扣好衣服,让宫女把床单被套枕套全部换成新的,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就算是出了什么洋相也不要紧,皇帝这个人共情能力比较强,maybe大概可能应该不会怪罪自己。
如果要怪罪跪下认错就是了,反正丞相和皇帝关系还不错,就算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皇帝应该不会因为几句酒后狂言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
由于大姨妈的大驾光临,宋含庄整个人有些自闭,连带着走路都有些苦难,遂召来轿子把自己抬回寝宫。
一刚到寝宫,宋含庄就听说琬妃求见。
宋含庄本来想让她直接回去,想了想觉得人家来都来了,还是得解释一下,遂召见,开口道:“月事已至,身体不适;昨晚喝醉了没有记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要睡个回笼觉,你要在这里喝茶也可,去找其他姐妹玩也可,请自…”
宋含庄一低头,看见琬妃给她跪下了。
宋含庄:“?!?!?!”
宋含庄起身起到一半,感觉姨妈有侧漏的倾向,于是又颤巍巍地坐了回去:“婉琬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琬妃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想必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宋含庄:“??”
宋含庄:“我知道什么了?”
琬妃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臣妾的兄长大逆不道,请皇后娘娘恕罪!”
宋含庄怀疑自己的智商出了问题:“不是,婉琬,你好好和我说一说来龙去脉。”
一刻钟之后。
宋含庄躺在堆满枕头的美人榻上:“所以你哥哥喜欢上了一个爱好经商的女子?
琬妃咬牙道:“是。”
宋含庄:“你觉得那个女子是我?”
琬妃:“毕竟京城中爱好经商,又生得貌美的女子,没多少个。”她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宋含庄,“况且我问过她与那名女子邂逅的地方,正是您盘下来的那条街!”
宋含庄皱眉:“你哥哥什么模样?”
琬妃:“唔,和我有七分相似,身高的话,我应当是到他脖颈处。”
宋含庄笑了起来:“那可不是个玉树临风美少年嘛。”
琬妃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皇后娘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开玩笑!”
宋含庄安抚了她两句,回忆了一下,感觉自己并没有见到和琬妃长得七成相似,身量较高的男子。
...毕竟长得好看的人她大致都会有个印象。
宋含庄:“那你哥哥与那女子讲过话吗?”
琬妃:“讲过,我哥哥说那女子家教很好,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的。”
宋含庄回想了一下,由于琬妃,宜妃和德妃不常常出宫,她也就没有把钟岁雪介绍给她们,只告诉她们这条街属于自己,东西可以随便拿。
霎时间,宋含庄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性,一时间她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宋含庄:“是不是那名女子常常穿淡青色的长裙?”
琬妃一脸生无可恋:“是。”
琬妃:“求皇后娘娘原谅臣妾的兄长!虽然他现在还执迷不悟,但我一定会全力规劝他!”
宋含庄:“不必了。”
琬妃一脸惊恐:“皇后娘娘您不会…?”
宋含庄:“你冷静一点,我几乎从来没穿过淡青色的长裙,说话也不至于柔声细语。”
琬妃怔怔地看着她,下一刻喜极而泣:“太好…”
宋含庄从美人榻上起身,严肃道:“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个问题很严重。”
......
“太好了呜呜呜,”秦婉琬一边流下喜悦的泪水,一边道,“看来我哥哥喜欢的不是皇后娘娘,太好了!”
宜妃:“恭喜。”
秦婉琬:为什么你的表情有点失落啊!!
昭妃抱着猫儿绒绒球不撒手:“所以你哥哥到底喜欢谁啊?”
今天是端午宴会的第二天,在短暂地拜访了被月事缠身的皇后之后,秦婉琬像往常一般,和诸多妃子在贺荣贵妃的寝宫里开起了茶话会。
秦婉琬:“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现在觉得我哥哥喜欢谁我都能接受。”
贺荣贵妃:“说起来我也感觉不大像是含庄,毕竟气场摆在那儿,如果不是非常有底气的男人是不敢追求这样的女人的。”
昭妃:“感觉你说得好玄…”
贺荣贵妃:“这个我感觉也很难表达,毕竟气场这个东西很难描述…”
贺荣贵妃:“而且咱们皇后是个做事严丝合缝的人,如果察觉到了别人的好感,一定会温柔而坚定地拒绝掉,绝对不会让人有半点幻想余地。”
宜妃:“你是想说做事滴水不漏?”
贺荣贵妃:“…都差不多啦。”
德妃:“所以皇后娘娘是怎么确定,你哥哥喜欢的人不是她的?”
秦婉琬:“那个姑娘不是喜欢穿青色的衣裙,且说话轻声细语的嘛,皇后娘娘说她基本不穿青色的衣服,且说话也算不得轻言细语。”
秦婉琬:“诶?薇儿?天儿?你们的表情怎么都那么...?”
昭妃:“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贺荣贵妃:“我感觉应该就是那样…”
宜妃:“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认识那名女子?”
昭妃:“皇后娘娘手底下不是有个管账的姑娘嘛,她就爱穿青色衣裙,且说话温温柔柔的。”
秦婉琬:“等等,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姑娘?”
贺荣贵妃:“可能是我和天儿总跟着皇后往外跑,恰好碰见了几次查账的时间,遂与那姑娘混了个脸熟…”
秦婉琬:对哦,我是不怎么爱出宫去玩,大多时候是麻烦皇后给我带新出的衣裳。
秦婉琬:“所以那名女子是什么样的人呢?好好奇啊。”
昭妃:“唔,岁雪是个挺好的姑娘,漂漂亮亮,文文静静的,且听皇后娘娘说起,她管账也管得很不错。”
贺荣贵妃:“对对,据说皇后那一条街都归她管,皇后就是个甩手掌柜。”
秦婉琬担忧道:“那成家过后,若是这位岁雪姑娘还是将心思放在生意上,我哥哥可怎么办啊,愁人。”
宜妃:“人家还没在一起呢,你这姑娘怎么想得这么多?”
秦婉琬:“这是我哥的终身大事诶!更何况家和万事兴,如若他们婚后不美满,我哥的仕途也会受损的。”
宜妃:“若是实在不美满,和离也可以啊。”
秦婉琬:“和离的话我哥的仕途会被影响得更严重吧!”
宜妃:“现如今皇上用人时应当更看重能力吧,你哥…”
秦婉琬:“我哥的工作能力应该还是不错啦,毕竟是当年科举的状元。”
宜妃:“那很厉害啊,你哥哥叫什么名儿啊?别是和我哥哥一届的吧?”
我:“秦远山,我记得是三年前了好像…”
宜妃拍桌大笑:“这可太巧了吧!我哥也是三年前参加的会考,考完回来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就是这一届状元,结果成绩出了只是个榜眼。”
德妃:“榜眼也很不错了啊。”
宜妃继续说道:“我记得那一届的状元好像就叫秦远山,毕竟天天听我哥提起这个名字。”
秦婉琬也忍俊不禁:“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说起来要不要介绍我哥给你哥认识?还是说他们在官场上已经认识了?”
宜妃:“我晚点问问我哥——你哥哥在哪个部门?”
秦婉琬:“户部,户部侍郎。”
宜妃:“那很不错啊,我哥在翰林院当侍读学士。对了,他叫易觉明。”
秦婉琬:“原来是这样…不过说起来,我哥运气真的不错,居然和你哥同一届还拿了状元,估计这人是撞大运了吧。”
宜妃笑道:“婉琬你谦虚了,谁不知道你秦家三天两头就出个状元。”
秦婉琬:“嘿嘿,姐妹过奖。”
昭妃:“所以你们家念书都那么强的吗,听得我瑟瑟发抖,感觉我哥哥们都是废物,而我弟弟们以后应该也是废物…”
宜妃:“天儿你说笑了,你爹可是大梁唯一的异姓王爷…”
秦婉琬:“…你们这些吃皇粮的人就别掺和科举了吧,给贫困学子留点机会吧。”
昭妃:“……”
贺荣贵妃:“你们梁国,文化真的好复杂哦。”
昭妃:“是的,薇儿,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秦婉琬:“但是我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位叫钟岁雪的姑娘啊。”
昭妃:“岁雪人真的挺好的,这点你不必担心啦。”
秦婉琬拍案而起:“我想去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