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总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带着企业进军世界五百强,真是青年才俊啊。”
齐晙听见了声音,回过头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露了个客套的笑容:“哪里哪里,比不上王总。”
那名中年男子举着红酒和齐晙干杯,对着他笑道:“我都这个岁数了,你才多少岁。”
他凑到齐晙耳边:“不知道齐总,有没有兴趣进军我们娱乐圈啊?”
齐晙也笑了起来:“正在考虑。不如王总细说一下?”
今天是齐晙把家族企业搞进世界五百强的庆功宴,有诸多大佬参加。
所以就算是齐晙已经两天没好好休息过,也得出来应酬。
鬼知道为了稍微盖掉一点黑眼圈,他用了自家妹妹多少粉底。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机会会在什么时候来临,而齐晙不会放过到手的任何一个机会,更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能会带来机会的场合。
晚宴结束之时,齐晙的西装口袋里也装了小一打名片。
回到酒店,正准备洗洗睡,忽然门铃被人按响了。
齐晙糟心地从卫生间出来披了件外套,打开房门,外头是个美人,好像还是个当红小花旦。
看到齐晙之后,女人的眼里露出了一点光来,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俏脸微红:“王总让我来给您…打个招呼。”
平心而论,齐晙是一个生冷不忌的混蛋,前女友前男友混一起能凑三个足球队,更别说这样送上门来的大美人。
但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于是齐晙象征性地露出一点微笑,挥了挥手,正准备开口婉拒,脑子里却炸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耳鸣,接着视线渐渐暗了下去。
最后映入眼眶的,女人布满惊恐的美丽面容。
宋含庄一个激灵,在案桌上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桌子的端午宫宴策划。
她坐起身来静了静,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梦到过上辈子的事情了,甚至有的时候,宋含庄都会忘记自己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看着挂在手边的毛笔,宋含庄心里不由得油然而生了一种孤独感。
原因说来有点好笑,她想念上辈子用的钢笔铅笔签字笔了。
虽然这里有漂亮哥哥和漂亮妹妹,但是没有手机电脑互联网,虽然宋含庄之前说很想念excel,但是十九年过去,就算是她能用到excel表格,大多数公式和用法多半也记不起来了。
她想起自己上辈子还是男人的时候,拉着自己衣袖的,年少的妹妹,她眉眼弯弯,回过头来和自己说:“我以后要当一个大画家!”
她的面容在宋含庄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不清,但是她记得,女孩的瞳仁里有光在闪闪发亮。
二十一年过去,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在自己死后她会接手公司吗?还是会像往常一般无忧无虑吗?
宋含庄盯着策划,思绪却继续飘远。
宋含庄默默告诉自己,其实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在这样一个时代,作为丞相的女儿,且从小没有什么豪门恩怨,兄弟姐妹不论是嫡是庶,虽然关系不不一定亲近,却也不会勾心斗角。
现在进了宫,宫里有个美人成群,大家成天和和睦睦的,除开各个节日的宫宴策划有些麻烦,但比起上辈子干的工作,简直不要太轻松。
但是不可自制的,宋含庄还是怀念上辈子的生活。
“皇上驾到——”
宋含庄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下意识站起身行礼:“参见皇上,皇上您这是?”
皇帝扶她起来,说道:“来看看端午宫宴筹备得怎么样了。”
宋含庄起身,与皇帝一同到了茶水间,一边喝茶一边与皇帝讲述了一遍宫宴策划的大致流程。
皇帝听了之后微微颔首:“不愧是皇后。”
宋含庄笑道:“皇上谬赞了。”
接着皇帝对着策划稍微提了点建议,她拿笔一一记下。
语毕,皇帝喝了一口茶,看向皇后:“皇后辛苦,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虽然已经入宫两年,但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宋含庄却还是会忍不住感叹好tm漂亮。定了定神,她笑道:“皇上开明,能准臣妾同姐妹们一同出宫,臣妾就感激不尽了。”
皇帝:“深宫的确烦闷,当年朕作太子之时,母后就常常出宫游玩。”他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茶水,“现在倒好,父皇不在,没人留得出她了。”
看着皇帝眼里的一点落寞,宋含庄不由得开口安慰道:“太后娘娘心中是挂念着皇上您的,上回去探望太后她老人家,三句不离皇上。”虽然三句里两句是催皇帝快去锻炼。
见皇帝的眼里有了点笑意,宋含庄不由得继续笑道:“不过如果真说有什么想要的,当然是皇上多来后宫了——皇上您不知道,我那些妹妹们成天来问我皇上什么时候来后宫。”
当然,此乃谎言,宋含庄只是客气一下,并没有真的让皇帝经常来的意思。
她接着叹了口气:“不过皇上政务繁忙,臣妾和妹妹们也是知晓的。”
皇帝面色不改,只是沉默。
良久,他又抿了一口茶:“朕知道了。”
......
陆钦彦刚从皇后寝宫里出来,就见一名小太监跑来,对着他道:“皇上!衡王爷回宫啦!”
他连忙道:“快请他进来!”
小太监这才来得及把下半句话一起讲出来,他把一封书信递到了陆钦彦面前:“啊,是王爷身边的书童带着书信提前到了,让我和您说一声。”
陆钦彦:…我早该预料到的。
他从太监的手里接过书信——这玩意与其说是书信,不如说是张纸条。
陆钦彦展开一看,就见自家四哥说他遇到一处行院,装修甚是典雅,姑娘才情也是一绝,遂准备逗留几日再回宫。
陆钦彦:伤风败俗。
把书信放回信封,陆钦彦又问:“那我三哥有消息吗?”
小太监有将一封信递给了陆钦彦:“啊,瑞王爷恰好刚刚才来了信,正准备给您。”
陆钦彦接过信,比起衡王爷,陆钦彦三哥瑞王爷的书信就要正经得多,信封秀气电压,上头带了点淡淡的草药的味道。
打开信封大致扫了一眼,陆钦彦知晓了自家三哥现在也在往京城赶,不出意外端午节三天之前就能到。
算了算日子,那可不就是明天吗。
陆钦彦:“那我的几位姐姐端午都要回门吧?我娘也会回来的对吧?”
太监点头笑着称是。
自从陆钦彦的长姐承安公主出嫁起,他的就兄长和姐姐们就一个一个出宫去了,到现在就留他一个,也就每逢佳节能一起聚一聚。
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后,陆钦彦对着砚台发了会呆。这块砚台非常好用,他记得好像是琬妃探病的时候送自己的,恰好之前那块砚台磨损有些严重,遂正好换上了新的。
现在天下太平,朝堂里头的贪官污吏,天下百姓的大问题基本上都处理得差不多,洪灾也慢慢好转,可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然而作为一个皇帝,还是有很多事要做。前两天内阁开会时,有朝臣指出现在朝中重文轻武,若是外族来犯,能拍得上用场的只有虞老将军一人,其他武官距离带兵打仗平定战乱还有一段距离,而虞老将军虽然身体尚且康健,但怎么说都已经到了古稀之年。
尽管现在大梁国力强盛,国库充盈,但在这等大事上,总得未雨绸缪,在问题出现的时候再想着解决,大多时候都会太迟了。
毕竟如果没有军备,国库再充盈也是给别国做嫁衣。
“所以果然还是要从武举下手啊…虞老将军也是,怎么不把带兵打仗的经验传给他儿子和孙子…”
思及此处,陆钦彦提笔,开始起草下一届武举的改动方针。
当他放下笔的时候,天几乎已经全黑了。
看着高高悬挂的月亮,陆钦彦不由得在心里无声地叹息:为什么就算是洪灾几乎被解决之后自己也没多少空闲时间啊!
一边吃着夜宵,陆钦彦一边想,这个点估计是个正常人都睡了,召嫔妃侍寝实在是有点不厚道,还是自己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