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陆
陷害
秦桓看着那地上的数包药粉,脑中一声嗡鸣,整个人顷刻间僵在了原地。
掉在地上的,除了他今日给慎王下的让人晕厥之药,还有让人乏力的、呕吐的......
还有、还有他当初给故太子的、那让他一直没能与裴宝儿圆房的药!
这种药,自故太子被幽禁之后,他根本再也没有用过!
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秦桓转头,看见那一副看戏之态的道玄,抬起颤抖的手臂,指向他,“你!是你陷害我!”
他此时已被巨大的恐惧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别的都不要紧,甚至他被坐实给慎王下毒都不要紧!
只是那他曾给故太子下的药不能出现。
如果教太元帝知道了从他身上搜出了这种药,他就完蛋了,他就彻底完了!
谁也救不了他!
秦桓被吓疯了,看向那掉在地上的药,甩开正给他搜身的几个侍卫,一下把那最要紧的药给抢到了手里,不管不顾地就把它给塞进了嘴里。
那么大的一包药,足够他半辈子不能人道。
道玄也是一惊,没想到他这么拼,当即两步迈到秦桓跟前,伸手便掐住了他的喉咙,防止他真的把药咽下去。
他另一只手捏住秦桓的下巴,用力一扯,只听一声渗人的骨头响声,秦桓的下巴便脱了臼。
秦桓疼得冷汗顷刻间便流了下来,惨烈地大叫了一声,腿已经被吓软了,直接跪了下去。
道玄这才放手,狠狠地瞪了负责给秦桓搜身的几个侍卫一眼。
“你们是干甚么吃的?竟然让他把药抢回去,还差点咽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嘟嘟囔囔:“就这还给皇帝当差......他哪天死了,也是被你们气死的。”
刚说完,便有一只手搭在了道玄的肩膀之上,一用力,又把他的身子转了回去。
正是那为首的侍卫。
只见他蹙着眉,撇着嘴,一脸嫌弃地从秦桓不能阖上的嘴中把那一大包药拿了出来,然后又弯腰捡起地上的其他几包药粉。
做完这些,他回头扫了一眼,扫到道玄时,还给了他一个白眼儿,“都带走!押到地牢中,待审!”
被一同押走这事儿,道玄一开始便想到了。
他心中默默想道:慎王!温远洲!这都是你们欠我的,以后可不能不还!
*
次日清晨,宫里便来了公公,宣慎王和慎王妃入宫。
李佑鸿昨日便得到了太元帝与皇后争吵的消息,心中明白此去宫中,凶险至极。
何挽虽是个聪明的,对故太子妃了解得还是不够,若是演出了差错,他未必能再给她圆回来,到时候便保不住她了。
他在正殿接了旨,便道:“王妃昨日祈福归来,中毒晕厥,现下还未醒,去不了的!”
宣旨的公公一怔,心道:陛下明明说的是慎王中毒,若还没醒,便只带慎王妃一人入宫.....怎么到了慎王府,中毒的变成了慎王妃?
李佑鸿一脸焦急烦躁,见那公公愣住不说话了,直接把手中的圣旨砸了过去,“本王正因为王妃心烦着呢!你还要磨磨唧唧地来恼我?走不走?不走就带着圣旨赶紧滚!”
他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抗旨又不是一次了。”
见这慎王比传闻中更加暴躁,公公饶是被圣旨砸了头,也只得忍气吞声。
带回去一个,总比无功而返的好,他在心中权衡了一番,道:“那殿下请罢。到了陛下跟前,您得自己解释。”
慎王也不理他,对身边的元士嘱咐道:“本王去去就回,你‘照顾’好王妃。”
元士会意,道:“王爷放心,奴婢这就去月满楼,盯着她们给王妃喂药。”
李佑鸿这才放心,跟着那公公出了府,上了马车,直奔大康皇宫。
月满楼中。
何挽因着昨天那药,精神疲倦,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丫鬟们进来伺候她洗漱,边为她换衣服,边道;“王妃,王爷身边的元士早早就来楼下等着了,说是有事要替王爷代为转达。”
闻言,何挽忙道:“那咱们动作快些,换好衣服,便教他上楼来。”
元士上楼之时,何挽已屏退了其他仆从。
此时已到正午,太阳高升,光芒从窗户透进来,直照到桌面之上。何挽已经无法掩盖心中的不安,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元士给她行了礼,爬起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王妃!大事不好!太元帝好似知道了王爷是在演戏!”
何挽险些被他这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焦躁地敲着桌沿的手顷刻间僵住,“甚么!?王爷呢,他现在在哪?”
元士吞了一口口水,“王爷被太元帝请到宫里去了,天刚亮就走了,晌午了还没回来……”
越是紧急的时刻,何挽越会强迫自己冷静。
太元帝如果已经开始怀疑慎王在演戏,又把他召入宫中,那么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从清晨到晌午,太元帝该是一直在试探慎王,直到现在,皇宫中慎王府的线人还没有打探到任何动静,那便说明慎王应付着皇帝的试探,一直还没有出甚么大错。
何挽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对元士道:“一切按照慎王的吩咐来就好,无需着急。”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离魂”的人是慎王和她,太元帝若怀疑一切都是被演出来的,怎么会只召慎王一个人入宫?
何挽蹙眉,问:“太元帝没有召我去见他么?”
元士哭丧着脸,“王妃真是料事如神,今早的圣旨确实是要召王妃与王爷一同入宫的。”
“不过王爷说你中毒了,一时半刻醒不过来,又是一顿撒泼,替您挡下来了。”
何挽闻言,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慎王此举,究竟是信不过她,还是想护着她呢?
元士也是个贯会察言观色的,瞧见王妃不说话了,便道:“王妃,奴才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
何挽无奈一笑,“裘含玉?”
说出的话被轻易反驳,元士一窘,道:“不、不一样的。”
他极力想证明自己没有撒谎,道出了一件小秘密,“王妃,你兴许不知道,当初太元帝给您与王爷指婚,其实是王爷拐了好几个弯、拖了数个人、又演了一场戏,故意促成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来例假就困,码这么点儿睡着了好几次……
明天再修一修这章罢,我先睡觉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