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还是想见一见上阳派的人。”白清浅神色认真地说道。
薛御并不怎么赞成白清浅去见上阳派的人。他这个师妹,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封逸轩了。薛御怕白清浅冲动之下得罪了人。虽然说上阳派算是个老好人,轻易不与人结仇,只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子。薛御有几分犹豫,到底看着白清浅这份认真的神色,薛御叹了口气。自从师父闭死关,师妹便是他的责任。
“罢了,我和你一起。”薛御叹了口气。
“师兄,你去忙吧,掌门那里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呢。”白清浅摇了摇头。
虽然说掌门那边儿的事情和他们师兄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掌门夫人哪一次闹事动静不大?其他几个峰多少会受到一些波及。
“我又不是掌门的弟子,没道理整日收拾他们夫妻俩的烂摊子。”薛御看了看白清浅,自己的师妹,不知什么时候长大了,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不该再拉着她的手,便如同小时候那般,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见了上阳派的人,你少说话。上阳派虽然讲究和气生财,但是一个个都是老油条。有什么师兄来应付。”
白清浅的脸色僵了僵。白清浅最不喜欢的就是和人打交道。白清浅知晓自己有几斤两,她可不是那些个老狐狸的对手。好在白家需要的大小姐只是一个摆设,她身份够高,在外维持一个高冷的形象,倒是骗过了不少人。
薛御留意到了白清浅一瞬间的僵硬,轻笑了出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傻丫头,有师兄陪着你。”
白清浅下意识地抓住了薛御的袖子。
薛御皱了皱眉头,突然一把抓住了白清浅的手。
“受伤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薛御的语气带着几分责怪,却又到底不忍心责备师妹,赶忙帮其上药。
白清浅这伤是被元婴期的妖兽所伤,伤她的妖兽又极为特殊,只能靠药物慢慢养。
“我没事儿的,一点儿也不疼。”白清浅垂着头说道。
白清浅在心里面叹气,又该唠叨她了,和她爸爸有一拼。白清浅不愿意说,一是并不怎么觉得疼,二是怕她师兄唠叨,三则是也不想师兄担心。
“不疼,你倒是不疼。这是达拉兽,它钳子上有毒,你不觉得痛,不过是被它的毒麻痹住了。待你反应过来,你这手都该废了,还好被我发现了,要不然,你这双手别要了。达拉兽弄的伤是好治,随便找个人都能帮你,却实在是麻烦。若是拖久了不治,那就没得救了……”薛御看着师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一肚子气,“我给你先把毒清了。这毒不能一下子完全清掉,不过情掉大部分以后,麻痹作用就没有了,你忍着点儿疼。”
白清浅顿时紧张起来。
薛御瞥了白清浅一眼,冷声道:“看你下一次长不长记性。”
毒清掉以后,果然开始疼了起来。白清浅的冷汗直冒。
“你若是早一点儿说,还能少早一些罪。”
薛御拿起了白清浅的手臂,有小心翼翼地把手臂上扎了的细刺拔了下来。
“轻点儿啊,师兄!”白清浅哭丧着一张脸,虽然说穿越到这个修仙世界,也受了几次上,忍受疼痛的能力比以前强了,可是,她还是旁疼啊。
“让你不长记性!”薛御嘴上斥责着师妹,动作到底小心了几分,“你要是嫁给了封逸轩,他可没这个耐性管你有没有受伤。”
白清浅听了,撇了撇嘴,他自然有耐心,他的耐心全都用在了陈悦兮身上。
“好了。”薛御帮着白清浅包扎了起来,“日后小心一些,别让师兄担心。”
“知道了。”白清浅说道,“好了,我要换一身衣服,师兄去外面等等我。”
薛御不疑有他,转身先离去。见薛御离开以后,白清浅赶忙把纱布拆开,在上面倒了一些有麻醉效果的药,又歪歪扭扭地包了上来。这种疼,跟一般受伤时的痛不一样,实在是太难忍了。白清浅看着自己包扎得歪歪扭扭的手臂,认命地叹了口气,一只手实在是不方便。先凑和一下吧,等回到白家以后再让阿枝弄一下。
上阳派来了一个姓崔的执事,还带了五个姑娘。上阳派的执事也在打量着这位白家大小姐,当真是绝色。在见到这位白家大小姐之前,他以为所谓的绝色美人,不过是白家在自己脸上贴金罢了。第一世家的嫡系大小姐,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日后卖一个好价钱。如今看着这姑娘美成这个样子,执事顿时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五个姑娘,又是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寒暄都有薛御当着,白清浅全程冷着一张脸,待那个执事要离去以后,白清浅突然叫住了执事。
白清浅直接撕毁了这五张卖身契。
执事愣了愣,那五个姑娘也愣了愣。
“劳烦崔执事直接把这五位姑娘送到九阳派吧。”白清浅把玩着手中的扳指。
崔执事看着白清浅手中的那枚扳指,眼神一变,再看白清浅的眼睛,便多了一丝敬畏。
白清浅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几位姑娘,既然进了门,就要为我收好规矩。只要你们好好照顾封郎,我定然不会为难你们。我既然敢把卖身契给你们,就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们。”白清浅将一个爱慕情郎到可以容忍他身边的女人的当家主母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师妹……”待上阳派的人走了以后,薛御看了看白清浅。
“那几个女孩儿都爱慕着封郎呢。”白清浅笑了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凄凉,“可是,封郎不会爱他们,就如同封郎不爱我一般。所以,我将他们送了过去。”
她本以为,好歹是一个修仙世界,不用搞封建社会那套男尊女卑。可越是了解这个世界,她就越觉得悲哀。这个世界的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玩物,活得太悲哀了。倘若她没见识过现代社会女性为了争取平等而付出的汗水和享受平等带来的自由,也许她就不会这般痛苦;可若是真的不曾见识过那样的美好,她说不定也会认命,做一个男人的附属,甚至永远都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悲哀。
薛御立即觉察到有什么不对,眼中闪过一丝锋利:“封逸轩他有喜欢的人了?”
“师兄,你们都不要做,我有我的计划。”白清浅不能对封逸轩解释太多,却又不得不说一些。
薛御凝视着白清浅,没有说话。
白清浅拉了拉薛御的袖子,晃了晃:“师兄,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良久,薛御叹了一口气。
“师兄最好了。”白清浅露出了一个笑容。
“师妹,我答应你,并非我认同你和封逸轩之间的事情。不过是想着,你难得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怎么也得遂了你心愿。我若是不让你喜欢他,你只会对他越陷越深,说不得到时候心里面还会恨师兄。执事,清浅,你需要记住,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若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自有师兄为你做主。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活得卑微。”薛御俯下身子,凝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
“师兄。”白清浅像小时候一样,坐在椅子上,将头靠在了站在前面的薛御的身上。
初来这个世界,她宛若无根的浮萍。师父闭关,父母不在意她,可以说是师兄将她带大的。师兄待她似兄如父,情深意重。若说她在这个世界还有家人,那就只剩下师兄了。
还好,她还有师兄这样一个亲人。要不然,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她该如何熬啊!
薛御愣了愣,自从师妹长大了,他们已经很少这般亲近了。薛御知晓,师妹又是伤心了。
薛御还记得白家刚刚把白清浅带到凌云派的时候,白清浅才三岁。那个时候,他就知晓,师妹不开心。然而,白家却没有一个人在意。后来,白清浅就留在了凌云派。
薛御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这个才三岁的师妹,他甚至觉得白家把一个三岁的孩子留在这里,实在是荒谬。好在,白清浅比一般三岁的孩子董事,还能自己照顾自己,虽然有的时候也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栖雾山只有他们是兄妹两个人,两个人也算是相依为命,虽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可以说,薛御这个师兄比白家的父母还要了解白清浅。
“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撒娇。”薛御有几分无奈,这样的师妹,让他如何放心把她交到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手中。封逸轩只会让师妹更加伤心。
“多大了我也是你师妹。”白清浅笑着说完,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她还记得每一次和爸爸撒娇的时候,爸爸都会对她说,多大了的孩子,还在这里闹他。
白清浅赶忙起身,不再想这伤感的事情。
门外依旧下着雨,修士掐一个避水诀就可以了。但是……
“师兄,外面下雨了,你背我吧。”白清浅有些不讲理地说道。
“好,我背你。”薛御知晓白清浅心情不好,权当看不见那眼角的泪水,蹲下身子,感受到白清浅趴在上面在,这才起身。
感受到肩头的湿润,薛御在心里面叹气。薛御觉得,每一次师妹回宗门,他叹气的次数都变多。
待两个人走远以后,门前缓缓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往日,我觉得你与浅浅小姐甚是亲密,如今见了浅浅小姐和其师兄的相处,才知晓你与浅浅小姐往日的情谊算不得什么。”
见陆沉渊没有说什么,江泽枫又道:
“也是,他们是兄妹相依为命了几十年,这份情谊不是旁人能比的。我听说浅浅小姐三岁的时候就来了凌云派。那个时候,栖雾山峰主闭了死关,浅浅小姐的一切都由他师兄照顾,这份……”
感受到越来越冷的威压,江泽枫果断闭嘴。